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御风殿内,待陌去上早朝后,我急急的握住碧儿的手问道“碧儿,父皇怎么说?”。
“皇上说后天会在夜国的云峰山等您,同天也是太子回月国的时间”碧儿轻声道。
“父皇策划的很是周到”我心痛道。
碧儿觉得心中不安,担心道“您能不去吗?”。
“碧儿,这一次我必须要去,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父皇的操纵,让月倾依等人挑拨我与太后的关系,让太后对我出手,以陌待我之心,必然会为了我对月国一再退步,这样月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窥察夜国宫中内部,父皇也来了,他们二人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说着我只觉得心下恶心。
“那您更不应该去了,我担心皇上会对您不利”碧儿急道。
我坚定道“不,碧儿,我一定要去,我要去找父皇问清楚一些事情,自无痕开始这一切的事情是不是都是在利用我?我要听父皇亲口告诉我”。
“那后日送行太子,您用什么借口不到场啊”碧儿担心问道。
“以任何借口都会让被陌发现,所以不用理由便是最好的理由”我平静道。
碧儿知道月倾奚的性子,所以就未再劝说,“也许问清楚了也好,这样公主就可以不用再夹在月国与夜国之间了”碧儿单纯的想着。
我和碧儿刚走出正殿便看见北雪儿已等候着,看见我出来后便急急的上前关心道,“皇后娘娘您怎么样了?”。
“多谢你的挂念,已无大碍了”我微笑答道。
“那就好”北雪儿放心道。
“走吧,我们一起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我微笑道。
北雪儿迟疑问道“娘您还不知道吗?”。
“怎么了?”我问着。
“回禀娘娘,昨日圣上已下旨以柔妃养病为由,今日柔妃她们就得迁出宫中了”碧儿答道。
我惊讶问道“迁到到何处?”。
“京都行苑”碧儿答道。
“太后娘娘昨日因此事和圣上生了好大的气,当时就下令不许娘娘您再入昭熙殿一步”北雪儿小声说道。
我心下便已明白,平静道“那我们去送一送柔妃她们吧”。
西宫门处,我看着神色平静的月倾依,淡淡道“这才是月国大公主的气度与风范”。
月倾依望着我平静道“还是你赢了”。
“月倾奚,我不服,我会落得今日的下场,不过是你仰仗着圣上,所以我并没有输给你,你依然是我的手下败将”月倾柔眼睛瞪大的挣扎着说道,全无平日一向柔顺乖巧的形象。
我平静的看着奋力挣扎的她,慢慢的笑了。
“你笑什么?你不过就是被夜寒陌护着,不然你有什么用?我们只出了一次手,你就差点万劫不复,生不如死”月倾盈恨恨道。
我看着她们微笑道“时至今日你们还没有明白,就是因为有陌的珍爱,所以我根本无需与你们相斗”。
月倾柔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大大的眼里慢慢的没有了光彩。
“月倾奚,你以为你赢了吗?就算夜寒陌千方百计的护着你,但你还是父皇的女儿,你就休想与夜寒陌共享万里河山,你休想”月倾雪怒吼道,因为愤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已变的猩红。
我淡淡的吩咐道“走吧”。
“是”护送的侍卫长恭敬道,月倾雪等人被强制送上马车。
我望着月倾依她们一众人马渐渐消失的身影,脑海里回想月倾雪刚刚的话语,不可否认无论如何父皇还是我的父皇,只是一味地逃避永远都会是我和陌的结,当下更加坚定了我要去和父皇说清楚,我转过身看见月霖站在我身后眼神复杂的望着我。
“你来晚了,他们已经走了”我淡淡说道。
“我不是来送她们的”月霖无所谓道。
“那你是来找我的?”我问道。
月霖上前走到我身旁,微笑道“明日北宫门900米处,自会有人接应你”。
我皱起秀眉不悦说道,“果然你与父皇早已计划好了”。
月霖不自然道“你终究是父皇的女儿,父皇对你怎么能不管”。
我不想再理会他便离开了。
御凤殿,夜寒陌批阅着奏折,我静静地在他身旁翻看着医书,碧儿动作轻柔且敏捷的为两人面前空了的茶杯续上茶水。
