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贺君兰才缓过来,她的眼睛红的泣血,鼻尖也红红的,倒很像一只红了眼的小白兔。
白淳雅拿出绣帕给她擦了擦脸,贺君兰任由她擦着,她的手像春风拂过的柔,很是舒服。
算来,这不过是两人第二次见而已,竟轻而易举的就成为好友,确实是有些不可思议。
但她不得不信,这就是缘,是一道无形之中灵魂摆渡时的相遇。
贺君兰其实还没有和她说过她的全名,只告诉过她姓贺,“其实我叫贺君兰。”
“你竟是贺将军?”
白淳雅不可置信,刚还在她怀中啜啜哭泣的女子,竟然就是之前名震朝野的贺兰将军。
“那也是以前的事了,淳雅……我……马上就要嫁人了。”
算算婚期,还有五日了,这也是她震惊今日是春闱的原因之一。
此时的心情,其实更多的是恍惚,和对未来的恐惧。
她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不然,怎会在她还没准备好时到来。
她总是有些惶恐,不过惶恐的不是他这个人,但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安些什么。
白淳雅拉住她的手,轻声道:“我知道的,听说了一些。你……不喜欢他吗?”
她没有说姬缪多好多厉害,而是从她的角度为她考虑着,贺君兰抽出手,覆盖住她的,杏眼落到地毯之上。
“我……不知道。”
白淳雅温婉的笑着,每一句都像是有魔力,带着蛊惑人心的柔,“你撒谎了。”
贺君兰锁着岱眉,杏眼闪了闪,似是想说什么,唇瓣动了动,最终又合上。
是,她撒谎了。
她最擅长的……就是躲避和逃离,她会像一个小刺猬一样,一遇到危险,就全身戒备着,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这就是她面对未知和不确定的,保护自我的方式。
“既然也喜欢,那又为何犹豫不决?”
白淳雅不明白为什么。
她没有再否定她,而是道,“你不知道,这场婚约,背后意味的,是太多沉重的东西,而非简单的情爱而已。”
这背后,是皇帝的阴谋,是原主死亡的代价,是她无奈的挣扎,是姬缪……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既然如此沉重,你又怎么会冲破这些枷锁,喜欢他的呢?”
贺君兰楞楞的听着她话,沉默了下来,低下脑袋,看着被褥上繁复的花纹。
她分明挺明白的,但是又好像糊涂了,在这个方面。
白淳雅道:“你好好想想吧,我把针给你施完。”
叹了口气道,“当真是当局者也。”
施针过程感觉不是很疼,对她来说,这些痛,无异于挠痒。
结束后,她便一人回到郡主府内,无心留意今日格外热闹的京城,和来往的书生。
“小姐,你这几日怎么老是往外跑?都快成亲的人了,你就好好待在郡主府内吧!”
小灵有些无奈的看着发着呆的贺君兰。
贺君兰无意识的点点头,很显然还是在神游。
小灵叹了口气,想起今早的事,道:“今日皇宫来人了,带来了好些东西。”
听此言,她这才回了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