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家在小木屋中吃了早饭。
五斧兄弟好久没和沧海婆婆团聚了,所以他们要在木屋里多待一段时日。等到并蒂青莲展出的时候再上青莲寺。
孟东玄为了尽快医治好曲潇潇,准备今早就去青莲寺向了因大师求取山泉水。他同五斧兄弟约定,待到并蒂青莲展出后再走,他们也好在典礼上好好聚一聚。
吃完早饭,金色的朝霞铺在山路上,孟东玄、墨白与颜宝儿告别沧海婆婆,准备离开。
沧海婆婆将已经修复完成的曲潇潇交还给孟东玄,并且嘱咐他道:
“你将曲姑娘的身体浸泡在山泉水中,三天三夜之后,山泉水便能润泽她身上的关节,到时候她就能恢复如初。”
现在的曲潇潇虽看似已经恢复如常,但是她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只是一架制作精细的木偶娃娃。
孟东玄点点头,将沧海婆婆所言深深地记在脑海中。
“婆婆,您昨天说送老孟的礼物呢?”墨白嬉皮笑脸地问道。
孟东玄不是忘了礼物这回事,只不过沧海婆婆没说,他也不好意思问。现在墨白替他问出了心中的惦念,他冲墨白暗地竖了个大拇指。
“曲姑娘今后就是真正的女子了,其妙无穷,孩子你可要好好感受。”说罢,沧海婆婆暧昧地看了他一眼,一副乖孙子加油上奶奶懂你的样子。
见孩子似懂非懂一脸懵懂,沧海婆婆继续解释道:
“你娘怕你年纪轻轻玩心太重,所以起初造曲姑娘的时候有所保留。为了让她区别于正常的人类女子,你娘将她身上某个部位用石蜡封住了。不过,婆婆昨日帮了你一把,把那封印去掉了。”
说完,沧海婆婆拍着孟东玄眨了眨眼:“不用谢小伙子。”
孟东玄上辈子咋说也活了三十多岁,话说到这份上他要是还不明白,那真是暴殄天物啊。
但这份礼物怎么说呢?
孟东玄深深地向沧海婆婆鞠了一躬:“谢谢前辈!”
离开沧海婆婆的小木屋,众人一起往山上走去。
话说这青莲寺,居于青莲山山顶,地势险峻,掩于一片苍翠之中,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江湖盛传,八十多年前,有位法号明一的得道高僧,因佛法机缘从海外得了一株珍异的并蒂莲花,又辗转回到大虞,于这青莲山顶,创建了青莲寺。
他们要找的非花池是青莲寺后庭院中的一眼山泉,泉水清冽见底,尝之味道甘甜,对曲潇潇的恢复很有好处。
并蒂青莲在青莲寺的几位主持手中辗转流传,每三年会展出一次。这也造就了青莲寺的盛名。
每每到并蒂青莲展出的日子,五湖四海的人纷纷来到青莲寺,就是为了欣赏那株奇花。
与往常不同,今年的祭典更加盛大。
数月前,太后曾下懿旨,让淮王主持今年的并蒂青莲庆典。
诏谕下达不过半月有余,青莲寺中的厢房已经被预定得七七八八,所剩不多。
孟东玄一行到达青莲寺时,只得了一间灵犀阁安身。好在颜宝儿不似大虞女子那般多礼,她睡在里间,墨白和孟东玄睡于外间,她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青莲山风景优美,有峻拔秀丽的山川,飞流激荡的瀑布,秋日落花飘零,枫叶艳红胜火。
只可惜他们有事在身,心中有事,都没有心情好好赏一赏这山中美景。
“小师傅,我们有事求见贵寺的主持。”
孟东玄拉住了一个路过的小沙弥,行了个佛礼客客气气地说明来意。
小沙弥嫩声嫩气地回答道:“施主,请稍等。”
约莫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因大师来到了灵犀阁。
他身披五彩袈裟,手持九节二十七环禅杖,胡须雪白,神情慈悲。
在听完孟东玄的请求后,他没多说什么就同意了。只是提出曲潇潇毕竟是珍贵的偃师傀儡,泡山泉水的时候必须有人守着,不然容易出现变故。
孟东玄觉得了因大师说的有理,正在踌躇之际,了因大师告诉孟东玄寺中有小沙弥,可以替他看着曲潇潇,不需他日日夜夜守在山泉边上。
孟东玄正欲向了因大师道谢,只听到一声尖利的嘶鸣声,门外出事了。
“是雍和居。”了因大师耳力极佳,瞬间听出发生意外的方向。他们二人交换了个眼神,纷纷夺门而出。
雍和居竟然着火了!
火不大,烟却浓。
居舍的大门紧闭,烟雾从门和房屋的空隙中飘出,发出呛人的气味。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在黑压压的空中盘旋,动作迅敏,发出嘶厉的尖叫。
“咳咳。淮、淮王在里面!”赶来救火的小沙弥赶忙向主持汇报情况,他被浓烟呛得格外难受,忍不住咳嗽。
救人要紧,孟东玄聚气在掌心,一掌劈开了从里面反锁上的雕花木门。
面对熊熊火势,他深提一口气真,脚尖点地,掠进了浓烟滚滚的火场。匆匆赶来的颜宝儿欲开口叫住他,却慢了半拍。
火光冲天,屋外众人议论纷纷,了因大师急忙组织寺中的僧侣和宾客灭火,一桶桶山泉水泼在火海上,只为了能稍稍抑制住火势。
淮王的侍卫各个吓得面如土色,典礼还没开,主持典礼的皇亲贵胄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些跟随着淮王的亲随,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等了一会,孟东玄还没从火场中出来,此时颜宝儿已经等不住了。
她手握长鞭就准备冲进火海,却被墨白厉声制止住。
“你这时候进去非但帮不了老孟,只会给他添乱。相信老孟,他命硬死不了。”
颜宝儿咬了咬嘴唇,最终停在了火海之外没有动。
“出来了,出来了。”
孟东玄驮着昏迷的淮王从火场里出来的时候,等候在火场外的众人纷纷长舒了一口气。
淮王要是死了,青莲寺中没几个人能独善其身。
大火烧了一个时辰终是被扑熄了,但雍和居经此大火已是破败不堪,屋内大部分陈设已经烧成焦土,前厅与卧房交接处卧着一个身材粗犷的男人,下半身已被烧焦,容貌依稀可辩。
死者络腮胡,满脸横肉,是淮王的贴身侍卫,门外那只海东青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