我抬起头看向碧儿,碧儿会意便悄悄的退下了。
“后日为月霖送行,我不想到场”我尽量平静说道。
陌停下手中御笔,侧头看着我。
看着陌那双寒潭般的俊眸,差一点我就要全盘托出,我连忙低下头翻看着医书,小声说道“其实我并不想看见他”。
夜寒陌想着月霖对月倾奚的心思,心下也很是不舒服,便同意说道“好,那便不去”。
荣王府,碧儿望着院中的樱花树心下越来越不安,“我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圣上和清明,可是娘娘的意思,她要自己去解决,自己又无法忤逆娘娘的决定”。
“怎么又出神了,傍晚天凉也不披件衣服”左清明担心的说着,将云金丝的披风给碧儿系好。
碧儿转过身微笑道“看着院中景色,没想到看着看着就出神了”。
“你呀,一定是在担心阿姐”左清明无奈道。
“嗯”碧儿轻声点头,靠在左清明肩膀上。
“有的时候我真的是嫉妒阿姐,在你的心中阿姐的位置比我还要重”左清明叹息道
碧儿的回抱住左清明笑吟吟道“待圣上一统天下后,我们就隐居可好?再不问这世间之事”。
“好”左清明宠爱道。
“那到时候得有多少人惋惜你的惊世之才”碧儿笑道。
“我这一身的才华皆是为了辅助圣上平定天下的,等到圣上统一了天下,那我便可以功成身退了,又何来惋惜”左清明微笑道。
后日巳时夜国皇宫,“你们退下吧,本宫想自己走一走”我吩咐道。
“是”一众宫人忙恭敬的退下。
我快步的向北宫门走去,拿出皇后金牌顺利出了宫,不远处我看见碧儿一身便装牵着两匹宝马在等着我。
我皱起眉阻止说道“碧儿,你已经嫁给了明弟,不可以再跟着我涉险了”。
碧儿急道“娘娘,就让碧儿跟着您吧”。
我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会跟着我,叹息道“碧儿,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许你再为我涉险,你已经为我付出的够多了,现在你中心第一位的人的应该是明弟,你们会幸福的生活下去”。
碧儿点头道“碧儿听您的”。
“嗯”说着我骑上碧儿为我准备的宝马,向云峰山出发。
我和碧儿一路都没有休息,快马加鞭在午时就赶到了都城外的云峰山底。
我和碧儿下了马,向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娘娘?”碧儿不安道。
“看来父皇根本不相信我”我苦笑道,话音刚落赵侍卫便从灌木里走了出来。
赵侍卫上前恭敬道“奚公主”
我平静道“带我去见父皇”。
赵侍卫紧皱眉头,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道“奚公主对不起了”说着,掌风一挥归零香瞬间旎漫在月倾奚和碧儿周围。
“公主”碧儿惊呼,明显感觉自己的四肢开始发软。
“你...”我紧盯着赵侍卫,咬着牙不让自己昏过去。
赵侍卫连忙小心的扶住已经站不稳的月倾奚,自己的手都不敢轻易触碰到月倾奚的一片衣角,恭敬道“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皇上要对公主做什么?”碧儿挣扎说道,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倒在地上,。
因为没有内功护体,我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眼前发黑没了意识。
山洞中,月霖将归零香的解药轻放在昏迷中月倾奚的鼻翼下,随后月倾奚睫毛轻颤,慢慢的转醒过来。
我睁开眼睛便听见了月霖的声音,“醒了,很快就会彻底恢复的”。
我扶着还有一点昏沉的头,不悦问道“怎么是你,父皇呢?”。
“现在两国时局紧张,父皇不宜露面,所以由我代劳”月霖一边吹着的红参汤一边答道。
“说到底就是父皇不信任我”我皱着秀眉说道。
“喝了这碗红参汤,我们马上就回月国,你可以当面问父皇”月霖温柔说着,就要喂月倾奚喝下。
我冷笑道“为了引我入局,父皇竟然将贴身的赵侍卫都拨给了你”。
月霖端着红参汤的手一顿,叹息道“倾奚,你不要再和父皇作对了,对你和对你身边的人都没有好处”。
我心下一沉警觉道“什么意思?”
