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石灰,沈易早就买好了,一直存在储物空间备用。而这个灵感,还是从原著中的主角韦小宝处得来。
沈易和韦小宝一样,不觉得撒石灰有什么不妥之处,拳脚、刀剑、石灰,都是伤人的东西,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
更何况,他只是万不得已时才用。
实际上在沈易的储物空间中,诸如毒药、绳索、暗器等,都应有尽有,并且存货不少,只为备不时之需。
果然,这回就用到了。
“卑鄙!无耻!你枉为江湖中人!”
瘦小黑衣人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愤怒地咆哮着。
“是你!”
早就被惊呆了的耿精忠这会儿才回过神,看清了沈易的面容后,顿时惊喜万分。
沈易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把他抗上了肩膀,同时取出一壶香油,悄悄丢在胡乱抓挠的瘦小黑衣人脚边,同时道:“你们这些贼人,胆敢绑架良民,如此无法无天之徒,还指望我跟你们讲江湖道义?”
瘦小黑衣人听得一怔,以为沈易是不知耿精忠的身份,把自己兄弟三人误会成了作奸犯科,绑架良民之辈,才会出手相救。
一时间,一腔愤恨不由尽数化为了哭笑不得的苦涩,便捂着眼睛解释道:“小兄弟,你误会了……”
沈易本就是装作不认识耿精忠,同时又不想真伤到这位反清义士,才故意说处那番话,又岂会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他不等瘦小黑衣人把话说完,身形就已经掠出了破庙,同时留下一句话:“咦,我的香油怎么掉了!算了,撤!”
瘦小黑衣人登时一怔,忍着眼部传来的剧痛,弯下腰细细一摸索,便摸到一个铜壶,打开盖子伸手沾了一点里面的物什,放在鼻间嗅了嗅,果然是香油。
“唉,这小兄弟倒也是个厚道之人,明明已把我当成了贼寇,却仍不愿伤了我的眼睛,这才故意留下一壶香油。这却也怨不得他,怪只怪造化弄人,竟会闹成这样,真是……唉!”
瘦小黑衣人赶紧用香油洗了眼睛,不一会儿便觉得舒服了许多,不由摇头苦笑,愈发肯定自己先前的猜测。
……
沈易扛着耿精忠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跑。
他是为了避免回去的时候再撞上那两个蒙面人,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那两人的实力都在他之上,一个都打不过,更不要说两个了。
“小兄弟,你这是带我去哪?”
耿精忠却没这个智商,见路线不对,顿时大急道。
“兄台莫慌……”
沈易给他解释了一下原因,他这才恍然大悟。
“咱们先寻个地方躲藏一阵,再回客栈寻你的护卫们不迟。”
“小兄弟智慧过人,又武功超群,比我那些个废物护卫强多了!枉我一直还那么信任他们……这次,真是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却不知兄弟你高姓大名?”
耿精忠方脱大难,不免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先前那歹徒凶残得很,二话不说就出手伤人,让他心里恐惧到了极点。同时,也难免对他的那群护卫生出了些不满。
沈易却道:“这还要怪我,若非在下请兄台的护卫们喝酒,兴许也不至于此。所以在下也当不得兄台称谢,此番便全当是将功折罪了,还要请兄台不要见怪才是。”
他这么一说,倒令得耿精忠对他更加欣赏了——瞧啊,多么厚道的小兄弟,救了我的性命,居然还说是自己的过错!这要换做我那些护卫,一个个还不都邀功邀疯了?
“兄弟此言差矣!当时是我准了他们喝酒的,要说过错,那也是我自己有错!”耿精忠心中感动,说话也多了几分真诚,“兄弟,你还没说你的高姓大名呢?”
“不敢当,在下姓沈,名临风,只是个浪荡江湖的无名小卒罢了。未请教?”沈易语气谦虚,却是又随口报了个假名儿。
“愚兄姓耿。”耿精忠也留了个心眼,没有立刻说透自己的身份,却不知沈易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紧接着他又想到沈易说的“浪荡江湖”,不由心中一动。
“兄弟,你如此年轻,又有这身功夫,何愁将来不能名扬天下?若是贤弟不弃,愚兄愿请贤弟担任护卫……每月薪俸三百……不,五百两白银!”
当朝一品官员在明面上的俸禄,也就二三百两,而且还是一年。耿精忠张口就给沈易开了五百两月薪,已然是他情绪激荡之下,给出得离谱高价了!
须知就是那两个高手护卫,每人每月的薪俸,也才不过五十两而已!这中间,可是整整十倍的差距。
“这!小弟何德何能,竟能让耿兄如此看重!”沈易立马表现出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激动神色,仿佛被耿精忠的真诚所打动,“既然如此,小弟愿从此护卫耿兄左右!不过每月五百两实在太高,小弟承受不起,每月二十两便足够开销了……”
他这般一再谦虚,简直让耿精忠心里感动到了极点——这小兄弟真是太实在啦!只听过有要求加薪的,哪儿有主动要求减薪的?这要是换做自己那些护卫……
如此一比较,耿精忠只觉得自己那些平时口中喊着忠心的护卫,竟是连沈易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心里不由愈发坚定:“不!愚兄一言九鼎,既然说了五百两,那就必须是五百两,一分也不能少!沈贤弟你要是再拒绝,那就是瞧不起本世子!”
“好,既然耿兄都这么说了,小弟只好却之不恭。”沈易这话说得,竟似多么不得已似的,随即面上又显出惊诧之色,扭头望向肩膀上的耿精忠,“咦,耿兄方才说……世子?”
“哈哈哈!沈贤弟现在既然是自己人了,那为兄也便不再瞒你,我正是福建靖南王世子,耿精忠!”耿精忠一脸高傲地道。
沈易“震惊”不已,随即恍然道:“难怪我一见耿兄……不,是一见殿下,就觉得贵气逼人,原来竟是靖南王世子!请恕在下此时不便,不好向殿下施礼!”
“无妨,咱们以后私下里大可兄弟相称,愚兄这命还是你救的!”
“不敢,卑职岂能如此僭越……”
两人一路交谈,沈易刻意恭维,把耿精忠捧得几乎都忘了还在逃命,已然将之引为心腹知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