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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繁星赶紧拉拉裙子,跟着走出来。
三人一起还没走到门口,就远远看到最先出去的几个人被闪光灯追着拍。
季修晏察觉到身后的人刹住了脚步,便回过头问:“你想做什么?”
简繁星脱下自己的外套包在头上:“防止被偷拍。”
季修晏似乎很难消化掉她这个明显很愚蠢,显然不是用正常人类大脑思考想出来的方法。
倒是一向同步犯蠢的齐修昱很快反应过来。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简繁星身上,说:“你藏我外套里,我护送你出去。”
“你先把自己的脸包好吧,也许等着拍你的人比等着拍我的人还要多。”
不等齐修昱回答,站在一旁的季修晏就一把把外套丢给他:“你自己把脸挡上,见了记者跑快点!”
齐修昱隐约觉得他哥跟简繁星今天都有点不正常,刚想问简繁星怎么办。简繁星就推了他一把:“咱们两个在一起太招人目光了,你先走,我有办法。”
齐修昱前脚刚走,简繁星便问季修昱:“季医生,我们怎么走?”
季修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
简繁星吃瘪,一时茫然,张着嘴问:“啊?我随口说说的。”
这个样子的简繁星一双圆眼水润纯真,饱满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大,平添了几分幼稚的萌感。
季修晏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嘱咐到:“你别乱跑,我去去就来。”
不多时,季修晏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一辆轮椅,他让简繁星坐在轮椅上,又用一张毯子把人结结实实盖了起来,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坐在上面的人的年龄性别。
季修晏推着她正大光明地来到地下停车场,简繁星裹着毯子匆匆坐到副驾驶。
轮椅是急诊科专用,季修晏怕耽误事,于是又小跑着把轮椅还回去。等他拉开车门时,简繁星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挂的点滴里有止疼药成分,又熬了一夜,这会儿坐在季修晏车里,被一种不可思议的安全感包裹,实在扛不住周公的呼唤,头一歪,陷入昏睡。
等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吓得一激灵坐起来。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受伤的小臂,疼得简繁星呲牙咧嘴。
这是哪里,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还好,虽然皱皱巴巴,但还都挂在身上。
不对,我好像是坐上了季修晏的车。
简繁星想到这里,再环视四周,几乎可以肯定她现在是在季修晏家里。
熟悉的黑白灰色调,几乎一成不变的陈列,季修晏的东西摆放有自己的风格,简繁星记得他的衣橱都是按长短和颜色来悬挂的。
她摸出手机,一开机一堆未接来电,她给洛非戈发过去一条信息:我胳膊伤了,需要休息两天。
发出去后,简繁星又加了一句话:也不太重,两天就行。今天天塌下来也别找我。
她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客厅里没人,一旁的书房传来季修晏轻微的咳嗽声。简繁星光着脚站到书房门口问:“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季修晏“啪”得一声扣上电脑,视频那端的邬青冥一脸懵逼: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季修晏的家里有一个女人!
季修晏回过头,看了一眼简繁星,视线落在她光着的脚上。
他径直走到鞋柜,从里面拿出一双浅灰色的男式拖鞋,放到她脚下。
简繁星把脚伸进季修晏的拖鞋里,十个脚趾在宽宽大大的鞋子里来回晃动。因为鞋子实在太大,简繁星走起路来“啪嗒啪嗒”的,像只小鸭子一样跟着季修晏晃进厨房。
季修晏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简繁星:“你跟着我干吗?”
“看你要做什么饭?”
季修晏是个隐藏极深的大厨,轻易不下厨,但一出手就能让吃过的人记忆深刻。再平平无奇的菜式,也能做的异常美味。
季修晏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双手上举,不像要做饭反而像是要进手术室的医生。他一脸好笑地看着她,仿佛在说,你这个吃白食的人有什么资格挑拣菜式。
简繁星的脸皮多数用在季修晏这里了,她假装没看见季修晏的表情,一脸真诚地说:“我能不能申请吃老三样?”
蛋羹,蛋饺,蛋花汤,是以前简繁星最喜欢的食物。
简繁星见季修晏皱了一下眉,脸上有一丝异样的的表情一闪而过。但他应该是很想快点打发她走,便回身从冰箱里拿出食材,一样样做起来。
蛋羹和蛋花汤都是快手菜,只有蛋饺太麻烦。简繁星看着季修晏取虾仁、挑虾线,倒进料理机做成虾蓉,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季修晏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格外专注,如果只看他的脸,你绝对想不到这个神情专注的男人只是在把蛋液煎成一只只蛋饺。
等一个个大小一致,色泽金黄的蛋饺摆在盘子里时,简繁星“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季修晏倒了一杯咖啡,坐在一旁看她吃饭。简繁星右手不方便,左手拿把勺子吃得起劲,一边吃一边喝,一口气消灭了一多半的食物。
季修晏忍不住问:“有这么好吃吗?”就是普通的饭菜,至于这么夸张吗?
简繁星嘴里塞着蛋羹,一边吃一边点头:“我做梦都会梦到吃你做的饭。”
她说的是实话,去年有段时间她接了一部仙侠剧,为了表现出人物仙气飘飘的样子,导演组要求简繁星减掉十斤体重。那段时间她被迫每天吃黄瓜鸡蛋蘸醋,有天晚上做梦梦到吃季修晏做的溜鳝片,醒过来发现把睡衣咬了个大口子。
洛非戈特别佩服:“幸好你咬到的不是袜子,否则你不得把袜子给生吞了?”
简繁星抬头,发现季修晏恰好也在看着她。
女孩子的脸在光下洋溢着别样的气息,弯弯的眼睛眯起来像只餍足的小狐狸。季修晏看得心念一动,急忙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来掩饰那丝不寻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