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缪骑着马出了城,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官道,不加思索的朝着另一条小道行进。
他的坐骑乃是千里宝驹,脚程自是很快,于是顺着小道一路飞快向前。
马蹄健健,却只能看见一抹红的残影划过林间。
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他坐在马上,看着地上清晰可见的车辙印就知道马车停留了不少时间,显然是早就在此等候着。
暗自捏紧了缰绳,更是加快了速度,顺着车辙印子追去。
夜色渐渐黑了,不过他是习武之人,夜视能力自是不差,追着追着,快到洛城之时,他发现马车的印子便浅了,但是仍然朝洛城去了。
意识到不对,他翻身下了马,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四周,周围的林子静地可怕。
审视着四周,突然发现不远处草地上有什么东西,他大步走向前去捡起,是一个镯子。
这镯子名叫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是他连着那些凤冠霞帔一起给阿贺的。
意识到阿贺可能就在附近,他继续顺着这个方向找着,发现前面有一个破旧的庙宇,庙宇前还站着一人,他傻愣愣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他一个瞬移就到了庙宇门口,一掌击飞了那个男子,那男子猝不及防被拍,手中的盖头也在空中扬着,红艳艳的,在这夜里显得是格外凄凉的美。
姬缪一把接住了那块飞扬的盖头,飞至庙宇内。
哪想这一进去,就看见一幕让他永生难忘的场景。
那个异域男子正低下头,坐在阿贺身上,上下其手的正想脱她的嫁衣。
姬缪的指间不断滴着血,他的面色在黑暗之中看不太真切,但是有比这黑暗更可怕的力量在他的周围蔓延四射。
那是一股子沉沉的沼泽黑气,只有你陷入它的范围,不管如何挣扎都无计于事,反而还会加速死亡。
他很久没有亲手杀人了。
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以往他杀人后只会让他觉得黏腻的恶心。
可是此刻,他觉得很兴奋,浑身的血液都在热腾腾的灼烧翻涌着,最狠的还是灼伤了他的心,心处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翻腾,他还想要再杀一次,这太便宜他了,应该加以凌迟刮肉,生不得死不能,不足惜。
他拿出白色的帕子擦拭干净手上的血迹,仿佛是最庄严的祭祀仪式,一根一根的擦干净。
这血太脏了,不能脏了他的夫人。
随手把帕子扔掉,蹲下身子来到贺君兰身边。
他把有些微微松开的衣襟整理好,又重新为她系好腰间的带子,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温柔备至,仿佛刚刚那个恐怖如斯、周身浸满死气的人不是他一般。
温柔把那个一动不动的女子抱了起来,搂进自己冷冽的怀中,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声音像是秋风送凉、朗月入怀,暖的不行。
“阿贺不怕……不怕。”
一声一声的哄着,像是母亲哄着幼时的孩子一般,低声呢喃着,“我来了……不怕……不用再怕了。”
贺君兰被他搂在怀中,眼睛涣散的可怕,没有了光彩,灰白灰白的,像是最空洞的宇宙没有了星球。
她的眼睛似乎也忘记了眨,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某处,没有丝毫感情,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一般。
他把她紧紧按在自己怀中,一下一下的拂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好像这样就可以挽回、留住什么。
“主上……贺……”
徐庶此时也赶了过来,他顺着姬缪留下的马蹄印来到不远处的树林里,看见马停在那里,他就知道主子就在附近,于是也下了马寻去,终于被他找到这个破旧的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