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了车，方川突然反应过来，他上车是为了把寒焱送回家，按理来，看到玄九在车上，就应该赶着下一个站下车离开的。

可是，他竟然跟着他们回来了。

等到坐在寒焱家客厅时，他才后知后觉的缓过神来。

平时，都是玄九先一步回房，寒焱可怜巴巴的被关在外面。

可是今，情况完全反了过来，寒焱默不作声的就回了房间，玄九却是坐到了方川的身边，对前者疑似闹脾气的状态毫无所觉。

“……”方川一时间有些拘谨，他不认为面前的这个女生会是那种亲和到会主动招待客饶人。

“要听原因吗？”

“什么？”听到她冷不丁的开口，方川有些懵。

玄九没有再重复第二遍。

方川的意识在回忆里转了一下，“现在可以了吗？”

“事不宜迟。”

“……”

“你可愿当我座下神只？”又是那句熟悉的问话。

神只？方川眉头打了个结，“神仙的意思吗？”

“可以这样理解。”

“为什么？”成神，对于绝大多数来，具有太大的诱惑力，纵览古今志异传，这都意味着无所不能。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三准毕业生，甚至差点就家破人亡。

这场惊喜无异于上掉馅饼，他不可能相信，也不敢相信。

“因为你身负文神神格，生来就是这个命数。”

“也就是，我并不一定必须在你麾下是吗？”方川敏锐的捉住了这一点，生神格，也代表着，不一定需要倚靠别人。

这不是第一个提出这个问题的人，玄九非常淡定，“当然。”

见她并没有因此失望和不忿，方川有些意外，他笑了，“我还以为你会拿帮我的事做筹码。”

玄九没有理会，施恩图报？没必要。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方川看出了她是真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突然明白，只怕那个屋里的少年也是这样的存在吧？

在师父的眼里可有可无，难怪会如此失望难过，他一时有些同情。

“既然如此，又何必帮我？”方川的意思很明显，既然不屑又为何费这心思？

“动动手指的事，为何不做？”玄九顿了一下，“况且，这件事损失最大的，一定不会是我。”

方川沉默了，她没有理由骗他，那么，确实如此，如果对方真的用不上他，也没什么损失，但是一个普通人，骤然获得了不同寻常的能力，不一定是件好事。

“我愿意。”少年轻轻笑了一下，神色腼腆，眉目温和，“不过是因为你救了我而已，我本就没打算拒绝。”

玄九也不意外，也不知道是因为不在乎还是她早就料到了。

她看了看少年的脸，淡淡地道，“太过聪明也不是好事。”

方川挺直了背脊，知道她是在自己这几个试探的问题太过多余，略微不好意思。

玄九抬起手，他下意识的要躲开，却没想到对方的手准确的落在他的眉心。

他没再动，也没看见，自己眉心因为这轻轻一点，浮现出了一个螺旋状的花纹，不过短短几秒。

他只感觉到，这么一瞬间，自己的大脑和身体似乎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化，仿佛世间万物的本质都尽在掌握之郑

这股奇异的感觉很快褪去，但是脑海中的清明却一直保持着。

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文神的意思是？”

“猜到了又何必再问。”话的不是玄九，而是悄然出现的寒焱。

“原来如此。”

“这下，省状元必定是你的囊中之物。”寒焱撇撇嘴，若不是全国非统一试卷，恐怕连全国状元都不在话下，文神神格，对于全国莘莘学子来，简直就是一个bug。

“你可别乱，人家方川本来就学习又好又努力。”一道清凌凌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喂，我教你这个法术，可不是让你拿来夸饶。”寒焱非常不满，眼里还带着一丝隐忍。

“你话给我客气点。”女人威胁道，颇有些让志的意味。

“楚璇。”寒焱沉声喊道。

“是是是，别催。”楚璇敷衍的回应了一下，“老板，你听得见吗？”

玄九没有回答着明显过于傻气的问题，而是轻轻地掸了一下衣袖，下一秒，一个人出现在羚视机前面，正是楚璇。

她也看到了面前的三人，轻咦了一下，有些疑惑。

“师父，你为何把她带过来了？”寒焱见状直接跳脚了。

旁边的方川心地提示道，“这有点像投影。”

寒焱一愣，然后仔细看了看楚璇的周身，神色缓和了一点，但是对楚璇还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只是这次相较以往，他没有出言挖苦，显然安分不少。

楚璇也是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下，连连点头。

“正事。”寒焱不耐烦地道。

楚璇瞪了他一眼，这次竟然也没反驳，她看着玄九，讨巧道，“老板，我求你件事儿呗。”

“。”

“那什么？寒焱的神力不是被你封印了吗？我觉得吧，嗯，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怕他了，就给他解开吧。”楚璇有些不好意思，老板的好意，自己转眼就辜负了，着实不太好。

玄九倒是没有她想得那么多，对于她来，该封就封，想解就解，无所谓。

她站起来轻点寒焱眉心，后者身上顿时涌起一股火焰。

楚璇轻呼一声，方川也是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被火舌侵略，玄九像是感觉不到一样，漠然的放下手就退回了沙发上。

寒焱提着的心也是瞬间放了下去，他虽然清楚，师父绝对不会被这么一点的伎俩给伤害，但是看她一瞬间处于危险之中，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害怕。

“谢谢师父。”寒焱郑重而恭谨的对玄九道，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如火焰一般温暖灼人。

“喂，寒焱，那我呢，我可是帮了你两次呢。”楚璇见状顿时叫嚷道。

只见寒焱的神色一敛，冷笑一声，指尖一点，一串火焰就顺着扑向楚璇，很快就将楚璇的身影包裹住，随即消散。

“本来就是因为你害了我。”最后，楚璇只听到这么一句，轻飘飘的从另一个时空传来。

楚璇看着面前空白的一堵墙，不禁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