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好了。”燕信然将手中冒着肥油的烤肉递给沈舒望。
沈舒望激动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接过烤肉就打算乱啃一番。谁知烤肉太烫,差点没把她的舌头给烫掉。
“喔呜……好烫!!”沈舒望委屈极了。
燕信然被逗笑,指了指外面一棵大树道:“去那里折几张大叶子回来。”
沈舒望朝他指的方向看去,还真就看到了一树的大叶。于是把手中烤肉塞给燕信然,火急火燎的把叶子取回来递给他。
只见燕信然掏出身上随身带着的匕首,三两下就把那只烤鸡剔成了手指般大小的鸡肉条和鸡肉块,然后把装着烤鸡肉的大叶子递给沈舒望说:“慢点吃,我又不会跟你抢。”
沈舒望更加委屈了,她才不是因为怕被抢而想狼吞虎咽,实在是因为饿得慌。
烤肉经过燕信然那么一处理,也不似刚才烫口。沈舒望旋即像只脱了缰的野马撒欢了开口吃,结果没几下手中的大叶子就空了。
她故作优雅地放下手中叶子,目光却死死盯着火堆上方架着的兔肉。
燕信然见此,揶揄道:“想不到郡主胃口这么好,吃完了一整只鸡不够,还想吃我手中的兔子。”
沈舒望讪讪而笑,“我这不是在帮你分担吗?那旁边还有几只鸡没烤,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啊。”
燕信然轻笑一声没说话。
也幸好刚才在来的路上自己顺手多打了几只猎物,不然还不够她塞牙缝的。不过也没有想到,堂堂一金枝玉叶的郡主饿急了是这番模样,倒是有些可爱。
沈舒望填了点肚子,倒是没有刚才那般无精打采。想着这一路过来顺利过了头,便问道:“世子,这天色明明黑透了,你怎么还看得见路啊?而且这一路走来,我们竟然没有碰上一只大野兽诶!”
要说是因为燕信然自幼习武,耳聪目明下能够看清夜色中的景物,沈舒望才不信。因为自个儿也是自幼习武,天黑透了照样看不见路。
所幸燕信然也不打算忽悠她,无所谓道:“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我都可以看清楚东西,不过夜间看着,便是打了灯笼也不见颜色。”
沈舒望睁大眼睛,惊奇道:“这么神奇?那是不是在晚上,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天黑的时候便是杀人放火,也没人知道是你干的啊!”
燕信然冷笑,“我杀人放火干嘛?”
沈舒望被他看着,立马乖巧闭嘴,因为她发现架子上的烤兔肉快熟了。燕信然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对沈舒望这收放自如的态度感到无奈又好笑。
这丫头,为了吃的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没一会儿烤兔肉好了,燕信然取下兔肉不紧不慢的剔着,一只兔子倒是勉勉强强装了两张大叶子。沈舒望很自然走过去,捧着一张大叶子就开吃。
刚刚吃得太快倒是没有细品味道,如今这一品又觉惊奇。明明是没有加任何调料的烤肉,经过燕信然的手一烤,竟也变得色香味俱全。
她边吃边看着燕信然,只觉得此人真真是深不可测。
燕信然无视她的目光,把打来的野鸡处理了放在火上架好后,才不慌不忙地捧着大叶子吃烤兔肉。然而明明都是在吃肉,沈舒望动作豪爽而粗鲁,燕信然却揽着清贵优雅,一举一动皆赏心悦目。
沈舒望越看越酸,这人真是把她这个女子都给比下去了。
两只幼崽许是叫唤久了都没有得到一口吃的,便安安静静趴在一旁低呜着。沈舒望也挺想喂它们吃烤肉的,但燕信然却说他们年幼,暂时还不能沾油水,沈舒望也就罢了那心思。
等把那几只猎物都烤完吃了,沈舒望一阵餍足。
因为吃得太撑,导致她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没站稳,好在燕信然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不然她就直接砸在燕信然身上去了。
她晃悠着脚步朝那两只幼崽走去,然后又慢腾腾地坐下,把两只小幼崽都抱在怀中相互取暖。两只小幼崽本来都叫累了,如今一被人抱着就又开始叫唤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了。
沈舒望担忧道:“它们能撑过这个晚上吗?”
燕信然撇了一眼,漫不经心道:“郡主还不如担心下自己,这悬崖底下向来隐秘,上面的人能不能尽快找到我们都难说,若是不能,恐怕我们还得在此待上几日。”
林中凶险,自然是能少待就少待。
沈舒望看着怀中两只小幼崽,软软萌萌的不由更加疼惜,“明日若这两个小家伙还活着,我就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找到鹿奶。”
“我跟你一起去。”燕信然道。
“不行,你腿上还有伤。”虽然这伤处理得及时,还涂了他随身带着的上好药膏,但是不好好休息始终对伤口不好。
燕信然无所谓道:“明日我随你一同出去,看有没有什么路可以离开这地方,若是只靠上面的人救援,谁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沈舒望也就没反驳。
随后抱着两只小幼崽挪到燕信然身边,把其中一只放在他怀中道:“救虎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湛世子不会真的这么狠心看着它们死吧。”
燕信然没好气道:“明日醒来,若他们还活着,再去给他们找鹿奶。”
沈舒望立马眉开眼笑。
被沈舒望“抛弃”的小家伙像是不习惯这个换了的地方,小嘴一张就咬上了燕信然的手指。燕信然挑眉,揪着小家伙的脖子提起来看,吓得小家伙顿时不敢动了。
把它放下来后,小家伙也意识到抱着自己的这个人不好惹,乖乖巧巧寻了个暖和的地方就开始呼呼大睡。任由燕信然如何用手指戳它,都躺着岿然不动。
“调皮。”燕信然轻笑出声,也不知是在说这只幼崽还是在说沈舒望。
天色越来越晚,待在火堆旁边的沈舒望倒不觉得有多冷。只不过这些捡来的木柴快要烧完了,一旦木柴烧完,想来这夜晚寒风也会青睐山洞中的二人。
“你先躺会儿吧,我来守夜。”沈舒望想着燕信然的伤需要好好休息,便自告奋勇道。
燕信然睨了她一眼,也没有拒绝。抱着幼崽,靠在火边,就那么躺着睡了过去。沈舒望再靠他近点,才察觉到燕信然此刻的脸色很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