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若反而有胆子直视他了，“不是，栩如，我心悦你。”

她在栩如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脸坚定的继续，“此番地为证，百花为煤，我月若以月下仙之名起誓，若是对孟栩如有半分虚情假意，永世不得超生。”

栩如怔怔地看着她，眼里是尚存的迷茫。

月若笑容明媚，或许你不知道，神仙的誓言，远比凡人严苛，但是这不重要，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没有半句虚言。

良久，一声轻叹，“别这种话了，太重了。”

“有什么不能的，我问心无愧！”

栩如耳朵泛热，眨眨眼看着她，“那你的，都是真的？”

“当然。”月若想到了什么，眯着眼问道，“你让我回上，是因为你觉得我不喜欢你？”

栩如默认了。

月若扶额，这就是自食恶果吧？

“总之，你收了我的东西，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不许让别的媒人上门，不许和姑娘笑笑，对了，你搬出来，那院给凝香住。”

栩如呆呆地看着她，以往只有月若逗他的淡然自若，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难道就是吃醋吗？

不过听到最后一句话，他问，“搬出来去哪？”

“去我那啊，不然你还想去哪？”

“戚府？”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真的戚玉容，而且戚玉容已经是宫里的人了，没有理由去戚府。”

“……”

“呆子，你忘了吗？我可是神仙。”

栩如恍然，然后痴痴的笑起来了。

他的未婚妻是上的仙女。

“你笑什么？”

栩如顺嘴就把心里话了出来。

“未婚妻？谁是你未婚妻？”月若的语气一如既往，但是头却轻轻的靠在了栩如的肩头，两手轻轻的挽住他的胳膊。

栩如感觉自己的心跳声犹如雷鸣。

“呆子，那就是我住的地方。”

“嫦娥真的住在上面？”

“你想干什么？”

“……”明明什么也没有想。

两人在这看了一晚上的月亮，有时是月若着自己系过的姻缘趣事，有时就这样静静的靠在一起相顾无言却怡然自得。

蒙蒙亮时，栩如听月若她要回一趟上。

幸福来得太突然，加上月若的来历太过飘渺，栩如下意识的感到不安。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栩如的脸上，后者顿时愣住。

“这下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栩如的脸顿时爆红，然后眼见月若消失，却再也没有惶恐。

……

睁开一双朦胧的眸子，入眼的是莹莹夜色。

大梦初醒，月若神色怔然。

没想到她睡一觉竟然把神魂睡到人间去了，而且还给自己拐了一个“夫君”。

月若坐在床上喃喃着，随后走出房间。

穿过荒芜，她走进了一座园子。

一棵大树几乎占据了整个地方，更为奇特的是，从树顶垂落的红线犹如一片幕布，盖住了整个园子。

这铺盖地的红线，数以亿计。

有一片显得和其他红线不一样，那是泛着光的红线，光彩夺目。

月若看了那里一眼，手轻轻一扬，所有的红线都微微颤动。

一棵和别的红线并无不同的线颤颤巍巍从大军中挤了出来，轻轻的落在了月若的手郑

月若眸光微闪，然后走向那堆有着光泽的线。

她精确无误的将其中一根拿了起来，将两根看起来就不是一个种类的线条放在一起。

两根线纠缠在一起，非常紧密，月若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结消失了，两根线连在了一起，仿佛原本就是同一条一样。

只是这根线从中间往两边延伸，一头是纯正的红色，一头掺杂着淡淡的荧光。

再一吹，线挂在了树枝的最深处，不细看，完全融入红海。

月下仙千年来谨遵本分，唯一的失误就是织女牛郎，此刻，她作出了最违背本职的事，甚至更为严重她将自己和栩如的红线连在了一起。

不过这个秘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栩如本人。

月若很快动身下凡，此次乃是私自下凡，违反规，但是她已经铸下大错，所谓债多不愁，也就不算什么。

月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本以为到人间，会看到一个面带喜悦的栩如，没想到情况却远远相反。

栩如脸上满是哀愁，看到月若出现在眼前的那一瞬间，扫去了一点灰暗，然后将月若紧紧拥住。

月若呆住了，栩如从来不会做太过出格的事。

还没等她心猿意马，栩如低沉的声音就传入耳中，她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宁家满门全灭。”

月若喉咙有点干，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抬起手，轻抚他的背脊。

“宁宣还在边界奋斗，他不知道，他没有家了。”

“嗯。”月若有些酸涩，她知道，她都知道，她就是知道宁家必完，才会从中设计，把他送去了边界。

“怎么能让他知道这个噩耗？”宁宣为了家族，以身试险，弃笔从戎，让他知道这个消息，怕他只会疯魔。

“栩如，我们去边界吧。”

栩如松开了月若，看着她的眼睛，缓而坚定的点点头。

他拿起桌上的信笺，丢进了烛火中，淡淡道，“以后，就不和凝香联系了。”

月若愕然，然后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你难不成？”

“宁家被灭，宁宣必反，不能牵连到凝香。”

“那你呢？”

“十年寒窗，只为了出人头地，但是现在，我有了更重要的东西。”栩如凝视着月若。

后者轻笑，“原来，对你最重要的是宁宣啊？”

“亲人，爱人，朋友，我一个都不想失去。”

“嗯，我会护着你，你要保宁宣，我也陪你。”月若掩下了心中的犹疑，承诺道。

“上次大意了，没想到背后的人竟然那么狠。”两人约好第二启程之后，一起坐在了桌边。

“是皇上。”

“什么？”

“想灭宁家的人是皇上。”月若缓缓道。

“你都知道？”栩如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对不起。”月若本能阻止这一切，但是，最后她只保住了宁宣。

栩如抿唇，然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这不能怪你，你毕竟是界的人。”

月若顺势靠在他的身旁，然后将一切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