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皮子跳动,没有回答塔曼公主的话语,极其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细细地琢磨着她的话语,心里暗暗叫苦。
塔曼公主骂柳老头为杂种,看来她与柳老头极有可能是死敌,也就是说我是柳老头弟子这件事极有可能给我带来灾难。
不过,此时最让我迷惑不解的是,塔曼公主为什么只凭我露了一手回马擒拿,就能断定我是柳老头的徒弟?
虽然柳老头将-回马擒拿-这套华夏拳术玩得出神入化,几尽完美,但是,会这套拳术的人在武术界比比皆是。
且不说华夏,当当我在扶桑这三年,就曾见过两位扶桑忍甲流的宗师用过。
“嘿嘿,铁心肠的华夏土夫子,你一定在怀疑我是怎么识穿你的身份的吧!”
塔曼公主看着我,不怀好意地咯咯笑着,她双眉扬起,得意的样子,仿佛童话故事里,喜欢诅咒人的第十个紫裙女巫,让人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我看到塔曼公主那副令人生厌的嘴脸,冷冷一笑,选择了沉默。
塔曼公主看到我沉默的样子,更加得意地笑了,她紧盯着我的右手,提醒了句:“回马双环,梨花扳指,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是柳风痣的关门弟子—扳指六音--!”
塔曼公主说完,故意往不远处掉落的三环短刀看了看,又转过头来盯着我两手拇指上的那枚梨木大扳指。
接着,她又邪魅地朝我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显,她是通过地上的三环刀以及我手上的大扳指,识破我的身份的。
“我一直以为脸黑的女人都很蠢,没想到也有聪明的!”
我看着塔曼公主,语气有些讽刺愚弄的态度,之后冷冷地道:“不错,我就是双手环刀—扳指六音--,而且我还是丛林之神的秘密使者!”
其实,想要知道我的身份并不难,因为我的双手常年戴着两只深褐色的,布满花纹的捅形大扳指。
那两枚扳指都是由上等的梨花木打造,它的色彩浑深幽厚,清澈如玉,内面光滑似水,外壁则雕满花纹状的凹槽结点,那是六只造型奇特的六音鼓箫。
我正是靠着这两枚特殊雕造的大扳指,才能让双环短刀在与敌人对战过程中,施展出旋环奇招,环刀飞转,下了对方的武器时,不让双环刀割伤自己的两只大拇指。
所以,武术界的人大多叫我环刀六音,或者扳指六音,一些跟我相熟的人,则直接称呼我为小六子。
当时,我看到塔曼公主认出我来,便索性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外带提了一下自己是丛林之神的使者,以混淆他们的视听。
没想到塔曼公主听到我的话语,不屑一顾,插着手,蛮横地道:“你说是就是呀?这世间挂羊头卖狗肉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冒充的?”
塔曼公主高傲地笑着,说完转身朝身后的大泰山说了句:“阿大,将华夏风水师的花名册拿过来,我要看看这土夫子,是不是柳风痣的关门弟子!”
“是!”
原先凶猛如毒蛇的大泰山,态度谦卑,在塔曼公主面前,恭敬地像地主家的仆人。
大泰山听到塔曼公主的吩咐,连忙拿出了数本不同颜色的书册子,之后,翻了翻,朝她递来了一本用黄皮纸装订成书册子。
那书册子跟普通的出版书籍一般大小,表面略微泛黄,有一层很旧的书卷折痕,看样子,这本花册子经常被翻,而且已经用了很多年了。
塔曼公主一拿到那本花册子便快速地翻阅起来,我借机瞥了一眼那本花册子,能看到花册子里面的文字都是扶桑文。
而且在花册子每一页中,都记录了一个个华夏人名,以及关于他们的一些生活习性。
我能确定那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华夏知名的风水师,就塔曼公主的这一阵短暂的翻阅中,我就看到了数个在华夏相识的风水师的名字。
最令我感到震撼的是,在花册子里面竟然还有关于这些风水师的画像。
以至于,我不得不感叹这塔曼公主的神通广大,他们收集的信息是如此的精细准确,无异于世界上一流雇佣兵团的情报网。
很快,塔曼公主就翻到了一页花册,我能看到那页花册里写了--扳指六音--几个大字,之后,塔曼公主看着我,与花册里的画像对了对。
“卡奴天,将他捆起来,他就是我们要找的扳指六音!”塔曼公主确认无误后,马上叫卡奴天将我绑起来。
我那时受伤颇重,根本就不是卡奴天的对手,三两下功夫,就被卡奴天这个小魔鬼,粗鲁地捆成个肉粽子。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努力挣扎着,眼睛瞥向塔曼公主,冷冷地说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知道了我是扳指六音后,就不再对我下杀手,而是把我抓起来,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将我捉走?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们抓那些风水师在干些什么吗?”
