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七章(1 / 1)公子我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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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橙说:“苏觅不喜欢虞念忱。虞念忱跟我做邻居那会儿,苏觅就不喜欢他,每次他来小山河,苏觅都不高兴。但苏觅最不高兴的,还是我们俩和虞念忱有接触。”

何故皱眉。

程橙:“她似乎觉得,虞念忱会带坏我们。”

何故叹气,说:“那行吧,我想想怎么解决。”

对于苏觅,何故总希望自己处处附和苏觅的期望,是以除了当初白沫的事情以外,她从没有让苏觅觉得自己有半点不好过。

何故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温少缱,问他有什么想法。

温少缱稍微想了想,说:“你们可以,稍微用一点善意的谎言来掩盖一下事实。”

何故挑眉:“善意的谎言?”

温少缱笑:“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指导一下你的演技。”

何故笑。

何故去了小山河。

“你确定待会儿苏觅会来吗?”

程橙打了个哈欠,有些无精打采:“确定。她刚刚给我发了消息,说一会儿过来。”

“行。”

苏觅到的时候,小山河的院门虚掩着。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进去,一路寻着声音到书房,听见程橙的声音。

“……不对,何故,不对。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就拿着那个人的照片。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那天晚上我见了他之后就病了……昨天我去他家……全都是那个人,满满一屋子的照片……”

“还有他的那个眼神,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也不是心里毛毛的,就是……恶心?好像也不对。”

“总之就,感觉没兴趣……不会有好事,所以还是趁时机未晚,斩草除根的好。”

苏觅又听了一阵,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索性推门而入。

程橙见到苏觅,自觉的闭了嘴。

简单的交谈过后,何故拿了本书,坐到院子里,慢悠悠的看起来。程橙进了书房,被迫开启工作模式。她的漫画本来是要今天更新的,但是她的存稿空空,新稿刚动,她又不愿意停更一周,所以只能赶工了。

苏觅搬了把椅子坐到何故旁边去。

“何故,他是谁?”

何故看着苏觅一挑眉,显然是惊讶于苏觅的问题。

“我来之前,偷听了一会儿你们说话。他是谁?”

“你倒是坦坦荡荡。”何故合上书。

“那不然呢?虽然说被你们发现我偷听墙角的可能很小,但是万一呢?如果听到的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还好,可我觉得这件事并不无关紧要。”苏觅看着何故,申请坦坦荡荡。

何故用食指轻轻敲了敲书面,沉吟后说:“我们新来的邻居,虞念忱虞美人。他似乎,有个非常喜欢的女孩子。”

苏觅惊讶。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程橙觉得他把心上人的照片摆了一屋子,有些变态。”何故舒了眉心,重新翻开书。

苏觅听的云里雾里,但抓住了重点,何故与程橙终于要甩开虞念忱了。

苏觅点点头,感觉很满意。

《盛夏》何故请了温少缱做制片人。在温少缱十几年的影视生涯中,他虽然只制作过三部电影,但每一部都拿奖拿了大满贯,所以何故对他很放心。

一切就绪的时候,已经是三月末了。

虞念忱加上温少缱,这两位的同框足以让狗仔们疯狂。何故对此烦的不行,生怕一个不注意,让人拍到她和虞念忱同框,然后放到网上去,苏觅一看又要生气。

虞念忱见何故整天愁眉不展的,一边嗤笑何故,一边建议她带苏觅出去玩,这样总不会出事。

何故一听,觉得这主意好,立马找程橙商量。

程橙听罢,点头:“也好,说起来,我们仨也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于是,何故与程橙踩着三月的底线,带着苏觅去了一个风景秀丽,地处偏远的小山村。然而何故一走,温少缱不高兴了。

