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卿卿陷入了混乱里。
她原来并不是何年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那这么多年里,他对她的疼爱都是假的吗?
“何年对你好是因为感恩,他的确喜欢阿梅,但是阿梅在他身边生下来的三个孩子,只有何念儿是他的骨肉。”
当年,何年险些丧命在真正的何枚手中,如果不是阿梅,他早就死了。
“阿梅的模样,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何枚的样子,他们只是有些相似罢了。”
阿伦说着,把两个人的画像放在一起,少女模样的她们确实是可以看出不同的:
“在教里面,所有人都会有好几个可以替代的身份存在,阿梅实际上也是姜族的人,只不过,她从一出生就被送到了教里。”
又因为她犯了教规,与影子之间有了纠缠,这才有了后边的安排。
“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我也险些被骗了。”
阿伦从身后变出一只粉色的蝴蝶,蝴蝶煽动着翅膀,落在了何卿卿的肩膀上。何卿卿在这蝴蝶身上吃过苦,当即僵住身体不敢动。
“何年对你是真的好,这么多年,哪怕他亲生儿子被杀,被替代,他都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
这番话让何卿卿难以相信,阿伦捏着她的下巴,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
“他从来都不是你的亲弟弟,有他在,你我兄妹二人就只能做奴隶。”
阿伦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何卿卿看不穿他,他说的这些,对于她来讲,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不,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他编出来骗她的。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毕竟,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卿卿,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们的父亲,这里所有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阿伦说着就放开了她,弯腰把地上的画都抱了起来,丢在了一旁的火盆里。
火烧的很旺,噼里啪啦的,何卿卿望着火光,眼底明暗交汇,阿伦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眼底是无尽的深渊。
“你没有同丁寅成在一起是好事儿,如果是他,你会生不如死。”
丁寅成的母亲也是新正教里的人,他同何卿卿所谓的青梅竹马,指腹为婚,背后却是不可避免的悲剧。
新正教不会放过他们的,倘若二人结合,那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会作为人质,被强行从她身边带走,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的一生都在教会的奴役之下,而这个孩子,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
“这里就是地狱,一旦粘上关系,你所有的一切都会属于这里,你的子子孙孙都逃脱不了他这里的掌控。”
而在这里,能够看到的,除了无尽的黑暗,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我很庆幸,你是被何远殇看上,虽然,他们现在在你身上种了毒针,但是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阿伦一直都知道何卿卿身上发生了什么,从他知道何卿卿跟梁如梦惊人般相似的容貌时,他就有了猜测。
“你应该跟他离开,随他回京都,因为只有在哪里,我们才能完成复仇,同时,也让这个地方彻底消失。”
阿伦说着,火光忽明忽暗,何卿卿看着他,两个人之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这一处事加仑的住处,作为影子,他有着属于自己的宁静,在这里,没有人监控他,围观他,甚至是奴役他。
他是何明的另外一个孩子,是他成年后,在教里的安排下,与外族女人所生,但是这个出生后的孩子,他从未见过。
“我们的父亲,他虽然知道我的存在,但是却从未见过我,而我,也只是在任务完成的时候,被允许远远的看他一眼。”
加仑从胸前摸出一个小金牌,只有小拇指指甲般大小,金牌一面写着一个明字,一名画着一束光。
金牌穿着绳子,被他塞到了何卿卿的手里,门外一只蓝色的蝴蝶窜了进来,刚好落在他的手背上,不停的扑闪着翅膀。
“你很快就能见到同母异父的弟弟,他脾气不太好,你可要小心一点。”
说罢,加仑走到窗前,翻身到了屋顶,在何卿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黑影从院子里窜了进来,径直到了屋顶,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在,这房子是在地底下盖的,房顶跟洞穴顶部没有多少空间,两个人施展不开手脚,很快就从上边滚了下来,落在了院子里。
“右护法,你做什么?”
加仑身上爬满了蝴蝶,他整个人都泛着蓝光,一身黑衣的少年被他压在身下,一手揪着他的领子,一手握着匕首,抵着他的胸口。
加仑双手背在身后,只把一条腿压在他的肚子上,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对望着。
何卿卿奔到门前,一只手扶着门框,紧张的看着他们。
“你跟她说了什么?”
少年死死的瞪着加仑,加仑笑了:
“没什么,只不过告诉了她,她在这里有一个叫阿义的弟弟罢了。”
少年就是阿义,他黑着一张脸收回了手里的剑的同时,抬脚去踹加仑,加仑眼疾手快的躲开了,他这才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地上蹦了起来,径直的走到了何卿卿面前。
何卿卿认出来这是她在梦里看到的少年。
阿义不由分说的就对何卿卿对手动脚,扯着她的衣服乱看,何卿卿手足无措,怒火中烧,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呵——”
阿义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地方,咧嘴笑了,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她:
“真应该把你送给二当家。”
何卿卿并不知道二当家的是谁,但是她有预感,这个二当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二当家觉得何远殇是傻子吗?”
阿伦抱着胳膊在一旁看戏,阿义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到了屋子里,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你们小心点,二当家还没放弃呢!”
二当家是教主的儿子,他也是一副异族人的模样,但是因为他是一代教主唯一还在世的孩子,现在的他在教里的地位,除了教主无人能及。
“怎么,我给的药效果还不够吗?”
加仑进了屋子,坐在阿义旁边,何卿卿傻楞在门口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