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月倾奚传月倾依进账中,月倾依走进去就看见月倾奚拿着一个药瓶出神,她平静的施礼道“参见圣上、参见皇后娘娘”。
月倾奚抬起头深深的看她,樱唇轻启道“这是我新研制的药,吃下去这世间就再也没有皇贵妃-月倾依了,但是你会得到自由,你愿意服下吗?”。
闻言,月倾依微笑道“就依皇后娘娘之意”说着接过药瓶。
月倾奚皱起眉头,疑问道“你不后悔吗?”。
月倾依并没有回答,而是打开药瓶一饮而尽。
看见月倾依这般干脆,月倾奚反倒是迷茫了起来,就这样的放弃了多年的筹划、多年的心血,是她变了,变得不再爱慕名位和荣华,还是她太聪明了知道这样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去处,又或许是我一直都没有看透她...。
“多谢皇后娘娘成全”月倾依跪地施礼道。
“你不必谢我,因为我实在是厌恶你,也不想再见到你了”月倾奚平静的说着看向夜寒陌,夜寒陌牵起她的手,温柔道“我们启程吧”。
月倾奚点点头靠在夜寒陌的肩上,月倾依看着月倾奚渐渐远去的背景,一直强忍的眼泪落了下来,“奚儿,今此一别便是永生,你要保重”想着月倾依慢慢的闭上了美眸,身子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仪仗队前,因为宫中急报夜寒陌和月倾奚只能将回程的时间提前,北雪儿极其不舍眼睛红红的,一再叮嘱着月倾奚和夜寒陌一定要去江南看她们,月倾奚微笑道“一定”。
北雪峰没见到月倾依的身影,心下就觉得不对,顾不得还没有恭送完夜寒陌和月倾奚的队伍,就心急的跑回营帐处,“看见皇贵妃的身影了吗”北雪峰急问营地的护卫。
“一早就到圣上和皇后娘娘的营帐里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出来”营地的护卫答道。
北雪峰心下一惊,急急的冲进帐中,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月倾依,“醒醒,不会的,不会的,是我害了你”北雪峰抱着月倾依的身体悲痛喊道。
北雪峰眼眸猩红,眼泪滴在月倾依美丽的脸色,可是月倾依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是一直只漂亮的布娃娃,没有一丝意识。
其实北雪峰是太过悲痛了,不然他一定会察觉到月倾依虽然昏迷不醒,可是身体并没有冰冷僵硬,脸色也如常,而且呼吸平稳。
离开了北汉族的边境,月倾奚就靠在夜寒陌肩上睡着了,夜寒陌看着月倾奚微微上扬的嘴角,便知道她睡得很是香甜,夜寒陌也知道月倾奚选择放下了,无论是否对错,她选择了爱,放下恨,放下了过往的一切,夜寒陌紧紧搂着月倾奚的身体,俊眸微红,这一刻他终于等到了。
等回到了宫中,月倾奚再次看着宏伟华丽的皇宫时,也不那么觉得可怕压抑了,原来她所思所想所见,皆由心境使然。
北汉族一行虽然解开了月倾奚的心结,但是来回的长途跋涉,月倾奚的身体还是吃不消,整整修养了三个月,精神才渐渐好转,碧儿的身孕都要临盆了,硬是陪到了月倾奚身体好转,才回到府中安心待产。
御凤殿内,月倾奚看着外面寒凉的天气,对杏儿吩咐道“将我的银狐披风取来”。
杏儿惊讶问道“娘娘现在已是寒冬时节,您要去门嘛?”。
月倾奚看着地上一个厚厚的积雪,微笑道“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应该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
“难得娘娘愿意与太后修好,这对于后宫来说是太大的好事啊”杏儿连忙答应去取银狐披风。
月倾奚和杏儿来到昭熙殿内,小宫女恭敬的回答“太后娘娘现在后殿的梅花院中”。
月倾奚就带着杏儿直接向后殿走去,“娘娘,咱们就这样直接过去,太后娘娘会不会不高兴啊”杏儿小声道。
“由着宫人们禀报,太后是永远都不会再见我的,直接一点才能快速的解决”月倾奚调皮道。
“也是,见面三分情,娘娘英明”杏儿开心道。
来到梅园处,月倾奚连忙阻止要向她施礼的一众侍女太监,和杏儿悄悄的走进施太后和李嬷嬷。
“今年的梅花开的格外艳丽”李嬷嬷微笑道。
