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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修晏摇摇头，试图晃走脑海中这些凭空出现的杂念。

齐广悦一见他摇头，以为季修晏不认同他通过外貌来评价女性的做法。

齐广悦哀嚎：“咱们单位的小护士们面对小鲜肉的时候一个个目露凶光，还一个个标榜打破传统。到我们男生这里一谈论女生外貌，就会被冠上物化女性的罪名，只能被广大女同胞们口诛笔伐！”

齐广悦还要再说，季修晏突然出声问道：“你喜欢过什么类型的？”

齐广悦有些错愕季修晏的主动发问，半天反应过来：“太多了，小时候是朱茵演的紫霞仙子，后来是我们主讲思修马哲的老师。还有……”

“你喜欢过明星？”季修晏有心事，大脑自动自发地忽略了齐广悦说的其它话，只从这句话里筛出这样一个最不重要的信息。

“都说了是小时候，谁小时候还没个梦中情人幻想对象。我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小时候看《西游记》，注意力全放毛猴子身上了，错过了那么多可爱的女妖精，”齐广悦三句话一定能回到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上，“但找老婆，和梦中情人是两码子事。”

季修晏有些心不在焉。

齐广悦继续阐述自己的爱情观：“美女虽好，但天长日久，总有审美疲劳的时候。再说了，漂亮的女人适合远远欣赏，不适合娶回家做老婆。不是我外貌歧视啊，漂亮女人，尤其是太漂亮的女人，不安全。你看这半年娱乐圈的瓜，吃都吃不完！”

齐广悦正说得兴起，就看见季修晏站了起来：“下班时间到了，我回家了。”

齐广悦问他：“你明天轮休，打算干什么？”

季修晏回道：“放空大脑。”

季修晏走进停车场，手机震了震，是严敏的电话。

“我在地下停车场，可能信号不太好，你有事情吗？”

“师哥，我在商场购物被送了两张电影票，你有时间一块儿去看吗？”

季修晏本想一口回绝，又想起齐叔交代的事情，便回道：“也好，我明天轮休，有些事情想和你当面谈一下。”

周六世贸广场喧嚣异常，季修晏怕找不到停车的地方，便远远把车停好后步行前往事先约定的咖啡店。他不习惯迟到，一般会比约定时间提前十分钟到达目的地。

广场对面的体育馆里正在举行演唱会，音浪阵阵袭来。广场中心的大屏幕被狂热的粉丝买断时间点，实时播放着演唱会的现场。

季修晏坐的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世界。

邻桌的两个女生共用一副耳机，手机里是演唱会的直播画面。两人是因为没有买到票，无奈选择在体育场外面通过手机看直播。两个女生时不时激动地互相拍打对方，又碍于咖啡店里安静的环境只能低声交谈。

季修晏透过咖啡店的透明橱窗，远远看着大屏幕上交替出现的近镜头画面。直到屏幕上闪现出一张熟悉的脸庞，季修晏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了两下手机屏幕，这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张演唱会的电子门票。

镜头太短，距离太远，一般人是无法分辨出依次闪过的人脸的。可季修晏却非常确定刚才在大屏幕上看到的人就是简繁星。

他坐在咖啡店里和外面的世界隔着一道玻璃墙，外面是人声鼎沸的演唱会，里面是轻柔的钢琴乐曲。

他收回目光，微微垂首，额前随意的几绺碎发并未像平时上班时那样打理得一丝不苟，反而平添了几分洒脱的魅力。

为季修晏端来咖啡的侍应生，被眼前心事沉重的清隽男子吸引，忍不住红了脸颊。

“师哥，对不起，久等了。”准时到来的严敏今天悉心打扮了一下，浓密蓬松的秀发把整张脸衬得更加柔美精致，她温柔地对起身相迎的季修晏微笑。

“是我习惯性早到。”他说着，很绅士地为严敏拉开椅子。

两个人的互动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严敏在说，季修晏在听。上一次因为有别人在场，严敏没机会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她隐约觉得有些话自己这一次再不说出来，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所以说到最后，勉强坚持的矜持土崩瓦解。

“我真的很喜欢你，可能你会觉得这种一厢情愿的暗恋挺傻的，但师哥，真的是因为你，我才那么努力，只是很可惜，我刚到美国，你就回国了，我……”

严敏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语无伦次地边哭边说。季修晏目光平静地看着，沉默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人若是经过太多人生起落，心里就很难再掀起太大的波澜。所以，面对严敏的激动，季修晏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反馈。他对自己即将出口的拒绝虽微有歉意，却也只有这么多的情绪送给眼前这个其实不算熟悉的陌生女子。

他等严敏情绪稍稍平复后，又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对不起，我们……”

“我靠，她泼的是什么？”邻座的两个女生异口同声地惊声尖叫，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季修晏的话被打断，还不等他再继续，就听邻座的人又低呼一声：“简繁星身上被泼的是红油漆还是血浆？”

季修晏扭头去看外面的大屏幕，屏幕太远，清晰度又有限，更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晃动的镜头，挤挤挨挨的观众。

季修晏顾不得和严敏解释，他起身走到旁边的座位前，礼貌地询问：“不好意思，我能借你的手机看一下吗？”

女生抬头，季修晏刚才一进来，两个人就看到了，还围绕他偷偷讨论了一会儿。现在帅哥突然站在自己面前，语气清朗温和地要借手机，女生脸微微一热，把手机递过去。

季修晏赶紧接过来手机来看，表演嘉宾已经离场，但舞台边沿仍残留着一片触目惊醒的红色。主持人急匆匆跑出来圆场：“刚才是个小意外，下面，表演的这位……”

季修晏把手机还给女生，急匆匆对严敏说：“严小姐，很抱歉，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失陪了。”

他等不及听严敏的回答，直接拿起外套，径直走到一旁的侍应生面前拿出几张钞票，不等找零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