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你放了几年了?”
顾司白沉默。
那年景妤十六岁,少年顽劣,毕业前夕从警校翻墙出来撞见了蹲在树下哭的一塌糊涂的女孩子。
一眼,就是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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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温楼兰做了一桌的菜,在等景从回家吃饭。
门铃一响,景妤从厨房出来,顺手将端在手里的菜盘放到饭桌上,擦干净手去开门,她一怔:“顾司白?”
景从提着公文包先进来,回头看还站在身后站着的人:“来,小顾,吃饭了没有?赶紧进来。”
顾司白站在门口不动:“不用了,我和景景说几句话就走。”
景妤心领神会,从腰后解开围裙脱下来:“那舅舅我和顾司白出去走走,你们先吃饭。”
“好好,你们慢点。”
小区的灯刚亮起来,树影婆裟,风影摇曳。路上的行人很稀散,24小时便利店里正放着张信哲的《信仰》。
景妤刚洗过澡没多久,头发没彻底干透,穿去巷子口的衣服沾上了血,因为怕温楼兰起疑,所以换掉了。
她的步伐很慢,和顾司白的距离保持的恰到好处:“你怎么会过来找我?”
“景景。”他停顿很久,才问:“你和沈清樾认识吗?”
一言,景妤停下脚步看他。
“沈清樾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吗?”他今天打了人,她有些担心顾司白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没有,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你别紧张,就算他真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我找的应该是他对不对?”顾司白又深意地补充了一句:“但是景景,这不代表他不会做违法的事情,你懂吗?”
言下之意,他很危险。
景妤很清楚,从第一次见到沈清樾,她就清楚。
顾司白继续说:“你会这么问我,肯定是有所了解。今天警局收进来一伙人,重伤,直接被抬进了临城的人民医院,医生说,其中两个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抢救,有没有生命危险现在还不得而知,你知道这些是谁做的吗?”
景妤有些呼吸不畅。
当时在巷子口,沈清樾说没有受伤,所以他身上的那些骇人的血全是别人的,他当时完全是失控状态,杀人都有可能,她也确实被吓到了。
“景景,我很早就了解过沈清樾,他的过往很糟糕,这样的人心理畸形完全不奇怪,他今天可以这样对别人,明天也可以这样对你,招惹他的人不会有什么要下场。”所以他从池川那里得知他们认识,他很担心。
景妤声音低不可闻:“我知道。”
身后,便利店的老头拿着一包烟追出门外,喊道:“烟,烟,付钱了还没拿!”
“人呢?走那么快。”老头疑惑地嘀咕一声,撩开门帘又重新走进去。
景妤隐约看到男人的身影在拐角一闪而过。
景从最近有些忙,一直在仓库租地。景妤来送汤的时候就见他安排人在搬货,阿猫开着货车过来了,清一色的毛绒小熊被运走。
转眼到了六月,入夏。
很奇怪,自从上次顾司白让景妤远离沈清樾之后,她就真的再也没有见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