“不止怎么的哀家最近总是梦见从前与樱若婉儿时的事情”施太后望着满园盛开的梅花说道。
听见樱若婉三个字时,月倾奚停下了脚步,“太后娘娘果真是与母亲相识的”月倾奚心里想着。
“您是在自责啊”李嬷嬷叹息道。
施太后失神道“哀家最近总是在想,若幼年我不那么任性,若婉便不会跌落寒潭中,也不会从此习不得任何一种武功,才遭到月庭辉和南后的暗算”。
“月庭辉生性狠毒狡诈,为达目的决不罢休,她对若婉小姐动了心思,若婉小姐就算是会武功,也是逃不掉的...”李嬷嬷无奈道。
“可是若婉要是有内力护身,怎会被南后用区区一杯迷药就...,月倾辉又怎么会那般轻易靠近她的身...”施太后说着眼泪滴落在了雪地里。
月倾奚觉得体内的血液不断的翻涌,唤醒了被她压制下去的仇恨,脑中不断呼喊着“原来是你、竟是你造成了我母亲的悲剧、是你,原来是你”,仇恨使月倾奚的双眼变得猩红,一旁的杏儿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见到月倾奚如此神情,吓到几乎要昏了过去。
施太后和李嬷嬷还在说着什么,月倾奚已经听不见了,脑海里不断有个声音在叫喊着,要让施太后偿命,这一切的一切的悲剧全都是她造成的,她要让施太后死。
杏儿撞着胆子轻轻的触碰月倾奚的手臂,小心翼翼道“娘娘、您、您怎么了?”。
月倾奚转头看向杏儿,良久嘴角提起邪魅的弧度,轻声道“没事”,极美的眸中却闪烁着妖异的光。
月倾奚转身离开了梅园,脸色依然带着那邪魅的笑容,眸中妖异的光越来越亮。
杏儿脸色惨白,她看着依然绝美的月倾奚,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好害怕,但是也只能小心的跟了上去。
月倾奚直径来到了锦姨所在的宫殿,锦姨看着月倾奚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觉得是血樱泪异化了,可是转念一想月倾奚的血樱泪早已经让月儿化去了,慢慢的放下心来,微笑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月倾奚慢慢的摸着自己的脸,眸中妖异的光瞬间隐了下去,微笑问道“什么?”。
锦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微笑的领着月倾奚往火炉旁走,说道“没事,外面天气那般凉,你身子可是受不住的,快到火炉旁暖暖”。
月倾奚微笑道“锦姨,前段时间娘亲生前衣服的样式,织制房不是做好给您送过来了嘛,我想试试”。
“好”锦姨不疑有他,喜滋滋的拿裙子去了。
月倾奚换好衣裙又让锦姨给她梳了个樱若婉最长梳的半绾凌云鬓,她又在自己光洁的眉心处画了一个淡红色的樱花印,直到月倾奚离开后,锦姨还在出神,太像了,与小姐当年一般无二。
月倾奚又来到了昭熙殿内,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杏儿只觉得心脏砰砰的直跳,可是她又实在说不上来哪不对劲。
月倾奚来到梅园,施太后已经哭诉累了,正躺在竹木摇椅上闭目养神,李嬷嬷正为她添置新的茶水,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抬头,看见月倾奚的那一刻,手中的茶壶咣当的掉在了雪地上,这声惊响,施太后张开双眼看见李嬷嬷苍白的脸,不由的向后看去,看见月倾奚的那一瞬间,她差点从摇椅上掉了下来。
“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月倾奚微笑道。
闻言,施太后的眼睛惊的老大,脑海中的樱若婉开始与眼前的月倾奚不断重叠,“不、不、你是谁?”施太后疯狂摇头大喊道。
“我是若婉啊,姐姐,你不认得我了吗?”月倾奚轻声细语道。
施太后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喉咙中发出呜咽的声响,李嬷嬷赶紧扶着施太后摇摇欲坠的身子,急道“太后,你不要吓奴婢啊”。
月倾奚继续轻笑道“姐姐你可想我吗?湖中的水真的好冷呢...”。
闻言,施太后一直脆弱的神经再也经受不住,直挺挺的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