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温度丝丝缕缕地描摹着手掌的轮廓,隔着一层薄薄布料,在肌肤相贴间传来。
葛来一无声的站在原地,搭上了脊背的右手是她最好的回应。
她妥协了。
也许和眼前人相比,事实是什么,已经不算太重要了。
因为她相信季将。
相信季将本性干净,相信季将即使出淤泥,也不会沾染半分。
时间无声而过,大理石上的光圈更加耀眼,小小彩虹的颜色也更加缤纷。
偶尔有风从那小窗口外刮过,漏了一些溢进厨房内,带动发丝贴上面颊,在紧紧相拥的躯体间穿行不过时,便改道绕到身后,卷起了衣角。
许久之后,季将才将葛来一松开。
抱时猝不及防、拼命用力,松开时小心翼翼、恍若易碎珍宝。
松开后,季将便将脸别过去,只手仍固执的牵着葛来一。
葛来一绕到季将正面,季将便再次将身子偏转了些,躲开对视。
葛来一不懈,继续绕着。
小小一间中式厨房就这么大个地方,加上葛来一略微使了点小心思,轻轻哼了一声,季将便立刻自己转了过来,紧张兮兮的问是伤口疼了吗。
葛来一不说话,直直看着季将发红的眼角。
季将被看的慌乱,忙再次别过头,又不敢全转过去,怕葛来一哪里再不舒服,只能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掌抵住脸,欲盖弥彰。
“你挡什么?”葛来一仰着眼,一脸清明,却又透着几分倔意。
季将手捂住大半张脸,鼻翼用力收缩了几下后,挡住脸的手终于抬起,在脑袋上呼噜了两把,又趁机掩住了几下吸鼻涕声。
“季将,我不问了。”葛来一声音轻轻道,“我相信你,真的。”
季将只感觉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眼睛又红了。
管他的什么丢不丢人,他现在只想把脸埋在葛来一脖颈间,好好的蹭一蹭!
葛来一啼笑皆非的看着面前这个眼睛红了又红的大男孩。
瞒着人的是他,如今委屈的倒也是他。
真是让人可气又可笑,可怜又可爱!
“那你……不生气了?”季将低着头,小声说道。
葛来一彻底没辙的往前再走一步:“不生气了。”
“那你以后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不准再那样叫我……我害怕……”季将小心翼翼又委屈极了的控诉道。
“……好,”葛来一心底叹息一声,“我再也不会了。”
一颗悬着的心彻底落地的季将也不再抑着自己了,朝前伸出双臂:“抱抱~”
像个蹒跚学步的小孩,等着面前矮他快两个头的小女人抱他。
“……好。”葛来一自己主动钻进季将怀中。
季将再次将人搂在怀里,下巴触在葛来一的发顶,深深地吸了一口能让自己安心的气息。
“脏……”葛来一轻轻推了推季将。
先是被打晕,再是被关在了牢里,后来又是波折一番。虽然金润给她处理完伤口后,也给她找来了一件上衣换上,但颠沛了一整夜,还是很脏。
“那我们去洗澡。”季将脸埋在葛来一的脖颈间,鼻翼呼出的气息落在葛来一的耳廓上,惹得她痒痒的,耳朵尖也红了起来。
“我自己去洗……”葛来一小声挣扎道。
“你手受伤了,不方便,我帮你洗吧。”季将还是将怀中人紧紧搂着,恶趣味的调戏道。
“……不用,实在不行,陈晨可以帮我,”葛来一脸红的不行,因季将一句流氓话,就连手臂相贴处都热了起来。
“那好吧,”季将极其惋惜道,恋恋不舍的将怀中人松开。
“先出去,”葛来一拿手指戳着季将。
季将将不听话的小手指攥住,咧着笑,一手将推拉门打开,一手牵着人出去。
开门的声音响起,坐在沙发上的安誉与金润便齐齐看了过来。
“呦,嘴都咧耳后根去了呢!”金润躺靠在侧边那套长版型的沙发上,一手撑额,一腿弯着,姿势犹如弥勒,还配着同款慈祥犹如长辈间的笑容,笑意盈盈的看向季将和葛来一。
安誉也嘴角噙着笑,略微含蓄的咳了两声。
季将不理会这专爱看热闹的两人,牵着葛来一到了客厅,刚准备让她坐下,“啪嗒”一声开门响动,陈晨小心翼翼的从卧室里探出了头。
“我、我洗完了。”陈晨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快过来坐。”安誉率先有礼道,主动起身将陈晨引了过来。
陈晨有些拘束,似乎是在陌生男人面前放不开,低着头应了声便匆匆坐下。
“你还好吗?”葛来一走到陈晨身边,柔声问道。
“嗯嗯,”陈晨连忙点头,“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葛来一微笑着点头,刚起身,安誉便极为贴心的递过来了一个纸袋:“这是换洗的衣物,刚才让酒店工作人员送了两份来,这一份是你的。”
葛来一笑着说谢谢,接过纸袋往卧室走去,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住,转身看着跟在身后的季将:
“……你干嘛?”
“你手伤了,洗澡肯定不方便……”季将眨着纯良无害的脸说道。
“所以呢?”葛来一用右手随意的理了理头发,不等季将毛遂自荐,直接转向陈晨:“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找陈晨,不劳您挂心了哈!”
说完,葛来一不理季将委屈的小眼神,直接进了卧室卫生间,将门反锁上。
陈晨蹭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季将脸色:“那、那个,我需要进去帮来一洗澡吗?”
“……”季将站在原地,咬牙切齿片刻后,终于彻底死心,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来:“你,去吧!”
那个“你”字咬的极重,吓的陈晨缩了缩脖子,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还不放心的时时回头看,生怕下一秒季将就扑上来将她这不识好歹的人给拽住丢出门外了。
但幸好,季将还是保持住了理智的,除了在安誉隐晦的暧昧眼神与金润明晃的淫淫笑意中跟在陈晨身后挪进了卧室。
“啧啧啧,不简单啊,那么会儿就把人给哄好了。看来那姑娘是被这臭小子给吃死了啊!”
金润躺在沙发上啧啧有声,感慨万千。
啧啧完又摇了摇头:“啧,这小子也是,吃的更死!”
安誉但笑不语,将目光移开,专心摆弄手中的手机,似乎在跟谁发信息。
不一会,门再次打开,安誉和金润以为季将这是终于被赶出来了,刚想调笑两句,就见陈晨一脸尴尬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安誉、金润:“……”
“那、那个,来一说她不用我帮忙,她一个人可以……”
安誉、金润自动把后面那一个“她”翻译成了“他”,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的给季将竖了个大拇指,牛。
被厉声拒绝后默默搬着小板凳守在浴室门口随时待命等着一有动静就往里面冲的季同志:“啊~啊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