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一切自有定数，说不定她下辈子就爹亲娘疼呢。

“小容，你怎么会在这儿？”淩如还没来得及从悲伤里走出来，抬头她就看到小容站在前方不远处，所以她有些疑惑地问道：“我不是让你去照顾川川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二小姐，这个......这个嘛，”小容搓了搓自己手，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难道她要说川川小公子特地在雪里等二小姐回家，结果二小姐回家却摸着管家儿子的头，完全把他给忽视了吗？

这肯定是不行的，先不说二小姐会不会内疚，单就川川小公子的性子，就不会让她把这件事往外说。

因而小容犹豫了好久，才憋出来一句：“川川小公子，嗯.....似乎......生病了？”

生气应该也算心病吧.....

“生病？还似乎？”淩如来不及多想，她把手里的伞交给小容，就立马朝着川川房间走过去。

房间没有上锁，但房里的暖炉之前就被小容熄灭了，她怕她和川川在外头等的时候，暖炉没人看，会不小心把房子点着，所以现在房子里的温度和外面差不多，冷的很。

淩如打开门就看到床上盖着被子，已经缩成了小小一团的川川，床很大，但是他却抱着自己膝盖，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川川，我听小容说，你生病了，哪儿不舒服啊，跟我讲讲。”淩如坐到床边，十分认真地问着他。

闻言，川川抬起白嫩的小脸，黝黑的瞳眸很快地瞟了一眼淩如一眼，很好，她没有拿着那个丑小孩递给她的伞，这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点，不过仍旧是不开心，所以川川别过脸看着墙，只用着侧脸对着淩如，小声而又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不是我娘。”

“我、我.....”淩如没想到他开口会先说这个，所以她愣了愣才想好怎么回复，“怎么可能呢，我就是你娘啊。”

“你是我娘，那为何你十几岁，便能生下八岁的我？”川川漂亮的眼睛转而看向了淩如，“为何府里的人都叫你小姐，而不是夫人，若是你已经出嫁，你夫君又是何人？”

“我、我，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天赋异禀？

淩如快没话说了，只剩下最后一句：“我虽然不是你娘，但川川，我不是坏人，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是真的想把川川养大，就像当年她把流浪狗川川从路边捡回来一样，她的原生家庭没有给她足够的幸福和陪伴，所以淩如选择给自己找了个伴，来弥补这一份的空缺。

“我没说我不信你。”淩如身上的气息，让有洁癖的他觉得很舒服，不会恶心和反感，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淩如信誓旦旦说她是她的娘的时候，他会选择抱着她。

“那你这是怎么了？”淩如看着他对自己这幅戒备满满的样子，有些不解，“还是说你真的病得很严重？”

“我才没病，我好的很，”川川撇了撇嘴，有些抱怨地说：“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找过我。”

好不容易，他鼓起勇气想去找她玩了，可是他却看到她跟那个丑小孩笑嘻嘻的，那个丑小孩有什么好，凭什么她要笑的那么灿烂？

还是说她就偏好长得丑的？那他难不成还要长丑吗？

淩如哪里知道他有这么多心思，她只以为川川是没有认识的人陪，所以有点孤单，就像每次她出差回家，家里那条狗都会摇着尾巴往她身上蹦一样。

“我没有不找你，只是我昨夜沐浴的时候，不小心染上了风寒，我怕过给你，所以才不敢来看你，”淩如拿着川川的手，触上自己的额头，“诺，你看，我现在还烧着呢。”

对此，川川只是默默收回手，说道：“那以后你不找我，要提前告诉我原因。”

淩如点头：“绝对绝对。”

川川又补充：“还有不准和那个丑小孩笑。”

丑小孩？难道他说的是钱澄？

不管了，先答应再说。

淩如又点头。

川川又又补充：“和别的小孩儿笑也不行。”

淩如：“......”

难道川川，是......吃醋了？

这个想法让淩如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八岁的小孩子，哪儿懂什么吃醋，但是这个孩子换成川川，她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了，所以她依旧是很爽快地应下来了。

“那我不生气了，”川川重又看着淩如，然后伸出双手，“我要抱抱。”

“抱，我抱！”只要这祖宗不难过就行，别的淩如都放到一边去。

*

青嵩山是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峰，这处人杰地灵适合不少草药生长，因而这处也成了天下三大门派仙医谷的建派之地。

几百年前，仙医谷还是江湖上无人知晓的小门小派，如今，它却已经发展到了，跺一脚，整个大陆都要跟着晃两晃的庞大势力。

毕竟，人分三六九等，但病痛却不分贵贱，是个人总有重病求药的那一天，而和仙医谷交好，则相当于无意间给自己加了好几条命。

所以青嵩山上山的台阶上，基本上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来求药，但仙医谷却不会随便接待客人，只挑有缘人，但这到底怎么才能算有缘，这就要靠各人去摸索了。

莫玄作为掌门，回仙医谷的时候却跟做贼似的小心翼翼，不仅要避着外人，还要避着自家的弟子，因为他回来的事被旁人知晓了，那台阶上求药的人，又要多上三倍了。

沈善让莫玄回了议事厅，他则是去把那位拿着火银树叶的姑娘给请来了。

柏素芸用力地捏着手里的火银树叶，紧张地边观察着议事厅，边安慰着自己不要怕，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按着她想的发展的。

莫玄坐于上座，眯着眼打量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有些落魄的姑娘，问：“你可是柏永川的女儿？”

柏素芸微微点了点头，回答道：“回前辈，我是。”

莫玄：“当初你父亲救了我一回，我便将这火银树叶赠予他，如今你拿着着树叶来找我，家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搭救？”

闻言，柏素芸的神态突然就带了些疲惫，“家父家母，前些日子都已经过世，就算搭救，怕也是迟了.....晚辈今日前来，是为了求前辈炼制一种丹药。”

“原来是求药的，”莫玄大手一挥，显得十分轻松，“你尽管说便是。”

但当柏素芸结结巴巴地把药的功效说出后，不光是沈善，就连莫玄的脸色都微微一变，“你要这药有何用处？”

面对莫玄的问题，柏素芸却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把手里的火银树叶收回腰际，然后躬身作揖，“原本以为仙医谷掌门莫玄该是一诺千金之辈，如今看来，晚辈估计是想错了，既然此事让前辈为难，那晚辈就此告辞。”

“慢着！”莫玄拦住了她，“药我会给你，但需要时间，一个月后，你再拿着火银树叶来找我，我一定将这药给你。”

“那就谢过前辈了。”在莫玄说话的时候，柏素芸依旧是躬身的姿态，所以当他把话说完，她又谢过后，她就直接回头，走出了议事厅，留下了心思重重的莫玄和沈善两人。

“师傅，这药，你当真要给她？”沈善走上前，皱着眉问着莫玄。

“我作为一派掌门，若是还言而无信，那这偌大的仙医谷，我便也不用管理了。”莫玄望着方才柏素芸走过的路，一脸的深沉，“隗山灵家都灭族多少年了，知道当年那件事的，如今我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可.....”沈善还想说些什么。

“总归不是什么谋财害命的邪药，我给她便是，你不必多说。”莫玄抬手，示意沈善不必再劝。

“是，师傅。”见此，沈善也知道他多说也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