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着背说。
孟沂桐没犹豫,走到他后面,“那你蹲下来呀,我好上去。”
半分钟后。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只青蛙呢?”垂眸看着荡得笔直的双腿,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环紧温翊的脖颈,“你的手就不能擓住我的腿吗?我现在这种状态,跟只吊死鬼似的!”
“手里提着几个大袋子,还撑着一把破雨伞……”
“话说,你认得回家的路吗?”
身下的人半字没应,孟沂桐仰起脑袋,将目光投向雾黑的夜幕,数颗零散的星子透过乌云密布,把微光送进眼眸中。
“认识。”温翊拿过她手里的雨伞,“在看什么?别掉下去了。”
她呼吸平稳,仍旧盯着夜空,“看星星,看月亮,看你的大脑袋瓜子。”
“……”他就不该回她的,是吗?
“确切地说,是你的后脑勺。”孟沂桐忽然卸下劲来,低下头打了个哈欠,“有点累了,但是又睡不着,温翊,我们找个顶楼,去天台坐会儿吧,吹吹风什么的。”
“不早了,明天不是还要早起么?”
她将脸枕到胳膊上,“是啊,要是现在不是九七年就好了。”能按时作息,也不用回到未来去找温翊。
谁知道那时候他搬去哪里住了,家里有几口人,方不方便和她单独谈话。
说不定,那时候他孙子孙女都有好几个了吧。
“嗳,你有想过几十年后,你儿孙满堂的情景吗?”
“没。”他的嗓音冷淡,“没想过组家庭。”
雨点疯狂地打落在伞面,沿着伞扣滑落到孟沂桐的脚踝,混着温翊的话音,一起沁入她的心里。
“为什么?现在的稀有不婚主义者,居然被我遇上了?你爸妈不催你吗?你多大了,应该快三十岁了吧。”
温翊收紧握伞的力道,“二十七。”
“二十七?二十七的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龄,我二十六也是处于这个尴尬的阶段,家里开始介绍相亲对象给我了,但也不急,还有那么两三年的时间挑选。”她凑到他耳边,看着他的眼角,“你有被迫相过亲吗?”
“朱岩有。”
“朱岩?他不是才二十三、四岁,就已经被迫相过亲了?不对。”孟沂桐活动了下发酸的手腕,“我问的是你。”
他静默一小阵,“少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行吧。”朝天翻白眼,她撇嘴道,“我就是无聊随便问的,没想到你还当真地损我。”
“上对面那个楼,我要去尝试。”
“尝试什么?”
“当然是站在天台吸收天地的灵气!你要是不愿意去,就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去!”
温翊站定在避雨檐下,孟沂桐抹了把眉毛,从他背上一跃而下,抖落掉裤腿的雨水,小跑着冲进废弃楼。
楼道内寂静无声,几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劈得破败的朱红房门震动半晌。
缩了下脖子,她又快速冲出去,抓住温翊的手臂,“那个,里面太黑了,我怕一个人走路会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