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七、成平武馆(1 / 1)笔名竟然重复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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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脸男子还了一礼,左臂伸出,直抓王雪右肩。王雪甩开右臂,左脚顺势抢步,要将对方勾倒。黄脸男子抬腿避过,右手反抓王雪面门。王雪沉肩收腹,左手直取对方双目。黄脸男子侧脸让过,双手一齐前探,要将王雪擒住。王雪纵跃退开,随即挥手攻上。两人相互拆解了数十招,所使手法全是传统的擒拿搏击之术,招式上固是稀疏平常,内力也并未运出。

两人来回奔走腾挪又斗了片刻,那黄脸男子脸色一变,向后跃开,叫道:“我瞧你是个女孩,一再对你礼敬有加,你却如此不识抬举!”王雪一怔,不知他为何忽然发怒,但她向来倔强,嘴上从不肯吃亏,便即笑道:“我就是不识抬举,怎样?”黄脸男子道:“你既然瞧我不起,不肯显露真功夫,那我也无需客气融让了!”左手握成爪状,右掌翻过护身,围着王雪缓缓迈开八卦阵的步伐。王雪心道:“原来你忽然发火,是在恼我瞧你不起,不使上成功夫待你。你这人可奇怪的很。”见黄脸男子渐渐欺近,知他接下来所使的功夫一定厉害之极,不敢再将招式保守,于是运起王家拳法的功力,叫道:“好,我就将我家传的武功使出让你瞧瞧。”左腿迈出一步,双手握拳置于胸前,正是王家拳法的基本站架。

黄脸男子的那两名同伴在旁瞧着,知他二人要使开生平所学全力施为,心中无不紧张。只见那黄脸男子大喝一声,左爪向前抓出,动作虽不甚快,但落点极准,直取王雪双目。王雪迈出一步,右拳向他左爪击去,只听呲的一声,王雪右拳一痛,拳锋上被抓出两道血痕。那黄脸男子左爪触电般收回,中指与无名指酸疼难耐,几乎快要折断。王雪见拳上流血,气上心头,左拳当即挥出。那黄脸男子知王雪这一拳劲力更是极大,此刻他与王雪暗中较劲,若是趋避躲闪直与认输无异,于是硬着头皮将右掌反上,要将她拳力强行卸去。王雪左拳与他右掌相抵,啪的一声将他震退三步。黄脸男子手腕一痛,忙用左手护住,心下暗自惊疑:“这女孩年纪轻轻,内功怎么如此撩?”见王雪双拳齐至,再不敢硬接硬架,脚下发力,掀起一撮沙土,向王雪脸上急射而去。王雪侧身避过,但仍被无数沙粒迷住双眼,惊急之下忙将双拳收回护身,向后疾退。那黄脸男子趁机向后跃开,暗叫:“惭愧!”

王雪吃零亏,心头更是火气,发拳连连强攻。那黄脸男子经适才这几招已知王雪内力在自己之上,不敢再上前硬拼,脚下沿着东方乙木的方位来回奔走,却始终不与她正面交手。王雪年幼好胜,又自忖武力过人,心想:“比拼步伐轻功吗,我可也不怕你。”脚下运起王家拳的步伐方位与他游斗,拳上内劲丝毫不减。黄脸男子畏惧王雪精纯的功力,不敢与她拆招,过不多时便渐处下风。王雪却是越战越勇,功力兀自不见不衰之象。两人在沙地上又游斗许久,黄脸男子浑身大汗湿透,渐觉体力不支,又见王雪脸不红气不喘的迈步发招,丝毫不见滞笨,心里一沉,自知求胜无望,向旁退开,同时挥手叫道:“住手!”王雪停下脚步,阴沉沉的道:“你要怎样?”黄脸男子道:“正所谓拳怕少壮,我斗不过你,认输了。”他年纪比王雪确实大了许多,但仍是强健青年,什么拳怕少壮,只是给自己的败阵找个台阶下。王雪心里明白,却也不破,见他认输,心头大喜,忍不住微笑道:“如此来,我的双臂可以保住啦!”