不就是瞒住苏觅吗?简单。

苏觅在到达小山村的第二天一早,接到爸妈的电话,让她把新交的男朋友安丞带回家看看。

苏觅害怕爸妈逼婚,愁的头发直掉,自然也就没心思去管其它的了。

温少缱好容易把何故弄回来,恰巧时间到了四月初,清明。

清明前一天晚上,刚进监狱的周悯盈突发癔症,经过医生诊断后,周悯盈被判定失心疯,被送进精神病疗养院。

何故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但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盛夏》剧组清明放假三天,温少缱带着何故回温家祖宅祭祖扫墓。

温家的祖宅很大,但常年没什么人住,只有几个下人守在这里,每天清扫,保持祖宅的体面。

自新年过后,这是何故第二次见温家人齐聚。

温雪琢穿了唐装,领着一家人扫墓过后,还要回祖宅祠堂,对着祖宗牌位敬香。

何故全程乖乖的,跟着扫墓祭祖,直到一切的仪式完成,温雪琢叫散了之后,何故与温少缱回到自己的房间,何故才敢拉着温少缱问东问西。

何故:“你们家每年都这样祭祖吗?”

温少缱纠正何故:“是我们家。温家祭祖是大事,一年之中除了春节,最重要的节日就是清明和中秋。”

何故点头,若有所思:“清明是纪念祖先,中秋是家人团聚。看来咱们家很重视家庭嘛。”

温少缱笑,刮了一下何故的鼻梁,说:“所以我是个顾家的男人。”

何故也笑,抱住温少缱:“我知道。我老公最顾家,最看重我。”

温家祭祖完成之后,何故与温少缱回去接着拍摄《盛夏》。

虞念忱从来孤身一人,清明放假除了养病,什么都干不了,无聊的很,所以《盛夏》开工,他比谁都兴奋。

兴奋之余,虞念忱遇上了点麻烦,还捎带了程橙。

何故,程橙,白熠,温少缱,虞念忱围在一起,对着手机上显示的最新娱乐消息,神色各异。

何故:“虞念忱,你不总跟我吹你掌控媒体的技术一流吗?这怎么回事?你解释下。”

虞念忱挠挠眉心,神色悻悻然:“这……我也不清楚啊,但你得理解我,娱乐圈嘛,绯闻总是有的,这个防不住。”

白熠冷脸:“可为什么对象是你和程橙?”

程橙适时的咳了一声。

虞念忱小声说:“这可不怪我。”

程橙有些尴尬:“看照片,应该是我今天在片场跟他发脾气,被拍到了,所以媒体就脑洞大开了。”

温少缱念了一遍新闻标题:“人气爆棚漫画家南风原是渣女?勾搭虞美人骗财骗色?”

白熠的脸色黑的不行,显然是气狠了。

何故思量了一番,及时的提出了自己最大的忧虑:“这热搜都被这件事给霸榜了,那苏觅……”

程橙挑眉:“哦豁,功亏一篑。”

何故头疼。

虞念忱思量:“或许,我们,将计就计?”

因为虞念忱的事情,小山河遭到了虞念忱疯狂粉丝的攻击,院子里的花折了好些,程橙气的不行。于是,原定三个人联手在苏觅面前上演的决裂大戏中没有动手的片段,可何故为了给程橙出气,擅自加戏,给了虞念忱一拳,出手不重,但够虞念忱受的了。

虞念忱挨打的那一瞬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帮着这两个人隐瞒苏觅。

事后,虞念忱问何故:“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你就算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苏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何故说:“有必要。”

虞念忱看着何故的眼睛,明白了。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一辈子难遇到一个怎么都不想令其失望的人。而对于何故来说,苏觅就是那个人。所以别说这样大费周章,就是死,何故都不会允许自己让苏觅不高兴。

《盛夏》交给温少缱和虞念忱,何故回了趟老家。

何故的成名作《清明祭》,讲的是她自十二岁那年清明节外公去世开始,一直到后来每年跟随家人回乡扫墓的故事。

温少缱想陪何故一起回去,但何故没有答应。

何故一个人顶着四月暖意洋洋的太阳,站到了祖先的墓碑前。

“外公,我结婚了,对象叫温少缱。他长得很漂亮,念过很多书,很会下棋,脾气也很好,你一定会很喜欢他。”

