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健健,那刚刚在大街上疾骋的人就是煞雷,他径直入了姬府内,跪在姬缪脚边。
他话音有些哽咽,哽咽中带着一丝愤恨,以及对说出这话后的后怕,尾音颤颤,“主上,老夫人……老夫人她……”
姬缪坐在湖心亭内喝着茶,听他语气不对,声音平静的不带丝毫波澜,就如同这沉沉的湖水般,静的可怕。
“我娘怎么了?”
煞雷跪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攥着,“上次您传信到江南让老夫人绣嫁衣,老夫人高兴坏了,连夜绣成了嫁衣送过来,这还不够,想着无论如何也应该来给你们报喜,就非要不顾阻拦的要到京城来……”
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老夫人性格温厚大度,慈祥和蔼,待下人也宽厚,对他而言,就也像他的母亲一般。
他和煞电就是专门留在江南保护老夫人的。
“我们一纵人就打算和您报信,但是老夫人非是不让,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我们只好答应了。和老夫人一道从水路出发,我们护送不周……老夫人她……她夜间在厢房遭遇刺杀……我们发现时已经断了气……”
说这话时,他把身子低低匍匐在地上,脑袋贴着地面,带着内疚,恨不得引咎自杀于此地。
老夫人待他们不薄,可是他们却辜负了主上所托,也辜负了他们自己。
“护送不周?刺杀?断气?”
姬缪一步步走到他身边,似是被这话刺激到,长袖似是轻描淡写的一甩,煞雷就被牢牢钉在柱子上,似笑非笑的道,“你是在和本座开玩笑吗?这个玩笑可是不好笑的。”
他一把掐住煞雷的脖子,昔日本就沉沉的桃花眼,此刻更像是一片暗黑无边的夜和漩涡,周围无风自起,暗气翻涌,气势汹汹。
“说这个玩笑,就要承担你付不起的后果啊,煞雷。”
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像是勾魂夺命的阎王,和以往的温雅清贵截然相反。
煞雷感觉到他的脖子被一圈圈收紧着,死亡之神在他的耳边浅浅呼唤着,他没有丝毫挣扎,两手垂在两侧,等带着索魂。
因为他……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他该死!
他想到之前的老夫人待他们下人多么的宽厚,还给他们做糕点,平日也是寒暄问暖,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可是因为他们的疏忽大意,让这个慈祥和蔼可亲的老夫人……无故冤死。
泪水热热的,恰好滴在掐着他的姬缪手上。
姬缪似是被烫到,感受到手背上的温度,他猛地一把将他甩开,他飞了两米远后,哇的吐了一大口血水。
他看着煞雷狼狈不堪的样子,嘴角上扬着,桃花眼微微眯着,一字一句的道,“你再给本座说一遍,你刚刚说的话。”
煞雷一把抹掉嘴角的血迹,艰难地爬起来,而后端端正正的跪在姬缪面前。
“对不起,主上。煞雷辜负了您对属下的信任,属下是万死不辞!但是……在死之前,属下一定要把当日所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请主上定要为老夫人报仇!”
姬缪垂下了漂亮的长睫影,像是在听他说话,又像是丝毫波澜不惊。
“那晚时,已快接近洛城地界,老夫人和平常一样早早歇下了,我们就在外守着。
我们都不敢松懈,守卫也是轮班值守,哪想次日婢女进去伺候时,老夫人已经……
我和煞电听见婢女的尖叫声,首先冲了进去,老夫人一脸安详的躺在床榻上,看似像沉睡了一般,可是细细看去,已经没有了温度,嘴唇发紫,面色不正常的白。
婢女给老夫人验过身子,发现……发现她的头顶正中被一根针直挺挺地扎了下去,一针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