塔曼公主快步走向我,一手用力地掐着我脸庞的两腮,当她修长的指甲都快要在我的脸上刮出血来了,才对我邪魅一笑:“带你去见个老朋友,你很快就知道了!”
“什么老朋友?柳风痣是不是在你们手上?”
我对塔曼公主发出了一声厉喝,见不惯她那副阴险凶残的模样,张开血盘大口,像发疯的野兽那般,向她的左手上咬去。
啪的一声!
塔曼公主的反应极快,看到我想咬她,立刻伸手在我的脸上,狠狠地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然后,抬起右脚,又踹了我头部一脚,把我踹得人仰马翻。
我从地上爬起来,得意地笑着,一点都不感到疼痛,因为在她打我脸的瞬间,我已经用我僵锐的獠牙在她的左手,留下了一个深凹的鲜红牙印。
我依旧冷笑,不管这群卑劣的野蛮人接下来用怎样的手段对付我,我都已经无所畏惧了!
因为我已经用行动表示了不满,这让我当时的心情舒缓了许多。
“疯子!你真是一头疯狗,给我将他的嘴巴堵起来!”
塔曼公主捂着自己的左手,恶狠狠地瞪着我,她黑着脸,恼怒的表情难看之极,活像一只断了双翼的黑脸孤鹰。
之后,卡奴天听到塔曼公主的吩咐,立马从身上割下一大段沾满鹰血的上衫袖,无情地堵到我的口中。
我皱着眉头,心中一阵作呕,那种气味,既有鹰血的血腥,又有泥土的苦涩,还掺夹着粗麻衣衫上那种类似于草根药水的古怪味道,让人闻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种感觉,我至今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当时,塔曼公主看到我难受的模样,脸上一阵窃喜,一副胜利者的模样:“我们走,将这华夏的土夫子也带走,他对我们的计划有用!”
塔曼公主说完,抬头看了眼远处的李淮一农的别墅,看来,她急着走,是因为我当时的枪声,惊动了李淮一农。
“塔曼公主,那这只白头怪怎么办?”
不远处的西桑维迪拿起了那只被金丝网捆得死死的白头鹰,对着塔曼公主,问道。
“放了!”
塔曼公主看了眼那只白头鹰,蓝色的眼珠转了转,快速回道。
“放了?那李淮一农不就知道我们截了他们的书信?”
西桑维迪有些疑惑,不知道塔曼公主为何要将白头鹰放了,那样,不等于暴露了自己等人的行踪?
“我就是要让这只白头怪回到李淮一农的身边,让它替我们告诉李淮一农,我们的战争已经开始了!跟我们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塔曼公主看着那只白头鹰,有些阴沉地说着,之后,拿起手中的雪腾银鞭,朝那金丝网甩去。
原本密实的金丝网瞬间开了一道阔口,那只白头鹰极其机敏,一看到生机,便迅速展开双翼,向着李淮一农的别墅飞去。
“走,看样子,李淮一农很快就会派人前来!”
塔曼公主看到白头鹰飞走,对众人吩咐了一声,便执着雪滕银鞭往一棵枫树的枝头,用力一甩。
之后,攀着枝头飞跃而去,不一会儿,她红发飘飘的身影,便消失在黄昏的微光之中。
“走!”
众多小矮人应了一声,纷纷向枫林深处退去。
卡奴天则将我捆成了只四脚朝天的大乌龟,然后背着我,快手快脚地,向众人奔跑而去。
我在那时候再一次见识了这群矮小土人的可怕之处。
那时,卡奴天背着我,手脚贴地,他竟能像一头迅捷的丛林猎豹那样,在那片枫林之中,来去如风,如履平地。
他们的速度我之前就曾见识过,可是,背了一个数十公斤的大活人,速度仍然不有所减缓,让我不得不惊叹。
很快,卡奴天就奔越了那片枫林,这时,在枫林后面马上驶来了三辆扶桑牌的小轿车。
我被卡奴天粗鲁地丢上排头的一辆小轿车的后座上,之后,他还拿出一块大黑布,将我的双眼迅速蒙上。
看到卡奴天谨慎的作为,我知道这群人极有可能准备将我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而这个隐秘的地方还极怕被人认出。
所以,我推测,他们是准备将我带到他们的秘密巢窝,那里极有可能藏了一群被抓的风水师。
你要知道,当一个人的视觉受到蒙蔽的时候,嗅觉就会变得极其灵敏。
所以,当我被丢进小轿车的时候,我立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幽之香,那是上天赐予女子的一种天生的超能力,令男人痴恋。
我知道,塔曼公主也在这辆小轿车上。
看来,这矮小的卡奴天与塔曼公主的关系,果然非比寻常,不然他不会有幸能跟塔曼公主,坐到同一辆贼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