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宁在雨里冲着,身边几个元丹修炼者与他擦肩而过,为首的一位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手上的玉佩。
“刚刚过去的人有些眼熟。”
“要不要属下跟上去?”
“不必,有缘自会相见。”
“老头……老头。闫景林!”闫宁撕心裂肺的喊着,在雨中穿梭。
为什么偏偏是罗刹街?那么多地方,为什么偏偏是罗刹街?
罗刹街,何为罗刹?食人肉的恶魔!
《慧琳意义》卷二十五中记载:“罗刹,此云恶鬼也。食人血肉,或飞空、或地行,捷疾可畏。“同书卷七又说:“罗刹娑,梵语也,古云罗刹,讹也……乃暴恶鬼名也。男即极丑,女即甚姝美,并皆食啖于人。“
而此刻的罗刹街男女老少都已不再是之前闫宁所看到的样子,死的死,伤的伤。整条街,一百三十六口家子,四百一十二条人名,无一生还。
“老头……老头!”闫宁四处寻找着,突然看到闫景林的手杖。
闫景林就躺在旁边,已经没了气息。雨点肆无忌惮的落在他身上,砸的闫宁生疼。
仰天怒吼。
苍天为何如此不公,为何老头会死。
多好的人啊!
明明有那么多该死的人,为何是老头?
老头儿,我想喝你酿的倾醉。
我想听你再训我两句。
我想你再打会儿麦穗儿。
周围的景象一点一点被火烧毁,化为尘埃随风而去,整条罗刹街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两只魔兽也哀怨的叫喊,似乎也在怒斥命运之不公。随后化为青烟钻进闫宁的玉佩里。
“通天佩。”
“饕餮。”
“冥王之火。”不远处一个蒙着面纱的男子开口,他一直惊讶着,这个孩子身上怎会有这么多宝贝。
闫宁昏倒在火里,雨继续下着,火苗却久久没有熄灭。
这时,天空打开一个缺口,白泽踩着闪电,围绕闫宁盘旋许久,继而飞入他的体内,在闫宁的眉心留下浅浅的印记。
“白泽出世,必有祸端。”
“白泽出世,务必杀之而后快。”
“白泽出世,尔等要速速找来。”
一夜之前,白泽出世的消息贯穿整个云盛大陆。
崂山,宗山,星火,峨眉,各大宗派争先恐后。
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阵仗。
等到闫宁醒来的时候,穗儿就蹲在他旁边,蜷缩着身子,给他撑伞,自己大半的身子都已经淋透了。
“穗儿,已经几天了?”闫宁把伞往穗儿那边挪挪。
“三天了,哥,雨也下了三天了。”闫穗儿开口,看向天空。
灰色。
罗刹街没了,什么都没了。一人一屋,一草一木,什么都没留下。
五月初五,端午节。记住了,这是老头的忌日。整个罗刹街的忌日。
这个仇闫宁记下了。
“此仇不报,我闫恣卓誓不为人。”闫宁跪在地上。
带着穗儿离开。
带着那个包裹,带着老头留给他们的最后的东西。
去哪里好呢?
老头说了外面的世界很大,可是也很凶险。
书上说了,有供人享乐茶馆,有恶毒的官吏,各种奇奇怪怪的店铺,可是闫宁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亲生父母,呵,那些人也配当自己的亲生父母?生而不养。
闫宁带着穗儿去到了集市。
一个老者支着个摊卖书。
闫宁好奇过去看个究竟。
“老头儿,你这怎么都是旧书啊?”闫宁来来回回的翻着。
天龙六式?这名字有点意思。
“老头,你这书多少钱?”
“三个铜板。”老者看了闫宁一眼。
“穗儿,给钱。”
………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到那个摊子上去,“老先生,这本书怎么卖?”是个温文尔雅的白衣少年。
“二十两。”老者冷哼一口。
“你这老头,刚刚你还卖给别人几个铜板,现在卖给我们家公子二十两。你这是什么卖法?”随从不满开口。
“我就这么卖,不买就滚,别影响我卖给其他人。”老者手轻轻一划,一道火从白衣少年面前冒出来,被逼退半步。“原来是化神者,失敬。在下诚心买书。这是二十两,您收好。”白衣少年拿出一个钱袋,恭敬的递了过去。
老者“还是你家公子懂事。”
随从“你……”
白衣少年“不得无礼。”
闫宁和穗儿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穗儿你说那老头是不是脑子有点不太正常?”
“恩。”
这白衣少年也是真狗狗腿儿的。
一本书有的人卖三个铜板,有的人卖二十两银子,这位老者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
“戏也看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闫宁放了点碎银子在茶桌上。
晚上闫宁躺在床上看那本书,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看一页忘一页。
闫宁在罗刹街出了名的过目不忘,“我还就是不信了,一本书小爷我还看不下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闫宁被穗儿拖起来去买糖葫芦。
“糖葫芦有什么好吃的啊。”
“酸酸甜甜的,多好吃。”
“穗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不吃糖葫芦吃什么?”
“当然是肉啊!笨。”
“你才笨呐,一本书都看不下来,我都记住了。”
“嗯?什么意思。”
“你昨天看的时候我也偷偷看了,你总共就看了那么几页,来来回回的,最后我都看的睡着了。”
“不就那么几个招式吗?你看是不是这样。”
穗儿把糖葫芦递给闫宁,在一片空地上做的像模像样。
闫宁惊讶的嘴巴成了O型。“穗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看了一遍啊。”
这么简单吗?看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学会,穗儿就看了一遍就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