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快步进入寝殿,喜道“圣上,荣王殿下回来了,还在宫外带了一名老妇人进宫,现在二人已经在殿外候旨”。
“快宣进来”夜寒陌吩咐着转身看向李哲,李哲会意,连忙从医箱内拿出沉息香让侍女点燃,恭敬道“圣上请放心,娘娘暂时不会醒来”。
夜寒陌点点头,只见左清明风尘仆仆的进来,身后跟着一位衣衫朴素但神情急切的中年妇人。
左清明恭敬道“微臣参见圣上”。
身后的妇人也恭敬的给夜寒陌请安“民妇林氏,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夜寒陌说道看着那妇人。
左清明连忙解释道“微臣不辱使命,几经辗转竟然找到了当年樱家大小姐的贴身侍女林双喜”。
夜寒陌惊喜问道“你是当年樱家大小姐的贴身侍女”。
林氏恭敬道“回禀圣上,民妇六岁进入樱相府,一直跟着我家小姐十几年...”说着便哽咽了起来。
碧儿的眼圈更加红了起来,她非常理解林氏的悲痛,她从小和娘娘一起长大,若有一天娘娘也...,她无法想象自己会怎么样。
夜寒陌叹息道“请你进宫是因为有一些事情需要问清楚”。
林氏神情急切道“进宫之前荣王殿下已经告诉民妇了,民妇大胆请求,求见眉心处有暗紫色樱花印的皇后娘娘。”
夜寒陌沉默一下,看见左清明向他点头,应允道“好”。
一众人等进入寝殿内,林氏看到躺在凤踏上昏睡的月倾奚,泪水奔涌而出颤抖且小心翼翼的走向月倾奚,呢喃道“小姐...”扑到凤榻旁。
碧儿将月倾奚眉心处的牡丹花印搽去,露出那枚暗紫色樱花印。
林氏更加控住不住大哭道“真的是小姐和秦姑爷的血脉,这世间竟然还留有小姐和秦姑爷的一丝血脉,我的少主啊...”。
过了一会,林氏慢慢的冷静下来,感慨道“皇后娘娘就是小姐与秦姑爷的血脉,不然皇后娘娘的樱花印不会变成暗紫色”。
夜寒陌急道“可会对惜儿造成危害?又为何变成暗紫色?”
林氏悲痛道“圣上您能查到皇后娘娘为什么在满十六岁时眉心处会浮现淡红色的樱花印,可是发生了二十几年前的那件血案后,知道血樱泪秘密的恐怕只有民妇一人了”。
碧儿请求道“请大娘告知”。
“少主最近性情是否变得的与以往有些不同了”林氏急问道。
碧儿点点头说的“自皇后娘娘贴心身侍女小儿因她而死后,娘娘对一些人和事就变得有一点不同了”。
闻言,林氏身体一恍惚,无奈道“果真是异化了,少主将会慢慢变得迷失心性,心狠手辣直至成魔”。
夜寒陌执着月倾奚的手,平静说道“只要惜儿安好,成魔又如何”。
“樱家自上古时期一直沿袭至今,血樱泪更是代代相承,因为血樱泪是樱家家族圣物也是灵物,樱家后人只有和自己真正倾心相爱之人所生出的子女才会完全继承血樱泪,完全继承血樱泪的樱家后人一生都会被体内的血樱泪所守护,但也会被它反噬”林氏叹息着继续说道“因为血樱泪是上古时期的致洁圣物,承载之人的心性必须是致净致情,若心性转变或被怨、恨等情绪所主时,血樱泪便会慢慢吸收这些情绪,长此以往血樱泪便会异化消散,而早已与它融为一体的樱家后人也会死去”。
“您的意思是因为娘娘体内的血樱泪已经异化了,所以眉心处的樱花印才会变成暗紫色?”碧儿害怕问道。
“是,樱氏家族的昌盛因血樱泪所护,调落也皆是因血樱泪的反噬,人生在世怎会不被七情六欲所扰,谁能一如往初,这也是樱氏一族虽有血樱泪所护,族中之人却越来越凋零的原因,”林氏悲痛道。
夜寒陌紧皱剑眉问道“可有什么办法化解?”。
林氏为难道“无解,只可压制,皇后娘娘日后切不可大悲,大恨、大怨...”。
碧儿疑问道“您说樱家后和自己真正倾心相爱之人所生的子女才会被完全继承血樱泪,那倾依公主?”。
林氏叹息道“依公主虽然也是小姐的女儿,可她是...,所以她只是流着樱氏一族的血而已,不被血樱泪所护,自然也不会被血樱泪反噬”。
左清明郁闷说道“这血樱泪竟然会害死阿姐,”。
李哲皱起眉说道“当日娘娘被强行废除一身武功时,若没有血樱泪护着她的心脉,只怕连我也回天无力,可见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林氏哭泣道“当初小姐和秦姑爷惨死、樱家和云隐派被屠杀灭门皆是月庭辉那个老贼所为,得上天垂怜留得小姐和秦姑爷的血脉,少主绝对不可再有事”。
李哲疑问道“当年那件事是何等的惨烈,牵连甚广,您是如何逃脱的?”。
“当初小姐和秦姑爷逃出皇宫后,便安排人将我送往夜国邵俊让我从此隐姓埋名,小姐和秦姑爷安顿下来后,飞鸽传书叮嘱咐我好好生活,不要惦念她,便再也没有给我一点消息,直到3年后噩耗传来...”林氏哽咽道。
左清明感叹道“他二人是为了保全你,不想牵连你啊”。
