相比起木枝那边的有惊无险,若纳唐这里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了。
若纳唐坐在桌子前沉默不语,杜曼和老威廉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最终还是老威廉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公爵大人,您到底在想什么?”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值得公爵大人怎么做吗?
若纳唐淡淡道:“我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威廉,你太敏感了。”
老威廉一脸憋屈。他当然知道若纳唐爱上了木枝,这不是明摆着吗?他只是想弄明白为什么公爵大人会如此冲动,更想知道,那个桨沉枝”的东方女子为何会让公爵大人如此着迷!以至于不惜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公爵的人头顶本就一直悬挂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如今此举,无异于亲手将那跟本就岌岌可危的割断。
若纳唐淡淡地笑着:“可那又如何?威廉,我已经无所畏惧。她爱我,我生不爱我,我死,在明白不过了。”
老威廉惊怒交加:“公爵大人……”公爵大人怎么能如此草率的将生死寄予她人!
然而话未完就被若纳唐打断:“威廉,人在黑暗中待久了,并不会忘记光的温暖,反而会更加向往。华国有个词疆飞蛾扑火,而今我就是那只飞蛾,在用生命去追逐出现在我余生中唯一的光,所以哪怕是被灼烧,哪怕是死,我也绝不放手,绝不后悔!”
两个“哪怕”,两个“绝不”,足以表现若纳唐不可动摇的决心。
杜曼在一旁听得尴尬,只得摸了摸鼻子站远了些。
实话,他有理由怀疑两人是在混淆视听,可是看到老威廉几乎化为实质的焦虑与担忧,看到若纳唐孤注一掷的倔强与疯狂,他开始忍不住怀疑,难道若纳唐真的得到所谓上帝的旨意,并对木枝一见钟情吗?
实话,尽管再国基督教盛行,可是他本人是对这种未知的事物敬而远之的。
而且原本的若纳唐是妥妥的无神论啊!皇家每年在教堂举办的活动没一次参加的。甚至多次公开发言质疑神存在的真实性。要他啊,或许若纳唐不是个无神论者,而是个仇神者。
如今若纳唐此言此举,与往日相差甚远,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若纳唐并不在乎杜曼在想什么,也不在乎上面或者暗网的人在想什么,他只在乎,枝枝到底爱不爱他。
“威廉,把那幅手稿给我。”若纳唐突然对老威廉吩咐,神色莫测。
老威廉一惊,神色大变:“哪张?那张吗?”
若纳唐微微颔首。
老威廉神色紧张,却还是不得不找出那幅手稿给若纳唐,脸上担忧之色更甚。
那幅手稿……
就是那幅手稿,路易斯老先生无意中看过后担忧地对他:
“上帝啊,我们亲爱的若纳唐不太乐观呢。我担心他已经有了死志。”纯粹的艺术家灵魂与作品相通,一件优秀的作品中足以将作者当时的心境体现出一二来。
所以,老威廉在忧心若纳唐的同时也一直对那幅手稿讳莫如深。
一旁的杜曼听得满头雾水,不知道为何一向从容不迫的老威廉对于一幅手稿有如此大的反应。不过他看到那幅手稿时就不话了。
那无疑是一幅非常优秀的设计稿,只可惜……太过不详。
是的,不详。尽管杜曼对这个领域一窍不通,却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设计稿上透出的绝望。
无疑这幅手稿是若纳唐的作品,那么是否意味着……
杜曼不由得感到讽刺,那么多人想置若纳唐于死地,可谁能想到,他本人竟也不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