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兰若璞望着不远处的建筑的拐角处,追了过去,却只见凋零的片片黄叶飞落。
陆英道:“是不是你太敏感了?根本没有人啊。”
宇文烨小胡子上扬,道:“她听到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陆英不解道:“谁?”
兰若璞不自觉地又远离了宇文烨几步,道:“你不是要助平康王搅动金陵风云吗?怎么?改主意了?”
宇文烨道:“我们跟他们终究不是一伙儿的,只有我们北魏人才是一个阵营的。”某人的猪爪又要搭上兰若璞的肩头。陆英上前一隔,顺势将宇文烨的手挡了下去。
陆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插话道:“对啊,步六孤将军,只要哪边对我们有利就应该站在哪边不是?”
兰若璞道:“我知道这个道理,但不喜欢。”
宇文烨道:“小美人儿不喜欢,就我来做了。”
兰若璞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荀澍机械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荀湛见她原本白皙的脸更加雪白,便温声道:“怎么了,小澍?”
林双以为她是在担心比武,便道:“别担心,小爷一个人就把这些北魏武者单挑了,用不着你出手。”
荀澍叹息道:“无妨,只是有点累,也觉得有点乱。比武切磋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就交给你一个人?我们大梁也不是没有武将了,不是还有我和云林军的众将领吗?”
林双道:“你都半身不遂了,还想着上场比武呢?”
荀澍笑道:“你再说,我现在就跟你切磋一下。”
林双道:“适当的示弱也是种策略,我飒爽的女将军!”
……
“拓跋恒,北魏派出的第一位武者,雪都高手榜排名第八,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隶属于拓跋家族,是北魏有名的门阀。打法刚猛,不是个省油的灯。”文载道说道:“对面的是南梁禁军统领王蒙,琅琊王氏,雪都高手榜未曾记载过此人。不过,不排除弗国利用其他代号记载他的名字。”
南梁并非没有高手,只不过是醉翁为了保护他们不被北魏暗杀而用了化名进行记载。醉翁又或者称其为昭明太子,即便南梁带给他的是痛不欲生和世态炎凉,他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土地。
或许刚才真的是听错了,荀澍舒了口气,笑着接上文管家的话道:“比如雪都高手榜第二十名文以载道?”
文载道从容不迫道:“我的化名确实明显了些。不过那个醉老头子怎么没给你一个化名呢?连林侯爷都有化名。”
林双闻言凑过来,林小妹也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兔子,再把耳朵伸过来。林双挑眉坏笑道:“我爹的化名是什么啊?”
林侯爷清了清嗓子,淡淡撇了文管家一眼,文载道笑道:“你们去问他啊!”
荀巍笑了笑,林侯爷瞪了他一眼。
小插曲过后,众人又把目光汇聚在了比武场上。
王蒙是位中年将领,长髯过肩,小星目,臂粗若常人小腿。他也是位打法刚猛的将军。两位将军旗鼓相当,长戟与大刀相交,刺耳的金属碰撞,力道可颠山河。
荀澍自愧不如,她的路数都是巧劲,四两拨千斤,要是真与这两位硬碰硬,恐怕是会把身上所有的零件都拆碎了。
几个回合下来,王蒙终是不敌,败下阵来。不过,这倒是不要紧,毕竟第一场比武只是为了暖场,大梁也没有派出杀手锏。
萧澈的心思却没放在比武上,他感觉到兰若璞有些不对劲。原本,自己应该是和她见面的,她却临时派遣了一个贴身护卫与自己见面,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冒险去见这个人。
就在此时,太监送来一张纸条。萧澈接过纸条,是一份药方。旁人是看不出这张药方有什么特殊之处的。萧澈扫过一眼后一把撇开,装作小孩子的样子:“不吃药!”
太监正发愁怎么复制一份给陛下看,这位殿下就贴心地把药方撇给他了。
见太监走后,周睿小声道:“怎么了,殿下?”
萧澈道:“不用装了,陛下已经知道了。”
周睿惊道:“怎么会?谁泄露出去的?”
萧澈道:“我不该那么相信宇文烨,他就是根墙头草,只想要看着大梁内乱,跟谁合作,对他来说,别无二致。”
周睿道:“那窦太医岂不是很危险,他是伪造殿下病症的人。”
萧澈道:“廉贞星已经安排他离开了,他的一家老小都已经不在京城了。”
“廉贞星还真是厉害。”周睿感叹道,“可是,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啊?”
萧澈:“不知。信中说,廉贞星已经替我们安排好了。”
……
梁帝看着药方,问天枢道:“你可看出这其中是否有暗语?”
天枢惊讶道:“这好像是千山派的暗语。”
梁帝皱眉道:“又是千山派?”他冷道:“天璇呢?让她来看看。”
天璇刚好有事要向陛下禀报,闻言,接过药方,震惊到直接匍匐在地上:“陛下,臣不敢相信这,这,这……这真的是千山派的暗语。”
梁帝含着笑脸的时候反而显得异常阴鸷,“上面写了什么,把天璇密使吓成这样?”
天璇颤颤巍巍道:“臣,臣,臣……臣不敢。”
梁帝冷道:“说,写了什么?”
天璇拿着药方的手不自主地微微颤抖:“为何没有按照计划刺杀梁帝?”
“然后呢?”梁帝道:“这是谁写的?”
天璇道:“看这笔迹,像是……贺掌门。”
天枢拿出一张字条与药方一对比,颔首道:“确实是他的字,不过他似乎在刻意做些改变,不过一个人写字总有些习惯无法完全改正。”
梁帝勃然大怒:“他想要造反吗?还想拐带着朕的侄子?”
天枢道:“平康王殿下欺瞒陛下之事?”
梁帝:“他或许只是想要自保呢?只要他不知道我对昭明太子兄做过什么,就没关系。”
天璇道:“万一他知道呢?”
梁帝的眼神中划过一瞬骇人的杀意,不过他最终还是犹豫了:“关在笼子中的鸟,还有机会咬人吗?”
天枢道:“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