何故说到这里,无奈的笑笑:“可是妈妈不喜欢他。不过没关系,反正妈妈现在也没法反对我们了。”

何故在墓碑前跪了下来:“对不起,外公,我做错了事。”

何故在碑前叩首。

对不起,外公,您给我取名何故,是希望我记住,凡事都有因果报应,做人理当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可我没有做到。

我知道我不该陷害妈妈,可是她在一天,我就痛苦一天,唯有她离开了,我才能解脱。

外公,是她给了我生命,是她造就了我的骨血,她与我分享过心跳,却从不懂我。

我很痛苦。而她是痛苦的根源。

我不愿意这世上有人与我有如此紧密的联系,却连一丝同情都不给我。这让我觉得自己被枷锁桎梏着,这辈子都逃脱不了可怜的命运。

所以我必须得将她这棵腐朽溃烂的树根处理掉,我才能获得新生。

对不起,外公,我知道凡事因果报应,所以将来报应来了,我知是何故,我全盘接受。我不问何故。

何故起身,最后看了墓碑一眼,转身离开。

何故瞒着苏觅,将《盛夏》拍摄完成才做出刚从老家回来的假象。苏觅对此,全程没有任何怀疑。

虞念忱拖着病体,一波三折的终于拍完了整部电影,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在杀青那天再度昏迷。

在拍摄过程中,虞念忱也昏过两次,所以剧组的人都有应对经验,但这次的情况显然不一样。

虞念忱在病房里醒过来的时候,何故与程橙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程橙眼睛红红的。

虞念忱扯出一个极苍白的笑容:“我终于要死了?哇,看来我还是比我想象中活的久一些,赚了。”

何故与程橙,谁都没说话。

虞念忱转头看向窗外。此时正值夜晚,城市里难得星星很亮,月光很柔和。

虞念忱很可惜的说:“我最喜欢六月的阳光,可惜看不到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六月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日子。”

何故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哑的厉害,于是她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才说:“你的生日在六月吗?”

虞念忱点头:“嗯,六月二十三,很美的日子,虽然对我来说很不美好。”

何故笑:“好巧,我六月办婚礼,就在六月二十三。”

虞念忱也笑起来:“是吗,那真巧。”

何故:“所以你要努力活到六月,去参加我的婚礼。”

虞念忱:“我尽量。”

何故害怕程橙心里难受,一个人会出事,于是嘱咐白熠,无论程橙说什么,怎么闹,都一定要陪着她。白熠应下。

处理好了程橙,何故跟着温少缱回了家。

胖球一听门口的动静,颠着步子冲着何故一路小跑过去。自从它被诊断出高血压之后,何故与温少缱就开始严格控制它的饮食,并且强制性的要求它运动,现在它已经瘦了好些,血压也降下来了。

何故抱起胖球。

温少缱牵着何故坐到沙发上,问她晚上吃什么,何故摇摇头。

温少缱将人搂进怀里,说:“难受?”

何故应了一声,声音又轻又细,脆弱的不行。

温少缱叹口气。

“你很在乎虞念忱。”

何故没回话,她怀里的胖球感受到它妈妈情绪的低落,抬起爪子去碰了碰何故的脸。

何故想哭:“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

“他的出身不好,经历也不好,唯一喜欢的女孩儿死在他面前。他这辈子没受过一点好,如今这么年轻,就要去了……他真的很可怜。”

温少缱:“你知道,他做过错事。”

“如果可以,他难道不想做个好人?如果可以,谁不想做个好人。”

何故低声说:“这世道总希望别人历尽艰辛还一心向善,却从不肯在别人受难的时候帮一把,这何其不公?又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天生的发光体,我们总还是需要收到些善意,才能给出自己的善意。”

温少缱沉默。

他知道何故说的有道理。历尽艰辛还一心向善这种事,做不到才是人之常情。可他不喜欢虞念忱,因为那个人实在是太过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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