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大娘一听庆州,就没了声音,她收拾好竹子,带着苏婉娥进去了。
庆州是比这个小山村大得不知道多少,有钱人家也多得多,自然出的价钱也会好很多。
阿沫见苏家母女进去很久没有声音了,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告一段落了,自己安全了。
苏老爹是从庆州搬过来的,阿沫也不是真的想把自己卖了,但却是真的希望能去庆州,起码那地方生存下来的机会大很多,顺带找找看自己是怎么来的一口唾沫。
进屋后,阿沫把怀里的几枚果子掏出来摆在桌子上,径自去睡了。
第二天又恢复了往昔。
“阿沫,你去张家讨点,如果能借点与我们下锅也好啊。”
仿佛昨天的痛骂和追赶不曾有过,苏家大娘只能叫阿沫出去乞讨,她们母女确实不适合出去,尤其是张家那老头每次看到苏婉娥时眼里都冒绿光。
阿沫答应着,他是不会去张家的。
苏家大娘看着阿沫低头走出去,又赶紧追上来。
“阿沫,阿沫!”
阿沫回头看着她满是皱纹尘土的脸,这跟以前阿沫第一次见她完全俩样,那时候的她干净年轻,虽然算不上好看,但让人舒服。这才没几年就这样了,女人如花果然时岁不长。
“你莫丢下我们娘俩,我和婉儿还指望着你。如果去庆州,一定带上我们,我好歹在庆州待过半载,多少对你还有点用。我那死老头子拽着我们娘俩,拖着你来的这山沟,你可别把我们都抛开了。”
阿沫看着那张快绝望的双眼和她身后那双汪汪的眼睛,他好不容易下的狠心又败下来了。
“嗯,大娘放心吧,苏老爹把你们托给我,我会负责的。”
“阿沫,不是大娘心坏,实在是这日子没法过,呆在这穷乡僻壤,咱们要活不下去了,做梦我都想去庆州。可眼下别说去庆州,就是翻出那座山都不容易。”
“嗯,我知道,庆州等等吧。我先去张家。如果不行,再去昨天我布的陷阱那瞧瞧。”
苏家大娘叹口气,“山上哪些恐怕早已经被逮光了,哪里还轮得上你,你还是去张家讨点。”
阿沫这次没有发声,自顾自走出去了。他直接往自己布的陷阱山头奔。
阿沫的陷阱很简单,一根系了活结的绳子,一个挖了老半天的小坑。他是看见那里有一些野兔子的粪便才布置的。
顺着崎岖不平的路上去,阿沫无比沮丧地看着陷阱还是跟昨天一样原封不动。一想到要去那张老头手中讨吃的,阿沫就恶心。
他呆呆地坐在陷阱边上,不知所从。
突然一声野猪的嘶吼声穿过树林,阿沫狂喜,他飞快地爬树上去,仔细听着。
果然又是一声,这次阿沫看到它的踪迹了,他赶紧下去把绳子的一头绑在自己身上,对着野猪的方向奔去。
接着一声马的长嘶声,紧接着一声“砰”,似乎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下来,马蹄声很快远去。
在这地方居然有马的声音,是很奇怪,但阿沫完全不在意,他现在全神贯注在野猪的身上。
阿沫弓着身子,对着野猪来的方向,把腰上的绳子又绑了绑,紧紧抓住手中的绳子,只要它冲出来,他就甩出去套住、拉紧。阿沫本来冰凉的手心里此时全是冷汗。
终于它冲过来了,如同脱弦的剑一般。不!比剑更可怕,它现在是发疯了,四肢不停乱踹乱蹬,一对尖尖的獠牙不停往前刺。看着它猩红的双目,阿沫有点胆怯,他知道野猪去的方向是山崖,自己如果不出手就可能一无所获。
待近了,那野猪身上缠了一个身着暗红色的人影,阿沫大惊失色…
“快下来,你快下来!”
阿沫使劲挥手使劲喊,可那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贴在那野猪身上。阿沫看着从野猪身上流下来一大条大条的血。
阿沫的响声没有唤醒野猪背上的人,却把野猪唤过来了,那货直接朝阿沫冲过来。阿沫挥动着手中的绳子,“嚯”套在野猪头上,使出平生所有的力气拽着绳子。
那野猪更加狂躁,头颈拽着绳子一甩就把阿沫拽倒地上。阿沫死死抓住绳子,但无奈自身重量太轻,不仅无法让野猪停下来,还被拖在地上跑。
阿沫双手双脚不停地去尝试抱住树杆,可还没碰到,就已经被拖开了,背上的肉火辣辣,这唯一的衣衫估计再穿不了了。
就这样不知道被拖了多久,那野猪终于开始乏了,慢了下来,阿沫找准机会缠住了一棵大树,绕着大树一圈,总算用身子把绳子系在树上,自己能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