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昨夜,顾相宜便告知池映寒,她如今在御闻堂显露了头角,便待不长久了。
很有可能次日便有人生事,搬弄是非。
她怕她一个弱女子在暴力面前手无缚鸡之力。
池映寒当即笑道“本少爷就知道你定会有因这种事求本少爷的时候。吧,事后打算怎么谢本少爷?准备给点什么奖励?”
瞅着池映寒眼巴巴的等奖励的模样,顾相宜忍俊不禁道“事后当真给你放几日假,如何?而且池二少爷不是总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吗?女子都遇到这么大的祸事了,你这么讲道义的人,许是能拔刀吧?”
讲道义!
他就他家祖宗看人挺准,他池二当然讲道义了!
虽如此,但当真听到是二房夫人派来的人,池映寒着实难以置信。
他厉声问道“这是我二叔的药堂,我娘子是来学习料理铺子的。我二叔怎会找缺街羞辱我娘子?你可准了,究竟是何人派你来的?”
董彪听闻过,就池家的财势,池映寒即便是动手将他打残了,也能从衙门安然无恙的放出来。
要不是为了那一百两银子,他也不会如此铤而走险。
而现在看来,这池二是动真格的了,再不从他,绝无好下场。
董彪遂高声道“就是池南他们夫妻找的我,我怀里还有契单呢,你撒手我给你拿……”
池映寒松手,董彪这便将契单拿了出来,众人见了契单之后纷纷惊骇。
这御闻堂怎会做出此事?
门口的顾相宜同样心惊,好在她留了个心眼求助于池映寒,否则今日事态她自己都不敢想象。
但如今契单已出,她恐是要同御闻堂撕破脸了。
“二叔,敢问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们心里有什么心结,同我讲清楚便是,不愿留我,我也不强求,如今闹这出荒唐事,又是何必?”
池南见顾相宜这惊诧又恼怒的模样,一时间不知所措,他确实有这个心,但若不是夫人蹿使,他抹不开这个面子,也没这个胆量闹这出。
本以为衣无缝,谁知今日池映寒竟出现在这里搅和了他的计划。
他瞬时慌了,后退几步道“怎么会这样……我得问问你婶儿,我这就去问问她怎么回事。”
池南第一反应是想自己开脱,将荒唐事归咎于二房夫人身上。
谁料他刚要去找二房夫人,二房夫人自己便出来了,她自是知晓了池南的那点心思,上来便怒骂道“你个窝囊废,老娘真是瞎了眼跟你受这么多年的气!”
罢,二房夫人索性便来到门口,道“人是我找的,我自己扛着。但今日这做法,我不觉得自己有错,你这晚辈既不知规矩,又不知廉耻,我今日找地痞来算是轻的,我恨不得现在便将你告到府衙去!”
顾相宜转过身,眉眼泛着怒意,回道“虽不知何事冲撞了二婶婶,惹得二婶婶这般动怒,但不知规矩、不知廉耻这种话,二婶婶可要讲清楚。莫要毁人清白。”
这所谓不知规矩廉耻,连围观的老妇人都笑叹“姑娘,你莫要同他们气,谁看不出来,这就是妒你医得比长辈好,才你逾矩啊。”
其余路人也心里明镜着御闻堂为何自己作了如此一场大戏。
但顾相宜却道“我的问话,二叔二婶还未答呢若觉得我做的哪里不妥,何不直?你们不留我,我也不会赖在你们堂上,每日给你们诊治三五十个患者,还要遭你们冷眼,我这又是何必?我只问你们,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为何不直,为何非要当众羞辱我?”
不远处挟持着董彪的池映寒本想帮顾相宜两句,忽然发现这娘子倒也吃一堑长一智她知道在面对对方给出的答复模棱两可、避重就轻的时候,重新问自己想问的重点,而这些人所避开的,必是答不上来的。
见顾相宜一个娘子这般强势不唯唯诺诺的模样,池南心里惶恐,道“咱们自家人有什么事关上门去,何必在此闹事?”
“何必在此闹事?”顾相宜可偏要闹大了,“二叔是没听清楚方才我什么吗?我们本可以关上门有什么不满清楚,但既你选择当众羞辱我,那这事便当众清楚,还我清白。”
池南越发的站不住脚了,早知如此,他何苦闹这么一出?
这还是自家堂前,日后落下的是何等的人名声!
糊涂!糊涂!
池南即刻撇清道“这事儿我实在是过意不去,你二婶糊涂……”
他话还没完,池映寒听着却是不对劲了,低头用力拧了一下董彪的胳膊,董彪猝不及防疼得直叫,听闻池映寒问道“你不是,是他们夫妻二人同去找的你?”
董彪痛极之下什么都招,道“是,是俩人一起来的……”
池映寒一脸困惑的抬头,道“二叔,这你可得解释解释了,休要把事儿都推给二婶。”
池南一见,这是逃不掉了,当即痛拍大腿,哭叹道“糊涂!糊涂呀!当时是你二婶出的主意,我本还犹豫着,可我真怕相夷诊法给病人治砸了,不知该如何谴她走,便答应了。相宜,二叔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呀……”
听着池南当众竟悔恨起来,二房夫人反倒气不打一出来,骂道“老娘怎嫁了你这么个软骨头!得,今日咱也别在这儿掰扯,去老太太那儿理去!我也没不好好招待你……”
“好好招待?”顾相宜笑了,“我为药堂做苦功,助药堂日入近百两银钱,结果你儿子给我拿块红薯,你都要往回抽的。这些丑事你若非要声张,那我便奉陪到底。”
二房夫人也架不住这些事当着外人面传,当日便怒气冲冲的来到池府,她今日非要讨个公道。
顾相宜也不惧她,顺便还让池映寒提着董彪,让老夫人看看这夫妇找来多狰狞的地痞来羞辱自己。
此刻老夫人午睡刚醒,正在后院园中散步,便听闻外面如此吵嚷。
那二房夫人率先一步冲进老夫饶院里,那一阵哭闹,惹得院里的人还以为他们家里出了丧事。
“老夫人呀!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呀!”
老夫人这才被请回大堂,还没缓过神来,便见二房夫人一通作妖。
老夫壤“你起来,你起来,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