月霖皱着剑眉说道“父皇说碧儿那个丫头背信母国,吃里爬外在先,后又嫁给与夜国荣王为妃,实在是该死”。
我惊呼“不可以”急切的要去找碧儿,但归零香还没有彻底解除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月霖忙的扶起我,心疼道“为了一个丫头而已,你看你急的,因为是你的丫头,所以我免除了她一死,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抓着月霖的双肩,焦急问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月霖平静道“将她赏给了我的侍卫们,好让她记起自己的身份,就算嫁给夜国尊贵的荣王,她依然还是月国卑微低贱的奴婢而已”。
“不...不会可以”我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离了,已经隐下去的暗紫色樱花印又浮现了出来。
“倾奚?”月霖害怕微微摇晃失魂的我。
我瞪着月霖声音变得阴冷道“带我去见她”。
月霖看着眼前的月倾奚,心下开始恐慌,答应道“好”。
刚走到另一个洞中,我就看见有一个侍卫正在碧儿的身上,另四个侍卫正抓着碧儿的四肢,而碧儿衣衫尽裂,眼神空洞仿佛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看见我和月霖的出现,那五名侍卫连忙起来穿上军装,刚想要给我和月霖请安。
我狠狠的抽出月霖随身的佩剑,精准的刺到其中一个侍卫的身上,随着他的惨叫鲜血飞溅到了我的脚下,另四个侍卫吓的忙跪地求饶,我神情阴冷的盯着他们,手中的长剑狠狠的划向四人的脖颈上,我的眼前瞬间涌现出大量的鲜血,一部分的鲜血飞溅到了我的身上,整个山洞都旎满了浓浓的血腥味,其中三名侍卫没有当场死亡,而是手捂着静脉狂涌的鲜血,在地上翻扭挣扎,而我也再握不住长剑,长剑咣一声掉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中月霖没有阻止我,我颤抖的抱住碧儿,用自己的披风遮住她伤痕累累的身体,眼泪大颗大颗的滴在碧儿的脸上。
“公主”碧儿声音沙哑道。
我紧紧地抱着碧儿哭泣道“对不起碧儿,真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公主,不怪您,是我选择跟着您的”碧儿流着泪道。
“傻丫头,这些年你跟着我就没有为自己生活过,一直在为我受苦,如今我更是害得你...”我痛苦道。
碧儿轻轻道“为了您,碧儿无怨亦无悔”。
“看在你对倾奚如此忠心的份上,本宫这就安排人将你还给左清明吧”月霖说着,对其他侍卫一挥手。
我虽然不舍,但月霖肯放了碧儿已实属难得,只能大声叮嘱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公主...”碧儿大喊着却也无力挣扎被侍卫们抬了出去,月霖安慰我说道“别担心,我既然答应放了她,她就一定会平安的回到左清明的身边”。
我转身狠狠的给月霖一个耳光,紧盯着他含恨道“月霖,你今日加在碧儿身上的痛苦与侮辱,以为放了她,这些痛苦与侮辱便不见了吗”说着,我拾起地上的长剑指向月霖。
月霖震惊问道“为了一个女婢?”。
“她是我的妹妹”我怒吼着向月霖刺去。
月霖躲闪着并将我的长剑打开,左手禁锢住我的双手,急道“你已经没有了武功,你杀不了我”。
我的愤怒道“那你就杀了我”。
月霖刚要说话,只见赵侍卫慌忙进来禀报道“启禀殿下,夜国国君亲率一众精兵已经到半山腰了”。
月霖看着我说道“动作还真快”,便放开了我,随赵侍卫而去。
