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盛年心中对着老夫人对着自己的赞美很是感激,遂有心讨老夫人欢心。
却是没有想到,这马屁居然拍到了马腿上,看着老夫人那牵强的笑,她心中也明白,自己今日的计划都泡汤了去。
身后伺候的小荷听见贺盛年问话,只神色惶恐的向着贺盛年福身一礼道:“郡主,奴婢着实打听的切切的,老夫人就是喜欢听戏,偶尔在院子里还唱上两句呢。”
都是李府的人,小荷又是个极为灵活的丫头,这些个小事自然事都能打听个清清楚楚的。
可是如今办错了事,小荷也是极为害怕贺盛年会怪罪自己。
“那这就不对了!”
贺盛年一捏着下巴一脸苦恼的道:“既然老夫人喜欢听戏,那今日怎得会如此不开心?”
难道老夫人的性格如此多变?
或者说,是因为不喜她这个儿媳所以做出如此姿态?
贺盛年想着这些,竟是有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有心讨老夫人厌弃的时候,老夫人反而念了她的好。
有心讨老夫人喜欢的时候,又一不小心,拍错了马屁。
只是,还未将心里的话说出口,便听见门口传来一清冷声道:“老夫人年少守寡,自然是不喜欢你这苦情戏的!”
听见声音,房中的人俱是看向门外,却发现是李桢站在门口,也不知是何时到的。
大约是许久不见,又是在这样一个喧闹的地方,贺盛年见着李桢到来一下子便紧张了。
她不由自主的站起来看向李桢,双眼含着紧张之色的解释道:“我只是想着,让老夫人开心,万万没有揭老夫人伤疤的意思。”
心中却是不禁暗道自己糊涂。
未打听了今日的戏份是否和老夫人有冲撞的地方,也不曾细细了解老夫人的喜好,如今倒是好心办了坏事,也不知该怪谁了。
只说着,李桢便度步走进了房内,大约是匆匆来此,他白皙额头上还留着一缕碎发,额边的细汗也顺着鬓边落在了下巴边上。
伺候他的小强跟在他身后,贴心的送上了一方棉帕道:“公子还是先把汗擦擦吧。”
说罢,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贺盛年一眼。
贺盛年往日里在宫里也算是眼明心亮极有眼色,不知为何,到了李桢这里便不管用了,也并未发觉李桢的不同寻常之处。
端坐在窗前,听着窗外戏子婉转的声音,李桢端起一盏清茶送入口中,待对面的贺盛年落座之后,方才沉声道:“母亲年少便守寡,常年都在佛堂里看经书,你以后莫要带着她来这么喧哗的地方。”
他神色不明,暗含警告之色,贺盛年却是不解的。
只睁着一双杏眼,看着李桢有些不忿的道:“为何?本朝对女子多有宽容,我不过是带着母亲出来闲逛而已,且老夫人先夫已逝多年,如今又成了婆婆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忌讳的了。”
在盛京,女子也是可以开设女宴的,虽有男女大防,可是只要有老人在,便是年轻少男少女偶尔相遇参加宴席,也不是不可以。
李桢这样警告她,无非就是嫌弃她事多,贺盛年本来就对李桢没有好看,听着李桢这样警告自己,心中又怎么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