林氏恨道“可是我却辜负了先主对我的大恩,没有在先主惨死之时,将少主及时救出,以至于少主被奸人所惑认贼做父”。
夜寒陌皱着剑眉说道“惜儿的身世你们不要告诉她”。
林氏激动道“难道还要让少主继续认贼做父,那先主的魂魄如何安息?”。
夜寒陌叹息道“难道要告诉她这二十几年来都是一场阴谋,亲生父母是如何惨死,家族是如何覆灭的,不要让上一代人的恩怨毁了她”。
李哲赞同道“常人都会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影响到身体的本源,何况娘娘的体内还有血樱泪的异化,所以娘娘的身体一定受不了”。
“少主不可以出事,此血海深仇就交于民妇吧,这二十几年我苦练云隐神功,只待月庭辉肯出皇宫,我便可他同归于尽,为先主报仇”林氏坚定道。
夜寒陌轻抚月倾奚眉心处暗紫色樱花印,平静道“我与惜儿结为夫妻,她的父母之仇、樱家和云隐派的灭门之仇,应由我替她了结”。
林氏跪地扣首道“少主能得您的倾心相待,多次舍命相救,民妇在此叩谢圣上”。
“此生得遇惜儿我很欢喜”夜寒陌说着,欲扶起林氏。
林氏不肯起身,继续说道“先主与秦姑爷在世时是何等的情深,却饱受爱而不得之苦,没想到少主的情路也是这般坎坷,只要她还认月庭辉那奸人是她父亲一日,就会夹在月国与夜国之间一日,少主可以为了您废除一身武功,用性命换来站在您的身侧,可见少主对您用情多深,日后若是少主...民妇恳求您不要放弃少主,千万不要离开她”。
夜寒陌微笑说道“我与惜儿早已许下生生世世之约,绝不会离开她,日后若惜儿终成魔,我便杀尽天下人陪她一起,惜儿若是成仙,我便修满十方功德去找她,总之我俩是要在一处的”。
林氏喜极而泣道“圣上为少主所做之事民妇也有所闻,您对少主用情绝不少于秦姑爷与先主,有您的相待,便是那血海深仇不报,先主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
夜寒陌坚定道“但是月庭辉欠的血债必须还”。
林氏突然想起急问道“近日,少主可曾吐过黑色的血?”。
“今日便吐过”碧儿急急答道。
林氏心痛道“若再不加以控制,少主会越来越频繁的吐血,直到将体内最后一滴精血耗尽...”。
夜寒陌担心问道“那要如何控制?”。
林氏看着李哲为难说道“需要服食百灵丹”。
闻言,李哲惊讶说道,“百灵丹是我师门历代继承人承接师门那日服食的,有解百毒护身延年的妙用,每百年才能练得一颗,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压制血樱泪的异化...”。
林氏望着李哲点头说道“之前听樱相说起过,百年前族中有一女子因血樱泪的异化几乎丧命时,就是被您师门第一百二十二位代继承人用百灵丹所救”
李哲叹息道“您说的这段往事我是知晓一些,但因时间的久远,我业绩不太清楚了,只知道那位继承人爱上了一位容貌绝美的女子,为救那名女子竟然不惜将自己护身的百灵丹给了那名女子,以至后来毒发身亡,之后的继承人没有活过10年的,都接连毒发身亡,自那以后我师门才有断情绝爱这一门规”。
左清明惊道“为何后来的继承人都没有活过10年,而且为什么都是毒发身亡?”。
李哲解释道“因为师门继承人必须是医术和毒理全部精通,长时间与毒药为伍,没有百灵丹的解毒护身,寿命自然不会太长,一直到百灵丹再次练成,后面的继承人才可得享百年”。
“竟然是这样”左清明不可思议道。
李哲感叹道“原来师祖以命相救的竟然是樱氏一族的女子,而百灵丹便是唯一压制血樱泪异化之物”。
“可如今百灵丹已经被李哲服食了,想再得一颗要等近70年,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将李哲的血全部放干提炼吗?”碧儿为难问道。
闻言,李哲跳脚惊道“真真是最毒妇人心,竟然想要放干我的血...”。
“不然还能怎么办?”碧儿大哭道。
“少主体内的血樱泪是异化初期,所以连服三日李太医的血就可缓解”林氏安慰说道。
李哲看向夜寒陌点头。
林氏跪地感激道“民妇替先主谢谢您的大恩”。
“您不必这样,这是我身为医者应该做的”李哲扶起林氏说道。
李哲回头看向依然昏睡的月倾奚,想着“难怪后来的师祖们都千叮咛万嘱咐的让门中第子一定要远离樱家之人,尤其是要远离樱家的女人,爱上樱家的女人就是所爱之人的劫,师祖如是,圣上亦如是”心里突然有个声音问道“日后若真要放干你的鲜血才能救她的性命,你愿意吗?李哲心里答道:身为医者我自然是愿意的,那若不是医者呢?良久李哲答道:...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