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木樨既然心悦云珏,那自己和亲赢吉于她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儿吗?
江木樨脸色有些奇怪,下一刻狠狠瞪着沈舒望说道:“你爱信不信!”随后带着自己的小丫头离开,只留给沈舒望一个别扭的身影。
巧奴啧啧称奇,“这位小姐好奇怪啊。”
沈舒望收回目光,撇了巧奴一眼没说话。不过她倒是好奇,那个子莼公主为何会让人散布这种谣言?难不成燕明捷真打算拿子莼公主去和亲?
“巧奴。”
“啊?怎么了郡主?”巧奴撞上沈舒望那带有深意的目光,不由颤了下身子。
沈舒望笑得特别温和,“你不是好奇那个江家小姐吗?不如你自个儿去查查,顺道也帮我查一下子莼公主近日的行踪。”
巧奴欲一脸懵,“郡主,你让巧奴去打架还行,查消息什么的完全不是我所擅长的啊。”
沈舒望笑得更欢快了,“你不擅长收集消息,难不成不会找人帮忙?据我所知,你家公子在京都好像设有一个情报网,这京都哪家飞进了只蚊子都能查到……”
巧奴欲哭无泪,“可是巧奴现在是郡主的人啊。”
“那本郡主可管不了,你家公子原本说好的不让我掺和进赢吉联姻一事中,可如今呢?他人都跑没影了。我现在深陷囹圄,只是用一下他的情报网,这应该不过分吧。”
“郡主……”
“青鱼,咱们回府!”沈舒望笑着拉起青鱼的手朝王府马车走去,看也不看巧奴一眼。青鱼本想说些什么,一收到自家郡主警告的小眼神也就歇了心思。
巧奴委屈巴巴拉住青鱼的衣袖,“青青青鱼!郡主不管我难道你也不管我了吗?”那胖嘟嘟的脸颊本就惹人喜爱,再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可是要把善良姑娘的心都要融化了。
然而青鱼只是瞥了她一眼,淡定撤回衣袖。
巧奴顿时气结。
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顺宁王府的马车慢悠悠驶离自己的视线……
沈舒望其实没指望巧奴真的能用燕信然的情报网,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巧奴当天晚上就带来了有用的消息:正如江木樨所言,在背后散播谣言的人就是子莼公主!
沈舒望勾起唇角,一边逗弄着怀中的小家伙一边笑道:“巧奴啊,看来你家公子还没有完全抛弃你。”
巧奴撇了撇唇,不乐意道:“巧奴没敢擅自用公子的情报网,不过是因为公子知晓郡主的处境,早就派人去调查谣言这事儿的。”
“那这几日为何没看见他的身影?”沈舒望问。
谁知她话音才落,院子外就传来一道熟悉而悦耳的声音,“看来不过几日没见,沈小姐还是挂念本公子的啊。”
沈舒望脸色一黑,待那声音的主人走进屋子才咬牙切齿道:“若非你,我怎会去那皇家围猎场?又怎会被牵扯进与赢吉联姻一事当中?湛世子倒好,自己的事儿一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燕信然悠然自得地寻了个位置坐下,才不紧不慢道:“沈小姐这话倒是把本公子放在不义之地了,又怎知本公子这几日没有插手赢吉联姻一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舒望不解。
巧奴在一旁弱弱发声,“皇上和朝中百官都想让郡主去和亲,不过有公子从中作梗,只要郡主执意不去赢吉,这和亲人选就会变成子莼公主。”
沈舒望不禁笑开,从中作梗这个词巧奴倒是说得贴切。
燕信然没理会巧奴的说辞,只一副伤心状道:“唉!没想到本公子已经沦落到了连郡主都不愿意相信的地步,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听他这么抱怨,沈舒望竟心生愧疚。
去皇家围猎场一事即便没有燕信然的交易她也躲不开,与赢吉联姻一事本就是阿莫多他们的阴谋,只要自个儿生为顺宁王府的人,同样也避不开。
所以从头到尾,燕信然被自己这般误解也挺憋屈的。
“对不起啊,我,我也是太紧张了……”她弱弱道。
燕信然嗤笑,“道歉就不必了,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本公子出手帮帮也并无不可,不过沈小姐此举还真让本公子伤心。”话语说得挺可怜的,然而那副悠闲的小表情却是享受的不得了。
沈舒望知道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无奈笑了笑,让青鱼看茶。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沈舒望问:“子莼公主可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妹妹,也颇得皇上宠爱,你是怎么让皇上改变主意让子莼公主去和亲的?”
燕信然瞥了她一眼,云淡风轻道:“本公子就说了句,让沈小姐去和亲顺宁王会拆了整个京都,皇上他自个儿就想通了。”
沈舒望:“……”
真当她是个傻子吗?要改变圣意岂是这么简单的事,更何况和亲人选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子莼公主!而圣上也开始有意无意针对顺宁王府……
“赢吉和亲一事你就不用担心了,那个阿莫多也不会再纠缠于你。”燕信然继续道。
沈舒望这就觉得很神奇了,忙眨巴着眼睛问他:“那个阿莫多好像就是冲着我顺宁王府来的,怎么会说不纠缠就不纠缠?”要真是不纠缠,也不会一开始就那么注意顺宁王府了。
“那不如沈小姐猜猜,阿莫多为什么不纠缠你了。”燕信然笑道。
沈舒望白他一眼没说话,燕信然都这般明说了那肯定是与他有关啊。
然而面上嫌弃,心里却渐生感动。没想到才过几天,萦绕在自己心里面的难题就被他这么悄无声息地给解决了。不过一想到和亲人选换成了子莼公主,沈舒望心里面还是隐约有些难受。
她前世与子莼公主的关系并不亲厚,甚至因其娇纵任性还曾一度讨厌过,然而放在两国和亲的大事上沈舒望又觉不忍。不过不忍心又如何?不是子莼公主去和亲就是自己去和亲,她可还没有大度到能拿自己的后半生去换子莼的不幸。
“你在想什么?”燕信然突然问道。
沈舒望一愣,把心中的感受说了出来。谁知燕信然闻言嗤笑,有些讥讽道:“皇上都没有觉得不忍心,你不忍心什么?还是说你想代替她去和亲?”
沈舒望当即摇头,“我可没这么大度。”
“那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别对任何人大度。”见沈舒望面露不解,燕信然抿了抿唇继续道:“有时候,大度只是在为你的懦弱做掩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