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真死了……”她边用手捂着额头,边翻着白眼。
温翊环起她的手臂,“撑着我起来吧。”
孟沂桐半合上眼,瞪了两下腿,“你先帮我把……高跟鞋脱下来,然后,我攀住你的后脖颈,你再把我抱起来放到小凳子上。”
他默不作声地照做。
“等等!你快抱紧我的腰,我要掉下来了!”死命勒着他的脖子,孟沂桐慌乱地摆动双手双脚,“你是不知道怎么抱人吗?两条手臂直愣愣地垂在那儿干嘛啊,要问我讨粥讨饭吃?”
“好了。”
“太松了!我都没感觉到你手臂的存在!”她想将脑袋搁到温翊的肩膀,睁大眼睛和他对视五秒后,败下阵来叹息道,“算了算了……放我下来,我自己瘸着脚走到小凳子上坐下。”
一屁股坐在凳面,吸气沉静了好半晌,孟沂桐才将眼神移向他。
“你不适合这些。”温翊单手轻点食指骨节,似乎有些感慨,又反问她,“你认为自己是静子?”
她往后仰,半卧在一排高跟鞋旁,莫名地来气,“什么镜子不镜子的,没有镜子我也肯定自己很漂亮!”
“脱兔而已。”他嗓音静淡。
“你说什么?”孟沂桐猛地翻身起来,肩膀又一阵疼痛难忍,朝他龇牙咧嘴地辩驳,“我刚才说话吞吐?敢问你哪只耳朵听到,哪片头脑觉得我说自己漂亮,说得吞吞吐吐的?”
“……”
良久,温翊放缓呼吸。
“不是要给我奖励么?”
*****
从超市出来,已是晚间九点多钟。
孟沂桐看着四只手里将近六百块的收获,眉开眼笑地用手背碰着身侧人的手背。
“回家啦?”刚张口,一股空气里的凉意顺进喉咙,惹得她哆嗦颤栗。
乘着稀薄的月光,抬眸望向几近漆黑的夜空。
“下雨了?”
“小雨。”
“小雨也是雨,卖伞的地方在哪儿?”孟沂桐收紧装有金粉色长裙的袋子,转头问温翊。
两秒后,他才动了唇,“门口有。”说完,只静静地看着她。
孟沂桐拧眉,“怎么了?你的眼神这么沉……不会是,连买伞的钱都没了?”
“可以买一把。”
温翊的话音刚落下,她倏地“嗐”了声,摆着两个大袋子说,“一把伞也是伞,总归比没有伞淋雨好!”
“走吧走吧,折回去买伞!”
撑起伞后,孟沂桐傻眼地将视线挪向温翊,“你确定这把伞,能撑得下一个人?五块钱,得到把直径五十厘米的破伞……”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她只好被迫接受现实,“哎,就遮俩头吧!走路,回家!”
很快,孟沂桐就发现她天真得可怕。
除非两个脑袋紧凑在三五十厘米之内,不然加上两人肩膀的宽度,这把伞压根遮不了他们。
她犯难地沉吟出声,“嗯……这怎么办?”
檐外的雨还在不断加大声势,颇有朝她攻城略地的架势。
孟沂桐张着伞,拉近和温翊的距离。
“上来,我背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