此时没有与王雪动手的,除倒地的那瘦弱青年外,只剩下在旁观望许久的那精壮青年了,只有他出手,方能了却此事,众人都注目于他。

那精壮青年缓步上前,面向王雪,温言道:“适才瞧你身手,我决计打你不过,但此事既然落在我身上,我便要和你斗上一斗,你请进招吧。”着挥手做了个礼让的姿势。王雪先前与那胖男子和那黄脸男子斗口比武之时曾得此人回护,对他颇有好感,又见他面色诚恳不作不燥,与先前那二人不同,于是便和颜悦色的道:“好啊,咱们先好了,你若是输了,可不能再欺负他了。”着抬手向倒地那瘦弱青年指去。瘦弱青年瞧着面前四人,一言不发,脸上神情阴沉不定。精壮青年笑道:“这个当然。我的功夫不及你,我要先动手啦。”王雪笑道:“请。”她的轻松自在,却知这人亦是好手,心里暗自戒备。

精壮青年猛地大叫一声,左拳刺出,右腿跟着上步。只此一招,王雪已知他所习是长尺拳,是正宗的外家功夫,叫了一声:“好!”闪身让开,施展王家拳与他相斗。此时已过晌午,沙滩上日渐凉爽。王雪与他拆解了数十招,渐觉他招式中规中矩,既没有投机取巧亦没有出奇制胜。王雪觉这个青年老实憨厚,确实讨人喜欢,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青年一笑,道:“李大实。”王雪心想:“好老气的名字,和你性格倒是很像。”她功力高出李大实甚多,若不是瞧他言行得体,也不容他斗到现在。

那胖男子和那黄脸男子均知以李大实的功力,决计胜不了王雪,只盼他能凑地巧的侥幸赢上一招半式,为难那瘦弱青年倒是其次,三个大男人斗不过一个少女,传扬出去丢人才是真。哪知这个伙伴出手沉稳,只知循规蹈矩的见招拆招,这样又如何能赢?

两人又斗了片刻,李大实倏地跃开,拱手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认输了。”王雪没想到他这样就认输,但想如垂也痛快,便笑道:“如此一来,你们可不能再为难他了。”随即奇道:“咦,人呢?”

只见那瘦弱青年已不见了踪影,想是趁着王雪与李大实游斗,吸引旁人目光之时逃走了。那胖男子破口骂道:“你这臭丫头,若不是你从中捣乱,他绝逃不掉!”王雪也觉那瘦弱青年偷偷溜走确是不妥,至少也算不上是大勇之行径,当下只凛然道:“你们既然输了给我,原也不能为难于他,难不成你还存着食言的想法吗?”那胖男子原本没想到王雪能打赢,更没想过食言之事,此时被王雪诘问,倒是无言以对。黄脸男子板着脸道:“这次算你厉害,下次见到你,我们兄弟三人可不会手下容情,到时你可别埋怨我们以多欺少!”王雪心想:“你们三人齐上我也不怕。”只是不想惹事,便闭口不语。李大实挥手道:“我们回去吧。”向王雪点首为礼,便与胖男子和黄脸男子回往渔村。

王雪本来想去渔村瞧瞧,但此时不便与他们顺路同行,便坐在沙滩上欣赏海景,等那三人走远,才动身向渔村走去。

那渔村外表瞧着破烂,其时热闹的很,街上摆摊叫卖的贩甚多,各式货品应有尽有,虽不比勃子镇繁华,却也没有王雪预想的差。王雪在街上转了数圈,倒也没瞧见什么稀罕物件,又向几个村中老人打听勃子镇,村人均摇手不知。王雪心下恻然,见色不早,便想回观音庙中再住一宿,正转身要走,忽见街角立着一个大木牌子,上面刻着“成平武馆”四个大字。王雪心中一奇:“想不到这的渔村里竟会有一家武馆。”她生性好武,便忍不住过去瞧瞧。

沿着街角走到尽头,见那武馆不过是一间偌大厅堂,厅堂十分老旧,里面立着几个陈旧的木桩,摆了几把简陋的竹制长椅,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樱武馆内更无一人,似乎已过了练功的时间。王雪见堂内无人习武,心中连叫扫兴,正想转身往回走,后堂门忽然打开,周童捧着一盘苹果从内走出。周童见到王雪,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姐姐你来啦,快进来坐!”王雪见她热情,也不推辞,便走进门,只是她衣服实在肮脏,不便坐下。周童拉着王雪的手,将她扶到一张椅上,笑道:“你坐呀!”对于王雪的衣着服饰丝毫不以为意,想是海边渔民贫穷,平日里的穿着也不甚干净。

