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送你至万丈光芒处(18)(1 / 1)颜颜战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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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肆抬起头,眼神发亮,眸明似是琉璃瓶,出乎意料地注视寒笙。

手颤抖地伸出,又退缩地收回,似乎是发现了世上最宝贵的东西,想触碰却又害怕亵渎了神明。

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又重问了一遍:“黛黛……你说……说的是真的吗?”

寒笙伸出手,抬高至他头顶,轻轻碰了一下,神色复杂,努力下了很大决定:“是。”

这是愧疚吗?

“你高兴吗?”寒笙眼中盛满星河,轻言细语地问他。

裴肆结巴了一下,嘴角微颤,毫无不犹豫地上前拥住她,结实的臂弯有力地困住她,喜不自胜地回答:“高兴,很高兴。”

再也没有比这还高兴的时候了。

“那就好。”

她的情绪说不出开心或不开心,整个人就像仿佛身处一潭死水,有点疲倦。

裴肆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但他不知道原因,小心翼翼地试探:“黛黛,你怎么了?”

寒笙调整好情绪,抬眸凝视裴肆,那是他看不懂的神色,灿烂的眸子含着内疚、不忍、自责,她只是安静地将自己埋在他怀里,伸出双手环着他的腰。

她不会说,也不能说。

“没事。”然后脸颊不自觉地蹭了蹭裴肆的胸口。

裴肆瞬间绷直了身体,尽力克制自己的念想,一双大手慢慢抚摸她的手背,从上至下,再轻轻划过发梢。

“回去吗?”裴肆压低声音,声线不自然地颤抖。

寒笙主动牵起他的手,双手十字相扣,嘴角微微翘起,嫣然一笑:“回去吧。”

酒店695号。

黑漆漆的一片。

相思偷看表白现场之后,又去餐厅大吃了一顿才舍得回来,飞进屋子里的时候差点吓了一跳,心里嘟囔着怎么没开灯。

“好看吗?”寒笙冷冷地声音从窗前传过来。

相思顿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刚想痛痛快快地认错,就看见她对着全景窗外,眺望夜色。

城市的夜晚是狂欢,也是冥想。那些明亮的灯光背后,或许是善恶交织的萌芽,或许是灵魂抽离的犯罪现场。

原来她说的是窗外的风景。

接着,又听见她继续说:“在这个世界里,他不会活到我离开之时。”

“而等他回归本体后,他依旧是魔尊弦寂。”

“于情于理,我的这些感情,来得太快了一些。”

相思悄悄抬起头才发现,寒笙身着银白色长袍,长发随意挽了一个发髻,戴着玉质发冠,冠后延伸出几束银色流苏。中间横插一根翠簪固定,簪子两端垂着两根虚无缥缈的丝带,长到发梢,腰际佩挂了一个玉简。

墨发长如瀑布,寒笙勾起一缕青丝放到鼻尖,头发长得直到膝盖,眼眸中夹杂着几分银色光辉,眼角泪痣栩栩如生,眉间细长的白色花瓣隐约泛着光。

相思曾经问过寒笙那花,她告诉它,这花名叫“无相元笙”。

之后相思特意去查了所有的古籍,也没有找到这花的出处,还以为是主人随意诳它的。后来月汲嘲笑它,这花世间仅有一朵,早就随着二人师尊——元初消失了。

“主人。”相思弱弱地提醒,“不能在这里使用神力的……”

“为什么要来找他?”寒笙站在窗前,喃喃自语,似乎是问相思,又似乎不是。

相思没办法说出口,就那几个字总也说不出来,暗暗骂了一下月汲那只老狐狸。

但是寒笙压根也没想让它告诉自己什么,素手一挥,又变成明家小姐的装扮,随之消去的还有淡银色眼眸,额间银华。

“离开之后,抹去我的记忆。”

相思听到她说,心里无奈,一次又一次的抹掉记忆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该记得的人终究忘不掉。

它应了一下,屋内默默沉寂。

隔壁的裴肆躺在床上,身上散发出雾气,头发沾着水珠,是刚洗完澡的模样。

他今晚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之后,突如其来的喜悦和激动让他飘乎其然,经过冷水澡的冲洗之后,也渐渐反应过来了寒笙状态的不正常。

他连忙穿好衣服,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就敲了隔壁的门。

寒笙沉寂之后听到敲门声,开了门,就看到一幅美男出浴的画面,不禁奇怪地犹疑:

“你……这是……”

“想色诱我?”

裴肆只顾着来看看寒笙的状态,也没太注意身上干没干,现下意识到了,脸微微涨红,连忙解释:“不、不是,我……就是担心你,不是色诱。”

“进来吗?”寒笙不以为然地挑眉,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裴肆只犹豫了一下,就立刻走进去,打开了门旁的灯。

寒笙去浴室拿了一条毛巾,让他先坐在床上,自己站在他对面,毛巾忽地罩在了裴肆脑袋上,伸手随意地擦着低头的黑发。

不到十分钟,头发就被细细擦干,寒笙拿着湿毛巾打算把它扔到浴室,刚转身,裴肆就一把搂住她的纤腰,猛地扯进怀里。

他的气场陡然变得强大起来,强烈、霸道、偏执、阴暗,寒笙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这些原本被他隐藏了的情绪因子。

她被迫横坐在他的大腿上,头靠在他的肩膀,他的手放在寒笙的后脖处,手指温柔摸索,空气中渐渐多了几分灼热的暧昧。

裴肆薄唇微张,轻轻对她的颈间吹着热气,喃喃低语地肯定:“你今天不高兴。”

寒笙手里的湿毛巾从手里脱落到了地毯上,洇出一团水渍。

“你不高兴。”他又重复了一遍,黢黑的眼珠幽深莫测。

寒笙没有说话,乖乖地窝在他怀里,闭着双眼,似乎很累,感觉都要睡着了。

裴肆低头,细细亲吻着她的眉眼,轻轻描摹着她的一颦一笑,手揽在他的腰间,二人额头相触,互诉衷肠。

“为什么?”他闷闷地说。

寒笙慵懒地躺在他怀里,声音带了几分疲累:“和我在一起,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裴肆摸了摸她的秀发,额头轻蹭了一下她的脸颊,眨眨眼睛,溢出磁性低沉地笑声,温柔郑重地说:“那就给你。”

“嗯?”

“你想要的,都给你。”这话说的仿佛毫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寒笙以为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真的,恐怕还以为只是哄人的情话。

“已经很晚了。”他暗示,像诱惑的海妖在请君入瓮,“明天还有我们的戏份。”

“嗯,那你……”寒笙揉了揉眼睛,清醒了几分,微微起身,又被他按了回去。

“一起。”裴肆横抱着她,两人透着薄薄的布料,肌肤相贴。

屋里一片寂静。他关掉床头台灯,拥她入怀,深吸一口空气中弥漫的馨香,感觉到下身隐约的动静,苦笑地想着,这真是在折磨自己。

但他又仔细看着柔顺地枕在他臂弯里的女子,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嘴角不自觉地上勾,缓缓缩紧手臂,两人靠拢得更近一些,将薄被轻轻往上拉,妥帖地盖住了她的每一寸肌肤。

他不知道为什么寒笙和他在一起之后,一点也不高兴,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是自己的。

她忧心忡忡,没关系,他会慢慢让她有安全感。

命都是她的,还怕什么。

秋风习习,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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