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衣公子的诸多护卫,除了两个高手之外,其余全喝了酒,这会儿都睡得死沉死沉。
就是有些被惊醒的,爬起来后却也如软脚虾般东倒西歪,酒劲儿都还没过呢!
他们嚷嚷着喊起了同伴,但众人醒后却连鞋子都找不到,最后愣是光着脚提起兵刃,冲出去护主。
与此同时,那两名高手护卫正被两个蒙面大汉死死缠住,虽然他们的武功还略强于对方,但一时之间却也拿之不下。
料想也是,这三个蒙面人既然谋划前来绑人,必然对敌人的实力有所了解,否则岂不是送死?
“怎么回事?”甲字一号房中传出锦衣公子略有些惊慌的呼喊。
与此同时,那始终躲在墙脚的瘦小黑衣人终于跳了出来,一脚踹开房门,然后冲进房内,三下五除二将锦衣公子打晕,抗在肩上便破窗而出,从屋后翻了院墙逃走。
“公子!公子被抓走了!”
“追!追上去!”
几个刚冲出门的护卫瞧见这一幕,不由惊了一身冷汗,酒意顿时醒了大半,赶紧呼喊着追了过去。
那两个高手护卫听到这些呼喊,不由更加着急,恨不得立马斩了眼前两人,去将锦衣公子救回。
然而实力相仿的人交锋,最忌急躁冒进,他们这一心急,顿时显出了不少破绽,被两个蒙面大汉抓住,原本占据的优势反而荡然无存,短时间内再无可能解决战斗。
而这一幕,却正是沈易最想看见的。
那锦衣公子境遇越危险,他若是能将之救出,功劳便也越大,更容易取得对方信任。
早在一群护卫追出之前,他便已紧紧跟在了那瘦小黑衣人身后。
瘦小黑衣人武功也不低,虽然肩上扛着一个成年男子,但脚下却健步如飞,后面的那些护卫根本追之不上。
“此人的修为应该也是二流初期,不过肯定已在这个境界打磨许久,功力比我还更浑厚些。”
沈易跟了一会儿后,已经对这瘦小黑衣人的修为有所判断。
好在他刚突破了修为,内力增长了一倍不止,倒是能轻松地缀在后面。若还是三流巅峰的实力,只怕连此人的影子都跟不上。
一直追了小半个时辰,那些护卫早已不知被甩到了哪里,瘦小黑衣人又胡乱兜了几圈,最后才在一处破庙中停下。
沈易仍然没有出手,因为那瘦小黑衣人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须得找准机会,才能成功救人,否则只怕还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故技重施,翻上破庙屋顶,透过残破的瓦片观察下方的情况。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可知我是谁,连我都敢绑?”
锦衣公子此时已经醒了,却被麻绳捆住了手脚,眼神中满是恐惧,但却强撑着大声恫吓对方。
瘦小黑衣人闻言二话不说,居然径直抽出了藏在腰间的匕首,抬手便是一戳,直接刺在了锦衣公子的小腿上。
“啊!”
锦衣公子自幼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哪里受过如此苦楚?顿时痛得惨呼起来。
瘦小黑衣人这才收了匕首,冷笑道:“耿精忠嘛,满清靖南王世子……老子抓得就是你!你最好老实点,再跟老子耍什么王府世子的威风,下次可就不是刺在腿上了!”
“好汉手下留情……”
锦衣公子大骇不已,哪里还敢多言,忙不迭地点头认怂。
屋顶上的沈易也是心头一惊,暗道:“原来竟是耿精忠!我还以为是吴应熊。可是,耿精忠怎么这么年轻?不过也无妨,既然都是藩王之子,对我来说就没啥差别……”
这其实是沈易有所不知。
他看小说时,只觉得耿精忠既然和吴三桂、尚可喜并称为三藩,那三人的年纪就应该都差不多,这却是一种误解。
康熙时的三藩之中,尚可喜年纪最大,吴三桂比之小几岁。
而耿精忠却比尚可喜小了五十多岁,比吴三桂也小了四十岁,甚至比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还要更小一些。
所以此时的福建靖南王,还是耿精忠之父耿继茂——而耿继茂其实都算不得吴三桂的同辈人,他爹耿仲明才算。
耿精忠此次赴京,其任务和原著中的吴应熊一样,都是为了给康熙进贡,同时替他们的父亲,打点朝廷上下的文武百官,简而言之就是送贿赂。
只有跟朝廷百官打好关系,藩王在封地才能过上安稳日子,否则万一有人在皇帝耳边吹吹邪风,岂不遭殃?
贡品本有大批人马护送,但耿精忠为了能游山玩水,却领着二十余精锐护卫私自离开了队伍,不想却在此遭了暗算。
“好汉,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靖南王府应有尽有,只要你放了我……”
过了一会儿,腿上疼痛逐渐缓解,耿精忠便又开始活泛起来。
他可是未来的靖南王,绝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还有无限的荣华富贵等着他享受呢!
“我们要的你可出不起,只有你爹出得起!”
瘦小黑衣人不屑地扫了耿精忠一眼,却又迅速看向门外,显然在等待他的两位兄长前来汇合。
就在他眼神飘忽的瞬间,沈易终于动了!
只见他一脚蹬在房梁上,从破败的屋顶空洞中俯冲而下,两只铁拳直奔瘦小黑衣人的脑门砸去!
瘦小黑衣人正在焦灼等待,哪能想到突然会有人从头顶偷袭?
但他倒也不愧是位二流好手,反应竟是颇为机敏,短暂的惊愕之后,便本能地举起匕首刺向头顶,打算以攻为守,逼退沈易的双拳。
然而就在匕首和拳头即将交锋的瞬间,瘦小黑衣人忽然瞧见沈易嘴角掀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顿时警兆大生,却已然躲闪不及。
却见沈易原本势大力沉的双拳突然同时张开,并且奋力一挥!
“哗啦!”
一阵白雾飘起,破庙里顿时被一股呛人的石灰味道所充斥。
瘦小黑衣人纵然再如何机敏,又岂能料到这突然出现的高手,居然会使撒石灰这等下作的手段?
登时便被撒了一头一脸,只觉得双目火辣辣的疼痛,简直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