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照到病床,树枝安静地在白色被子投下一个影子。
江洋在看着窗外的景色自言自语: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每到周末,我们就去学校附近的园林基地帮忙。”
“那时候工价好低,干一天活都赚不了多少钱,还要挨骂。”
“可是能赚到一点零花钱,我们就会很开心。”
“拿到工钱,我们第一时间先去大吃一顿,然后就去逛半天街,最后买了点小东西,高高兴兴地回家。”
“有一年秋天,基地里进了一批茶花苗,你负责把它们移栽到盆里。”
“你说,茶花这个名字很好听,不知道开花的时候好不好看。”
“我们从初二兼职到初三,一直等,都没等到它们长花蕾。”
“等到了高中,我们就没有时间去兼职了。”
“有一天,你说想去看看那些茶花长大没有。”
“那天我们去了,看到茶花都长花蕾了。后来你一有空就去看开花了没有。”
“可是它们就是不开。”
“最后一次去的时候,园林基地倒闭了,我们以前种的树和花全都被清空了。”
“那天你站在围墙外面发了好一会呆,你说我们的记忆没有了。”
“大学的时候,有一天,我在老师家里看到他种的茶花开了,我求了半天,他终于答应给我摘一朵。”
“我拿着茶花去见你,你看到茶花,居然感动得哭了。”
江浩淡淡地笑了,眼角的皱纹慢慢舒展开。
覃柔半躺在床,眼睛直直地看着被子的树影,发着呆。
医院楼下人渐渐多了起来,病人家属下班了都赶过来看望病人。
江洋趁着下午放学那点空档急匆匆地赶过来就为了看覃柔一眼。
他手里拿着通知书,大步如流星。
“老公!”白梦蓠忽然从背后跑过来,跳到他背。
江洋又惊又喜:“你怎么一个人偷跑出来了?”
“什么一个人偷跑出来,我是光明正大出来的!”白梦蓠理直气壮。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担心覃柔,所以就趁下午下课来一趟医院。
“好,你是光明正大出来的!”江洋牵着白梦蓠的手往覃柔病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念叨,“你不要到处乱跑又被坏人拐跑了。”
“我哪有那么笨!”白梦蓠抗议。
江洋捏住白梦蓠的下巴认真端详:“你不笨?你都被拐跑好多次了!”
“不许你说!不许你说!”白梦蓠恼羞成怒,拍打江洋。
江洋被打,还很开心,把白梦蓠搂过来在额头亲了一下。
白梦蓠脸一红,羞答答的,不闹了。
“对了,我有个东西给你看。”江洋拿出预录取通知书递给白梦蓠。
白梦蓠打开一看,呆住了:“美术生也有保送的吗?”
“我以前也以为没有。”江洋牵着白梦蓠,“走吧。”
白梦蓠一边被江洋牵着往前走,一边一脸落寞地看着预录取通知书:“美术生怎么可以保送……”
“人家那么辛苦学习,都没有保送……”
“那你太会闯祸了,动不动就失忆,没赶物理竞赛嘛!”江洋握着门把手,理所当然说道。
白梦蓠一听,受到刺激,猛地捶着江洋胸口:“坏人!坏人!骗子!骗子!”原来他一直在装孙子,害她还以为他学习很差。
江洋假装很震惊:“唉哟,老婆你干嘛?你该不会是在嫉妒我吧?”
白梦蓠一愣,心机被点破,更加生气地打江洋:“坏蛋!坏蛋!坏蛋!”
“好了,好了,不打了!”江洋把白梦蓠抱住,“你看我,一直这么低调,所以才不会被暗算。你就是锋芒太露,才被那些坏女生暗算。”
白梦蓠委屈得眉头一皱,水汪汪的眼睛就要淌出泪花:“你胡说!”
“如果不是锋芒太露,那一定是太笨了。”江洋认真分析道。
白梦蓠气得想咬江洋,江洋一把把她按在门威胁道:“你不要咬我,你再咬我,我就咬死你!”张嘴作势要咬白梦蓠脖子。
白梦蓠赶紧用手护着脸和脖子。
就在两人打闹的时候,门啪嗒一下,开了。
江洋下意识把白梦蓠护在怀里。
江浩一开门,就看见自己儿子怀里抱着一个女生。
“老,老爸!”
“……江伯父!”白梦蓠露出尴尬微笑。
江浩摇了摇头,转身嘀咕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太不像话了!”
江洋和白梦蓠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赶紧分开。
白梦蓠偷偷打了一下江洋,江洋又偷偷打一下白梦蓠,两人来到覃柔身边。
“江伯母,你今天好点了吗?”白梦蓠问。
覃柔脸色蜡黄,眼神空洞,听到白梦蓠叫她,回过神,嘴唇动了动,挤出一个几乎微不可察的笑,声音沙哑:“你来了。”
“妈,今天医生有没有说你的脖子什么时候可以拆线?”
覃柔摇了摇头。
白梦蓠看了看桌子次送的牛奶果,一个都没少。
“江伯母,你要好好吃饭知道吗?你不吃饭,是好不了的哦!”
覃柔眼神黯淡,似乎有点为难的样子。
江洋看着覃柔身的输液管,有点难过。因为营养不良,只能靠输液维持。
“妈,我给你看样东西。”江洋拿出通知书在覃柔面前展开。
覃柔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白梦蓠兴奋地指着通知书的字一个一个地念给她听:
“西京大学预录取通知书
江洋同学:
因你的油画作品《记忆中的母亲》在国际沙龙艺术大奖赛获得最佳作品奖……”
江浩听到白梦蓠念的内容,激动地疾步走了过来,拿起通知书认真一看,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们家洋仔有出息了!我儿子有出息了!老婆你看,洋仔被保送到西京大学了!他真的是个天才!”
覃柔看着录取通知书,眼神出现了久违的温暖,连法令纹也柔和起来。
“儿子,你真是太棒了!你爸爸当年都没你这么优秀!儿子,你太给你爸长脸了!这些年,你,你太不容易了!”
江浩拍着江洋的肩膀,老泪纵横。
江洋被老爸夸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怎么忽然这么夸我?长这么大都没被人夸过,有点不适应呢!
白梦蓠也被大家的情绪感染,感动得有点想哭。好像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小混混江洋,而是像她一样靠着努力一路披荆斩棘走到最后的王者。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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