我紧跟着月霖走出洞中,把守在洞口的侍卫看月霖没有任何反应,便也不敢阻拦我。
赵侍卫提醒道“殿下,奚公主也跟出来了”。
月霖脚步未停说道“没事,她不过是要跟着我们去找夜寒陌而已”。
我跟着月霖和赵侍卫快步的向大山道走去,可突然想到月霖没有阻拦我,那一定就是要利用我去威胁陌,想着我便停下了脚步,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归零香的药效还有些许残留,就算我拼命的跑着,月霖还是用轻功飞到我的面前。
他抓住我的左手臂狠狠问道“你怕我会用你来威胁夜寒陌?”。
我看着月霖答道“是”。
“你从来都不肯相信我”月霖激动道。
我将头上唯一一根白玉钗取下,狠狠的扎进月霖的心口处,皱着秀眉道“放开我”。
月霖痛心问道“你真的要杀了我,就这么恨极了我?”但抓着我手依然没有放开。
风吹动我满头的青丝,我盯着月霖答道“是”。
月霖的眼眸瞬间变得猩红,绝望的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今日我们三人就彻底作个了断吧”说着,抓着我向山顶飞去。
山顶断崖处,月霖停在了断崖边缘处,我挣扎着“你想干什么?”。
月霖紧紧的抓着我的左肩,执拗道“倾奚你为什么不肯爱我,甚至都不肯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我盯着月霖猩红的眼眸,冷声道“我恨你”。
月霖另一只手轻抚我眉心处暗紫色樱花印,心痛道“我从来都没有伤害你,你为何这般恨我,只因为那个婢女吗?那是父皇的命令啊”。
话音刚落,一大队人马的脚步声快速传来,我转身看见施展轻功的陌和一众侍卫,还有挂在侍卫长身上的李哲。
我下意识的想要去到他的身边,月霖更加狠狠地抓着我。
我看着陌急急问道“碧儿,碧儿怎么样了?”。
夜寒陌看见月倾奚白色衣衫上的大片血迹,急道“惜儿你受伤了?”说着俊眸瞬间涌现出杀意,声音阴冷道“月霖你竟然敢伤了她”。
我摇着头答道“陌你别担心,我并没有受伤,这不是我的血,是侍卫的”。
月霖自嘲道“我如何舍得伤她,倒是她现在一心想要我死”。
夜寒陌紧盯着月霖隐忍说道“月霖,只要你放了惜儿,条件随你开”。
我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无奈的想着“陌,我终究还是连累了你”。
月霖贴在我耳边狠狠道“夜寒陌还真是舍得为你下本啊,可是我现在就只想要他的命”。
我睁开眼睛咬牙切齿道“你若敢伤他半分,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月霖没有理会月倾奚的话,而是直直的盯着夜寒陌。
夜寒陌不假思索道“好,只要你放了惜儿”。
月霖不相信问道“就连快收进囊中的整个天下也可以不要?”。
夜寒陌深情看着月倾奚答道“是”。
李哲急道“月霖,你冷静一点,圣上一死,你也别想活着下云峰山,所以你赶快放了娘娘”。
月霖看着李哲不屑道“要是我非要选择玉石俱焚呢”,说罢,贴在我耳侧狠狠道“我得不到你,夜寒陌也别想得到,你也休想再和夜寒陌双宿双飞”。
我慢慢的扬起微笑,美眸含笑的望着陌说道“陌,我不想成为你的软肋,不要再为我妥协和让步,这一次就让我也保护你一次好不好”说着,我微微转身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还插在月霖心口上的白玉钗,决绝地推着月霖的身体,大喊道“陌你好好活着”话音刚落,我便和遂不及防的月霖共同掉下万丈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