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心讲,这会儿陈青真不愿意和铁林站到一起,太丢人了,可为了他回北平的大计,也只好勉为其难。
既然已经准备好以孔二小姐做文章、给自己塑造一个身居高位,日渐膨胀的国军中将身份,那么就从这一刻开始吧!
陈青和那个少将打了声招呼,走到铁林身边。
见陈青过来,铁林把胸脯一挺,向那两个逼近他的魁梧壮汉道:“怎么着,想找茬啊,这位可是九十六师的陈师长,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陈青穿得是军装;一般人军官来此消遣都会换便服,以免被熟人发现了,遭人非议。陈青却不在乎,他本来就是要闹事。
穿西装打领结的舞厅管事在陈青向他这边走时就换了张笑脸,虽然他背后的老板并不惧怕一个中将,但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得罪一个中将岂能和得罪一个小瘪三相提并论。
待听到是九十六师师长时,舞厅管事脸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简直可以称得是谄媚了。
中将和中将的分量可不一样,比如授中将衔却干着少将职务的人,他这个中将就比不了正儿八经的中将。一般的乙种师,简编师的中将师长又比不甲种师中将师长的分量。
而陈青是王牌师的师长……
“长官您……”舞厅管事哈着腰刚刚开口说了三个字,就感觉脸猛得一下剧痛,然后整个人飞出两三米。
陈青这一巴掌用了六七成的力道,十几年坚持不懈的八极拳练习,他的一巴掌其力道可想而知。
舞厅管事哀嚎一声摔倒在地板。
他跟班的两个壮汉忙挡灾陈青面前,陈青眼神一冷,以极快的速度踢出两脚,分别踢在两个壮汉的小腹,两个壮汉倒着飞出去,捂着小腹卷缩成一团,随即嘴角流出血丝,这是内腑被陈青踢裂了。
陈青这边一动手,舞厅又恢复安静了。
之前与陈青交谈的那个中年少将忙快步走过来。
“陈师长息怒、息怒……”少将拉住陈青的胳膊小声道:“这儿的老板是墨三将军的表兄……”
陈青面无表情,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顾墨三的表兄,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他顾墨三还能为了一个表兄和自己一个王牌师的师长交恶不成。
更何况自己的谋划里是让光头佬对自己产生不满,继而撤销让自己去皖南打内战的念头,顾墨三做为光头佬一派的大佬,得罪了又能怎么着?
陈青的脑子飞速的闪过几个念头,要不要就拿顾墨三做文章,不去招惹那个孔家的变态二小姐了?
陈青正想着,舞池后边的过道里突然涌出十几个黑衣大汉,面带不善往这边来。
之前被陈青一巴掌扇飞出去的舞厅管事这会已经爬了起来,他歪头吐调两颗被陈青打掉的牙,冲那群气势汹汹的黑衣大汉骂道:“干什么你们?这是陈师长,顾将军的得意门生,没一点眼力见儿,滚!”
管事骂走了白宫舞厅里的打手,立马回头冲陈青鞠了一躬,抬手又给了自己两个嘴巴。
“陈师长,是鄙人瞎了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的朋友……您是顾长官的学生,咱们都是自己人……您下次来差人招呼一人,最好的雅座一定给您预备着!”
管事一个劲儿的道歉,态度极为诚恳,话里话外一直在向陈青表示,这家舞厅姓顾。
伸手不打笑脸人,豪横也得站住理儿,一个人有多大的能为,要看有多少人和你站一起,做人不讲究,只能落个孤家寡人,一个人对抗全世界?陈青没那么脑残!只好打消方才那顾墨三做文章的念头。
“无妨,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笑迎八方客。在客人里分个三六九等就不讲究了,这事就算了!”
“陈师长雅量,让人佩服,今晚鄙人做东,一切花销都算在鄙人的头!”管事又朝陈青鞠了一躬,吩咐一旁的服务生道:“去把那几个头牌喊过来,就说今晚有贵客,让她们侍候好了,另外今晚所有的客人无论消费多少全部免单!”
管事挨了一巴掌,又掉了两颗牙,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行云流水把事情一桩桩处理好。陈青看在眼里不禁暗自点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是个人物。
舞厅的客人本来在讨论陈青。有人道:这人谁啊,这么牛气,敢在这儿打人。客人里有军官,在某次军事会议做警卫工作见过陈青,道:他啊,当然牛气了!没瞧见穿着中将服吗?国军序列里最年轻的中将,王牌师的师长。
铁林站在一旁,目睹整个事件的全过程,看向陈青的目光闪闪发亮,这会他已经把陈青奉为人生的奋斗榜样!
什么叫豪横!这就叫豪横!
打了别人,别人还得回过头来道歉,请客!铁林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里头的钱,心说,今晚不用自己破费了。那一踏国币、十几个大洋,一根小黄鱼已经是他三分之一的身家了,之前他为了抱陈青这条大腿,牙一咬,心一横才挑了白宫舞厅,山城最豪华的地方请客,他心里盘算着要是能搭关系,花这些钱也不冤,谁知道关系还没搭呢,倒混了个免费在白宫舞厅玩。
管事为陈青安排了一个二十人的雅间。各种名贵的洋酒了十几瓶,侍者刚刚把酒打开,管事的就领着三个身姿妖娆,容貌佳的女子进来。
管事捂着肿起来的脸道:“陈师长,这三位小姐是白宫舞厅的头牌,年初,陪都皇后选美舞会的“山城小姐”、“山城之花”、“山城皇后”,陈师长可和满意!”
陈青对这些欢场中的庸脂俗粉一向没好感,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三个可以侍候好陈师长和他的客人,陈师长是常委员长身边的红人,国军中的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