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你和阿昱是怎么回事?”这句话似乎被他斟酌良久。
“就朋友啊。”简繁星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酒肉朋友。”
“他这两年胡闹得不成样子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婉姨帮他申请好了学校,要送他出去读书。”
简繁星扁扁嘴:“他是个成年人还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季修晏意有所指地回了一句:“很多成年人都分辨不清真正的利弊对错。”
简繁星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索性闭嘴。
季修晏等简繁星吃完饭,问她:“我送你还是你助理来接?”
这就要赶客了?
简繁星擦擦嘴巴:“我自己打车走就可以。”
季修晏在有些方面还是很有风度的,他取来车钥匙,送简繁星回家。
刚要出门,季修晏手机响起来,走在后面的简繁星偷瞄了一眼,是严敏打过来的。
“我今天确实轮休,但昨天晚上被叫到医院加班。”季修晏用眼神示意简繁星把门带上。
简繁星特别用力地把门“咣当”一声拍上了。
严敏忍不住好奇地问:“师哥,你要出门吗?”
季修晏瞪了简繁星一眼,说道:“下楼去丢垃圾,抱歉,今天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严小姐没有死缠烂打,很体贴地挂断电话。简繁星跟在后面季修晏身后扮了个鬼脸。
简繁星坐在车上不老实,一会这样一会那样。折腾半天说胳膊不敢使劲安全带扯不出来,季修晏侧过身子帮她系好安全带。
在他俯身的时候,小姑娘一抬头,娇嫩饱满的嘴唇偏巧不巧擦过他的额头。
季修昱以为简繁星是故意作弄他,脸色沉下来,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简繁星冤枉啊,我想干什么?我又能干什么?季修晏你能不能别一副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模样。这样真的会激发我的恶趣味。
季修昱见她一脸无所谓,心中无名业火骤起:“这些年,你学会的只有这些?”
简繁星见他耳朵都红了,便忍不住继续调戏:“不止这些呢,季医生要不要试一试?”
季修晏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地,他耐着性子,压抑着心里几乎要不顾一切冲出来的恶劣情绪:“你平时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应付各种各样的男人吗?”
话一出口,季修晏就有些后悔,这句话太重太刻薄了。但为了让简繁星死心,他硬着头皮发动车子,没解释。
在简繁星的记忆里,季修晏是她见过的最有耐心和教养的男人,所以她从来没听过季修晏会对谁特别恶毒刻薄地讲话。
季修晏就算真的生气了也会等火气过去再跟你讲道理。
从前他被简繁星气到不行,会因为她点外卖、熬夜这些小事教训她,但翻来覆去说的最多的不过是“你先待在你房间里,别让我看见你生气”。即便已经被她气到吐血,也会一板一眼地跟她讲大道理。
有一次,季修晏开车带她去买东西,遇到前车随意变道又急刹急停,两车追尾。对方一直骂骂咧咧,但季修晏从头至尾冷静理智,未出一言恶语。找交警,保险公司处理后,带她离开。
“哥哥,你都不生气的吗?”
“生气啊。”季修晏很有耐心地帮她把翘起的刘海理好。
“那你为什么不骂他一顿,警察叔叔都说是他不对。”
“羞辱别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是,如果这样做,我会觉得自己和他一样可怜。”
季修晏从未对她说过他的出身,但简繁星却能很直观地感受到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谦和的气度。
从不轻易对人口出恶言的季修晏现在一脸嫌恶地问她“你平时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应付各种各样的男人吗”,简繁星刚才的欢天喜地被这一句话浇得透心凉。
她眸中的光瞬间黯淡下来,胳膊一抽一抽地疼。别人平时怎么说她骂她,她都能当空气,因为她压根儿不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真敢对她动手动脚的人,下场通常也比较惨烈。
可听了季修晏的话,简繁星才发现人的舌头确实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割在人心上,生疼。简繁星不想解释,也不想反驳,就单纯自己跟自己较劲儿生气。季修晏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也怨不得别人,绝大多数原因也是她没事找事不要脸倒贴闹的。
简繁星去推车门,车门锁着,当然推不开:“停车,我要下去。”
季修晏看她一眼说:“大街上都是人,你下去做什么?”
“我不是人吗?我不能站大街上吗?我……”
简繁星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她接起电话,齐修昱的声音飘出来:“我靠,简繁星,你昨天死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你经纪人电话都打我这里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你能别烦我吗?”简繁星心情不爽,怼了齐修昱一句后发现,估计季修晏现在烦她也烦的要死。一想到这里,简繁星心里更不爽了。
简繁星,你就犯贱吧你。人家跟严大小姐你侬我侬的,搭理你干什么?!
季修晏把简繁星送到小区,简繁星拿起手机和包,耷拉着脑袋说:“谢谢季医生送我回来。”
季修晏张张嘴,刚要嘱咐她两句关于胳膊休养的注意事项,简繁星已经钻出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修晏看着背着包,自己托着自己胳膊的简繁星,心里有些不落忍,但还是忍住没追过去。
长痛不如短痛,等她新鲜劲过了,就会发现更有趣的事情,更有趣的人。他会成为她心里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齐修昱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一脸惊悚,跟见了鬼一样:“哥,你怎么来了?”
季修晏看了一眼遍地狼藉的房间:“婉姨不是帮你请钟点工了吗?
“慧姐今天有事请假。”齐修昱脸上五颜六色,又青又肿,他看到季修晏盯着自己脸看,便毫不在乎地说:“哥,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季修晏把外套挂在衣架上,解开袖口,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颈。
齐修昱隐隐感觉大事不妙,连忙往后倒退了一步,但为时已晚。季修晏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人摁在沙发上,提起拳头一拳打在齐修昱肚子上。
季修晏小时候跟着师父实实在在练过两年,齐修昱平时那些瞎打胡闹的小混混招数完全招架不住。他打架狠,专挑不致伤不致残又贼疼的地方下手,齐修昱被打得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抱头求饶。
“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打了,我要死了。”齐修昱鼻涕眼泪一块往下流,从小都是季修晏帮他打别人,今天算是尝到他哥制霸一条街的拳头了。
季修晏抽出纸巾擦擦手,把衣袖放下来扣好,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看齐修昱“哎呦”不停。
“喝酒,飙车,群殴,过段时间再来点更刺激的。齐修昱,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不把自己折腾死难受?”
“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跟那群人混在一起了。”
“你也不用把错都推到别人身上,没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
齐修昱哪里敢出声反驳一句,急忙表示:“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绝对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