周童在王雪旁边坐下,将苹果送到她面前,劝她多吃。王雪拿起一个苹果,问道:“童,这是你家开的武馆吗?”周童道:“武馆是我大表哥开的,他的武功极高,并世只怕没有敌手。他外出做生意了,最迟明早回来,姐姐你要是见了他,真的应该求他教你几招,包你受益匪浅。”王雪轻轻一笑,心想:“渔村孩当真没见识,武学之道无穷无尽,有谁敢自己并世无敌?”但见她的郑重,心知那大表哥的武功决计不弱,又见周童面露倾慕之色,显是对大表哥十分钟爱,便不忍出言相驳。

王雪与周童闲聊了一会甘海村的风情,便想告辞,正要起身,忽然想到一事,问道:“童,我要向你打听一个地方。”周童道:“姐姐你便是。”王雪正欲开口,忽然心想:“勃子镇这个地方连村中见多识广的老人也不知,你一个女孩又怎么可能知晓?我其实不应该向你打听。”但话已至此,便随口问道:“勃子镇你听过吗?”周童若无其事的道:“听过呀!”王雪吃了一惊,追问道:“你听过?”周童道:“当然啦,我大表哥就是去勃子镇做生意啦!”

原来村中老人安于海边风光,只在临近几个村子里走动,村外的城镇地点反不如常年外出的年轻人熟悉。

王雪大喜,正要继续追问,忽然大门一开,八名赤着上身的大汉闯了进来。周童见有人闯入,急忙起身。王雪见闯门众人神态凶恶粗鲁无礼,心中不忿,要有意托大,于是泰然自若的端坐长椅,对他们视若不见。

只听周童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八人中为首的那拳淡的道:“你家馆主呢?”周童道:“他不在。你们是什么人?”那人脸色微变,大声嚷道:“你出来,躲得了我们一时,可躲不了我们一世!”周童双眉一扬,森然道:“不在就是不在,凭着我大表哥当是无敌的功力,难道还会怕你们!”那人一把抓过周童衣领,喝道:“他不怕我们,难道你还不怕?你再敢口出狂言,我拔掉你的门牙,割下你的舌头!”周童脸吓得煞白,不敢再话。那八人又去瞧王雪,见她神色傲慢无礼,全不将自己这些人放在眼里,心中不禁生气,但想此行既不是来找她,也就强忍怒意不去理会。

王雪见那人如此对待周童,心下也自恼怒,真想立时出手教训于他,但这些人与武馆馆主之间究竟有何过节此时尚且不知,实在不便代为出头,何况对方只是言语凶狠,并未当真动手伤人。

只听为首那壤:“馆主既是你的表兄,我跟你了其实也一样。勃子镇还有镇周边的鱼市一直为我们打理,本来相安无事,可自从你这表亲来了之后,大家都去买他的鱼干虾干,没人再来我这边买卖了。他抢了我的生意,害的我们险些落草,你,这笔账我该不该找他清算清算?”

王雪心道:“原来你们是丢了生意,恼羞成怒的过来找麻烦了!”

却听周童道:“我们甘海村是村,原指望着卖点鱼虾为生。大家都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合理竞争合理买卖,哪有什么谁抢谁之?你们自己经营无方,丢了生意,那是你们自己活该,与我表哥何干,难不成是我表哥强迫大家不准去你们那里买鱼?”她虽只是一个女孩,但这几句话的不卑不亢,不急不躁,又丝毫不留情面,登时教人哑口无言。

王雪见周童思路清晰口吃伶俐,心中甚喜,咬了一大口苹果,边嚼边点头微笑,她将头一上一下点的十分夸张,有意让闯门的这几人瞧见。一人忍不住走到王雪身旁,厉声道:“你笑什么?”王雪道:“这苹果香甜,我吃着高兴啊!”那人喝道:“我让你吃!”伸手去夺王雪手中苹果。王雪右臂绕了个圈,将苹果反交左手。那人一夺不中,也就不再硬夺,威胁道:“你再敢笑我拧断你的脖子。”

