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竟然是春闱吗?
白淳雅也有些诧异,眼中似是在寻找着裴玉,最后竟然成功落到他的下颚处。
声音像是最柔的风,温婉的不行,“今日是你参加春闱的日子,愿你考中贡士、蟾中折桂、金榜题名。”
裴玉垂下眼眸凝视着她,望见她眼中的宁静,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却似是冰川融化,百花齐绽。
“好。”
他会的,一定会的。
贺君兰无声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去打扰,两人竟像是相濡以沫的夫妻一般,虽是分别,却好像心中有彼此,再远不成距离。
这个朝代的春闱是在三月底举行的,而后四月中旬放榜,之后才是殿试。
待裴玉走后,她扶着白淳雅,问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昨夜而已。”白淳雅由她扶着,一手拄着拐杖,轻声道。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实在没想到只是相识一夜而已,但是这就是事实。
不再想他,她扶着白淳雅一道入了仁济轩,那个老者还在那里,白笛已经和他说了关于昨天晚上的事,“回来了?”
白淳雅点了点头,“是,爷爷,我回来了,我先进去了。”
说罢,她就推开小门,贺君兰跟着她一起进了后院之中,后院有一个小的庭院,里面摆着各色各样的药材,她走进左边的厢房之中。
“这是我的房间,我就在这给你施针。”
说罢,让她躺在她的床榻之上,她上辈子已经闻够了药味才是,可是白淳雅房内的药味夹杂着一丝提神醒脑的清香,闻来心旷神怡,让人平心静气。
“我可以叫你淳雅吗?其实我特别喜欢你。”
贺君兰躺在床榻上,把右臂露了出来,任由白淳雅为她施针。
白淳雅的手微微顿住,实在不想她竟如此直白的说出如此话,有些害羞的红了脸,笑得温婉,“可以。”
“其实,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个我如此喜欢的朋友,在我们那里,这叫闺蜜,就像你们的闺中好友一样。”
贺君兰不知为何,自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特别亲切,忍不住向她吐露心事,她确实没有什么朋友,在前世陪她的只有无尽的白色,哪有时间去交什么朋友。
来到这里,虽然那两个丫头对她而言很重要,但是却是像她的妹妹,她需要去爱护、保护,却不是真正可以倾诉的朋友。
而这个白淳雅,给她的感觉很好,她很喜欢。
白淳雅给她施针的手再次顿住了,柔柔的说:“其实,你是第一个入我闺房之中的人。”
贺君兰一下子坐了起来,这不就意味着认可和喜欢吗。
她拉住白淳雅的小手,情绪突然崩溃了,哭了出来。
泪水无声的从她脸上滑落,一滴一滴接连不断,像是压抑太久的潭,开一个小口,就会喷涌而出。
一滴热泪滴到白淳雅的手上,她微张着瞳孔,有些无措,“你怎么了?是哭了吗?”
她抬起手摸索着,触碰到她的脸颊,轻轻用手指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贺君兰心下的无限委屈被这个举动放大,这些时日的绝望无助,终于在此刻找到支点。
她扑到白淳雅的温暖的怀中,感受着她怀里带着温度的药香,泪水不停地流淌着,无声啜泣着。
前世她本是一缕孤魂,这世也是如此,来到这里,一来就是牢房,受了断筋之灾,再后来又遭遇两次刺杀,险些没命。
别提这具身体和前世相比好不了哪去,一直受着病痛折磨。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却要经受这些,好不容易这缕孤魂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算是归宿之地,又怎能不哭泣。
白淳雅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哭,没有问缘由,把她抱在怀中,用那双温暖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慰着。
“没事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