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犹大的誓约内部蕴藏的真正力量吗？”

金红色结界外，爱因斯坦抬起头看着这几乎覆盖整个巴比伦实验室顶部的巨大结界，话语中透露着些许感慨。

即便是身为顶级科学家的她，在这一刻也不禁为眼前这前文明的最高智慧结晶感到惊叹。

“在神恩结界展开的范围内，一切崩坏能都会无效化，甚至就连其他形式的能量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弱。”

她脑海中浮现出了半小时前，程希提到关于神恩结界信息时所说的话：

“而纯粹以崩坏能作为力量来源的律者，在神恩结界展开后，将会成为那个最为弱小的存在！”

……

“抱歉，对手比想象中的还要难缠一些。”

“你又不让我杀掉她，只能多浪费了一点时间。”

”我现在已经朝目的地赶了，马就能到！”

十分钟前，听到耳机内传来少女充满歉意的声音时，程希的内心的崩溃的。

团都已经开了，就等着你跟团接控制呢，现在你却说还在赶来的路？

“还要多久？”

“大概……可能……七八分钟吧？”

程希：“……”

西琳那边很快就要醒来，根本用不了七八分钟，再过个一两分钟爱因斯坦怕是就要被愤怒的第二律者撕成碎片了。

“喂！怎么办啊？”特斯拉也有些慌神了：“鸡窝头她不会死在那里吧？”

“没办法……”程希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塔顶，叹了口气：“只能亲自了……”

……

在知道自己要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面对西琳的时候，说不紧张肯定是骗人的。

从本纪元的第一次大崩坏开始，到程希所知的十几年后的“未来”，期间一共诞生了四位律者。

其中第一律者在未知存在的引导和律者核心内三十万死难者意志的守护下走了保护人类的道路。第三律者被琪亚娜感化，甘愿戴了限制自己力量的枷锁。第四律者还没来得及完全律化就被人消灭。

这样看来，本应是最“正常”的第二律者反倒成了特例。

她拥有一个合格律者该有的一切：足以承受律者级别崩坏能的身体，能够源源不断从虚数空间获取崩坏能的律者核心，以及……渴望毁灭全人类的律者意识。

其中，律者的身体可以被消灭，核心可以被剥夺，但唯有那冰冷残的律者意识最难清楚。

程希不敢保证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拥有律者力量的少女西琳，还是纯粹的第二律者……理性他希望是前者，感性他希望是后者。

而事实证明，现在的西琳是后者。

这个结果让程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坚定了内心的一个想法。

不过这些事情放到后面再说，那时候的程希处境真的十分糟糕。西琳可能不一定会杀掉他，但只要将他驱逐出这片战场，或者像对齐格飞和塞西莉亚那样将他关进无限回廊，那接下来的计划就全部破产了。

好在嘴炮这一大利器在这个世界也能发挥作用，在一通意义不明的胡扯后，程希成功吸引了西琳的注意，终于等到了德丽莎的到来。

当金色的机械穹顶出现在天空时，他知道自己这下稳了

接招吧西琳，这半径二十米的神恩结界！

不知道为什么，程希现在很想喊出这么一句台词。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做这些的时候，德丽莎能支撑结界的时间有限，他必须抓紧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才行。

“你们……做了什么？”

西琳跪坐在地竭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身由崩坏能构成的华丽服饰已然消散无形，只剩下了一件单薄的白色囚服。

恍惚间，西琳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阴暗的实验室，熟悉的无力感再度席卷全身。

她的自信和骄傲全都来源于“神”赐予她的力量，一旦这些力量被剥夺，她就会失去最大的依仗。

但是程希知道，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会因此重新变回原来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她的心灵已经被崩坏意识扭曲，就连羽渡尘都无法修复。

想要拯救她，就必须用更加彻底的方法。

第一步，首先要断绝她和崩坏的一切联系！

“不要再耽搁时间了，我坚持不了多久……”德丽莎喘着粗气说道。

“你们……”西琳咬着牙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程希忽然将手向着自己胸前伸来。

他想干什么？

没等西琳思考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感觉胸口传来一阵撕扯感，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体内被剥离出去。

这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低下头，视线中映照的画面让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男孩手背金色印记散发着有些刺目的光芒，在那只紧握的左手下，是一颗闪耀着瑰红色光芒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