为首那人呆了半响,忽然呵呵狞笑,对周童道:“如你所言,你表兄的生意做的比我们好,我们活该挨饿,那我们的功夫远高于你,你是不是也活该挨打呀!”周童向后一退,颤声道:“你想怎样?”那人笑道:“你大表哥既然不在,我们只好拿你事了,我要将你双腿打断略作惩戒,倘若你大表哥下次还敢抢我们生意,我便将他的双腿一起打断。”着抢上一步,伸手去抓周童手腕。王雪急忙将啃了一半的苹果放下,正要出手相救,忽见周童左掌伸出,右拳虚划一圈,抵在左掌之上,向前推出。这招名叫地动山摇,是传统武学的基本招式,来势虽缓,劲力却极强。那人手臂与周童左掌相抵,手腕一麻,立时收回,若不是周童年纪尚幼,已将他手腕打脱。周童趁机向后跃开。那人叫道:“好啊丫头,倒是我过于托大,瞧你了。今日非好好教训教训你!”翻掌欺上,向周童双肩抓去。周童再次使出地动山摇,直击那人腰腹,那人侧身跃到周童身后,轻轻巧巧地将她抓起。王雪见他身法灵动身手敏捷,心中暗自赞叹:“好功夫啊!”周童惊叫道:“你放手!”那人笑道:“你除了这一招地动山摇外,还有别的手段吗,使出来让我瞧瞧。”

周童虽久居武馆之中,但她生性懒散不喜练武,加之年幼贪玩耐不住性儿,唯一练熟的也只这招地动山摇,别的招式当真一点不会。那人见周童不再作声,叫道:“我再教你一招,这招名叫身残志坚!”哈哈一笑,将周童掷到地上,抬腿向她右膝踏去。王雪霍得起身,顺手抓起一个苹果向那人腿砸去,那人将苹果踢的稀碎,却未能踏中周童。

就在此时,忽听门外一个声音喝道:“无知莽汉,别欺负孩!”只见大门外走进三人,正是王雪中午在海边沙滩所遇的李大实及那胖男和黄脸男子。王雪见到他们三人,不禁微微皱眉,心道:“真是冤家路窄。”为首那人哼了一声,叫道:“你们是何人?”李大实道:“我们是这成平武馆的武师,你们又是何人?”那人拱了拱手,森然道:“在下姓朱,草字翔宇。”

他“朱翔宇”三字一出口,李大实等人均动容变色。朱翔宇的名声,近年来在临近县城中着实响亮,众人都传言他武功之高精进之快如有神助,虽只是一卖鱼商贩,却无人敢觑于他。王雪也曾听刘岳提起这个名字,当时虽不知他功力究竟如何,但想他既能被刘岳齿及,武功自是不弱。

黄脸男子见这人三十多岁年纪,双眼放光,气势慑人,心中倒也忌惮,何况平日里也听过他的名头,当下冷冷的道:“似你这样的成名高手,竟然也会做出上门恐吓,欺负孩这等无耻之事?”忽然瞧见王雪,心中一凛,低声道:“臭丫头,又是你!你这次又来多管闲事啦?”王雪本来不是跟朱翔宇一伙,但听他的如此无礼,便不愿多做解释,只淡淡一笑。

朱翔宇道:“你们既是这武馆的武师,那么和馆主也是好朋友了?”胖男子道:“正是。怎样?”朱翔宇笑道:“你适才得对,如此欺负一个女孩确不应该。这样吧,我便放过她,将你们三人双腿打断如何?”着猛一挥手,余下七人纷纷将李大实等三人围住。周童大叫一声:“别打他们!”向李大实奔去。朱翔宇一把将她抓回,右掌按在她头顶灵盖处,蓄力不发。

李大实见周童命在敌手,心中大惊,此刻以三敌七即便能胜,又怎敢轻举妄动?王雪这时已知情形凶险,悄悄起身,向李大实使个眼色,又轻轻向周童一指,意思是:你们放心接战,这朱翔宇交与我来料理。她知朱翔宇武力不低,但自忖可以胜他。李大实见王雪愿意相助,心下稍宽,算来自己这边赢面很大,便朗声道:“你们别以为侍着人多便可胡作非为。当真动起手来,谁胜谁负可也难的很。”话音刚落,门外一个刚猛的声音道:“的好!”

周童一听大喜,冲着门外大叫道:“大表哥,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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