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怪客(1 / 1)一枝春信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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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

宗瑶听到声音嗖地转头看向后面,“四哥,你再等我一等。”说罢,扭过头去,着急的问道:“那我此去能帮到我的家族吗?”

宗擎听着小妹的话,神色微怔跟着转过去盯着卢乙,审视着眼前单薄瘦小的少年。

“能。”卢乙坚定的回道。

宗擎手抚佩剑,问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卢乙暗舒一口气,抿唇一笑,就怕你不问。和这人说话总比跟他那个妹妹沟通要强,至少没那么累。伸手朝着他招招手,宗擎眉头微蹙,不满的上前两步,“你说。”

“蹲下。”卢乙看着他满是阴霾的脸色,浑不在意的轻笑出声,“你不蹲下怎么看得到?”

宗擎轻“哼”一声,屈膝蹲在桌案跟前,平视着卢乙,示意她开口。

卢乙手臂搭在膝上身子向前直直的盯着他,一动不动,半响之后笑着问道:“公子看到了什么?”

宗瑶愣愣地看着两个人,几次试图开口,可看到兄长的神情却还是识相的闭紧了嘴巴。

看到了什么?

最开始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除了她。可是,后来他看着看着,发现她的眼睛很好看,清澈透明,像一面镜子仿佛能照清楚世间一切。然后,他从里面看到了自己……….

“我。”

“对。”卢乙上身后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开口说道:“公子面容舒展,温润雅致,不见丝毫忧愁。’一卦解忧’公子摆明了不信,”卢乙屈指弹弹立在旁边的幡子,“加上这行年少的总没得白发翁翁来得吃香,您就更看不上了。您耐着心思搁一旁等了又等,屈着自个儿听人摆布,显然心情不错。”她看向坐在一旁的宗瑶,“比你,肆意太多。”

宗擎面色淡然,云淡风轻的说道:“小妹年幼,喜行怒色无法藏于心中着实正常不过。”言下的意思是说,他作为兄长自然要比他年幼的小妹好些,未将心事悉数放在脸上。

卢乙点点头,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她没有说还有一点是因为他周身的气息,一件事儿,事关宗族兴衰,凭他再如何不动声色、心思深沉的人,也不会有办法丝毫不放在心上,毕竟那对他来说可能不仅事关个人生死!

一块大石压在心上,怎么也做不到云淡风轻。

“事情应该早在女郎自愿北行之时便有了转机,所以女郎大可安心。您起到的助力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对不对,公子?”

宗瑶转头看向兄长,宗擎看着凝视着自己的小妹想了想,怜惜的轻轻点头。有些事情被人点破,也就没有必要再去自圆其说了,这是自己疼爱的小妹,知道也就知道了,私下他再多叮嘱两句也就是了,无碍大局。倒是这人,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已有心算无心。

卢乙从背后抽出一把扇子,“唰”地打开,潇洒又自得的问道:“两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还请把刚刚这一问的银两付了为好。”

“多少?”宗擎问道。

“十两。”

宗擎牵起宗瑶,起身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进她的怀里,转身离去。只是,走了两步后又突然回头问了一句,“你不是占卜吗?”

卢乙听了一愣,哂笑一声,起身伸了个懒腰。占卜,谁说就一定要起卦?老和尚之前天天给这个看给那个看,也没见他看个天象起个卦呐?卢乙望着远去的那队人马,气也越来越盛,“看都能看明白的事情,我还用问神佛?”

马车上明晃晃的徽纹,一看即知是南平王府的车队。刚刚的小女郎应该就是南平王宗政的独女宗瑶了。一个自小受尽宠爱长大的掌上明珠。而其父南平王宗政便是当今建仁帝宗徽唯一的胞弟,也是先帝最小的一个儿子。宗政一生荣宠,自出生后便长在其兄长建仁帝的膝下,备受呵护长大。直至在长到十四岁时,因歙州战乱有功直接被封为南平王,自此手掌兵权,替兄守卫边疆,护一方百姓安居乐业。而这一守就是几十年。

说起来这宗政出生时机极为巧妙,说好了也好,说坏了也坏。宗政在先帝去世三日后出生,因是老来得子,先帝生前极为看重,自知道是个儿子后便乐呵呵的等了又等,盼了又盼,不料愣是没有等到他出生。先帝去后,血雨腥风诸子争位,那两天对于满朝文武来说极为的漫长。待尘埃落定,宗政呱呱的降生了。幸运的是他的胞兄挣涌而出,坐上了那个万人之上的位子。过个几年待懂事时,他的胞兄也荡平了局势,掌握了整个王朝。

当时有人暗暗感叹,若宗政早那么几天出生或许一切就都不同了。凭着先帝的那份祈盼的心思,说不定就是……….,唉!可见,时也命也。

而刚刚宗瑶口中的四哥,便是排行第四的宗擎了。宗政有五个儿子,嫡长子宗翊,次子宗峻,三子宗霂,嫡四子宗擎,老幺宗瑞。除了老幺宗瑞,风流贪玩,不堪重用,其他四人个个出类拔萃,长子宗翊继承乃父风仪,沉着稳重,能征善战,十五岁时凭自身才能得到父亲宗政认可,自此统领兵马,多次立下功劳,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之盛堪比其父。

次子宗峻力大无穷,实乃猛将一枚。一手好箭术,更是无人能敌。三子宗霂惊才绝艳,文采斐然,颇负盛名,更有传言曾有一女子为求宗三公子一面曾千里奔袭,跑死三匹宝马。

嫡四子宗擎,寡言少语,智勇双全,心计谋略,更胜其父。只是为人内敛,不喜张扬,御下严苛,生平行事少有言语传出。

卢乙想着宗瑶口中的“北行”,再往北,就是晋地了,府城云州。那里可藏着一只沉睡的猛虎。

云叁,狠辣绝情的杀神。

一个用兵如神,杀得敌军闻风色变,嗜血胡虏乖戾如犬,数年来只敢蛰伏在边缘一带不断伸爪试探的杀神。

听闻四年多前,云叁在关外率三千铁骑便杀了对方两万胡虏,当日将士的衣袍如汗血浸洗,直引的蝇虫喰绕………那两年,云叁连杀数名胡虏大将贵族,几个强大部落的势力大力锐减,胡虏内部的局面也产生诸多变动,局面一时混乱,加上胡虏对这个突然冒起的云叁长久以来的畏惧,这两年边境明显的安宁了许多。

她没上过战场,更没见过战场上的血腥和杀戮,但是胡虏残暴却惧怕这个人。这样一个人,那就算是杀神降世也是好的,他在一天便让北方的胡虏忌惮、惧怕一日。

卢乙忽然想起季老夫人,还有围城的胡虏兵,他们如此大动干戈的咬着岐州不放,到底图的是什么。

是什么那么重要?

卢乙拿起折扇敲着大腿,晃悠着朝街边刚出摊子的老孙头走去,棒打的狗儿,吓得一窜千里,半路突然回头,抖着毫毛,呲牙裂齿,干嘛?

“小乙子,要豆浆还是豆腐乳?”

“啊?豆腐乳。”卢乙回过神来,抬手给了脑袋瓜子一计,“啧,又跑,老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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