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宋梓抬头,眼神中的娇俏和顽皮,让方行泺不得不问:“知道我是谁吗?”
谁知宋梓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调戏了一下方行泺,“是你啊。”
方行泺握住她的手,感觉小小的,能完全被他手掌握住。
“我知道你是……”
宋梓站直,又晃了一下,方行泺连忙扶住,可没想到宋梓用手一把薅住他的头发,“你是哈士奇,哈哈哈哈哈,你是狗子。”
方行泺一脸不快,却由着宋梓撒酒疯玩着他的头发。
“真好玩。”
宋梓忽然停下来,“嘻嘻,你的头软软的,”因为方行泺太高了,宋梓举得手累,一会儿把手放到方行泺脸上,揪着他的脸说:“你的脸也软软的,太可爱了叭。”
宋梓喝酒上脸,脸蛋红扑扑的,萌化了方行泺的心,宠溺地任由她蹂躏。
“还真是喝醉了……”
话没说完,宋梓踮起脚尖,吧唧亲了方行泺的鼻子。
“方行泺,你真的太可爱了,你就想我的那只狗狗,就这么大,这么高……”
宋梓说完趴在方行泺身上,停止了作恶的手,留下方行泺僵硬地站着,眨巴眨巴眼,用手摸了摸鼻子。
原来她知道是我,方行泺忍不住地笑了,可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她呢?
他问:“宋梓,家在哪儿呢?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家。”宋梓的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
果然,她是蓉市人。
“听话。”他安抚地摸摸她的头。
“我不想回家!”她抬头,嘟嘴,站直,离开方行泺怀中,双手交握在胸口。
“哼,不回不回就不回!”宋梓居然在撒娇。
“好好说话,再撒娇,我就要亲人了!”
宋梓似乎被方行泺吓到,边跑边喊:“狗子要咬人了!狗子要咬人了!”
方行泺赶紧追上去,从背后环住宋梓,捂住她的嘴巴,“好好好,不回家不回家,你别闹了行不?”
看见宋梓怯生生地在他怀里点点头,于是撒手,牵着她到了他住的宾馆,新开了一间房给她。
看了一眼房卡,叹了口气。
宋梓被方行泺扶到房间的床上,闭着眼躺在床上。
方行泺帮她把鞋子脱了,正要脱外套时,宋梓噔一下,坐起来,“狗子,我好热啊!”
说着,开始脱衣服。
方行泺被她吓了个激灵,看着她摘掉围巾,脱掉大衣,露出纤细的腰身,他嗓子发干。
“别……别脱了,”方行泺口干舌燥,不敢看她,“免得……感冒了。”
宋梓却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她抓起方行泺的衣服,往下拽,“你不热吗?你也脱了吧。”
方行泺被她这么一扯,重心没稳,两人的距离瞬间拉得极近。他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他正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欲望。
宋梓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一个男人,毛茸茸的眉毛,亮晶晶的眼睛,这和她小时候养的小狗多么像。可是“小狗”好像很渴的样子,嘴唇干干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宋梓想都没想,凑近舔了一下方行泺干涩的唇。
她想要离开,却被方行泺吻住,宋梓睁大了双眼,瞬间有一股逆流,泛上心头。方行泺撬开她的牙,吻得宋梓缺氧。
“你怎么了?”
宋梓大口大口的吸气,方行泺让她躺下,很快,她便入睡了。
“睡吧,宋梓。”
他起身拿起宋梓脱掉的大衣,不小心从里面掉出一个小盒子。方行泺捡起盒子,看了看药盒上的名称,坐下来,用手机查了查药的用途。
他不知道,原来宋梓居然需要靠药物控制情绪。一时之间,自责、惊讶和疑惑在脑中搅成一团。
床上熟悉的面孔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方行泺帮她捏了捏被角,把她额间碎发别到耳后,转身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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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梓醒得很早。宿醉的后遗症,让她头痛欲裂。可是,她对昨晚发生的一切记忆犹新——原来接吻的感觉是这样的。
她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意图让自己清醒,那可是她的初吻,不过方行泺吻技不差,她也没少占便宜,她又拍了拍自己。
宋梓最近不想见他,怕引起关联性遐想,这让她尴尬无措。
她偷摸地退了房,回了家。
连梅昨天打了一宿的麻将,还没睡醒。这给宋梓制造在家证据创造了完美条件。她赶紧拿起盥洗衣物洗澡,去去身上的酒味。将脱下的衣服拿去洗衣机里。
消灭一切可疑证据。
方行泺知道宋梓一声不吭就走,还不接电话,气的在宾馆里摔了手机。
亲完就跑,这个女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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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梓是表妹珊珊婚礼的伴娘,今天陪她一起检查会场,保证明天的婚礼场地不出错。
“喂?”
“姐,我不想要之前那个婚纱,想换一个,所以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去看会场了,老彭让他的一个同学跟你一起去。大概下午三点半,在芙蓉宾馆门口,对方联系你。”
“好吧,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
“找一个男生去帮帮忙,干点体力活。”
“嗯。”
宋梓又有些犯困,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做了个梦。
梦中的她一直跟在林景源的身后,这次她想要走到他面前,可是无论她怎么追,都赶不上林景源的步伐,她累的气喘吁吁,张口大喊了一声林景源的名字。只见回头的人,长着和方行泺一模一样的脸。
她被吓醒,摸了摸头上的汗。
中午,她叫连梅起床吃午饭。告诉连梅下午要去看婚礼场地的事情。
“你看看人家珊珊,在该做什么的年纪做什么,找了个好老公嫁了,舒舒服服的过自己的日子,多幸福。”
宋梓没说话,起身回屋。
下午,蓉市少有的天晴,气温升高。宋梓除了羽绒服,并没有多带衣物回家。挑了一件高中古董——绣满熊仔的尼格子大衣,穿上了牛仔裤,扎了个马尾出门。
她仍然习惯早到。
芙蓉宾馆是蓉市的五星级酒店,来来往往很多人,她自然不知道哪一个是珊珊老公的同学。
看了一眼时间,低头站在柱子边,她无聊地用脚蹭地打发时间。
过了一会儿,宋梓看见一双熟悉的鞋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抬头,却被那人一把拉走。
“方行泺,你撒手,疼。”
方行泺终于逮着宋梓了,没好气地说:“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还有事儿……我等人!”宋梓想逃,却被方行泺拉住。
“等谁呢?”方行泺挑眉,他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宋梓看见自己的手机响了,没好气地说,“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喂?你就是珊珊的表姐宋梓吗?我是老彭的同学,方行泺,认识一下。”
方行泺放下手机,伸出手。
宋梓只觉得这一切也太巧合了。她拒绝,“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方行泺见她拒绝握手,便想起了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被拒绝的。他强行握住了宋梓的手,“美女,第一次认识,给点面子嘛。”
他那副入戏的样子,倒真像是第一次见她就被她迷倒的少年。
惹得宋梓笑了。
他们俩同时抬头,视线一对,落在彼此的唇上,两人眼里流转的情愫惹红了双颊。方行泺尴尬地咳了咳。
“那个,宋梓小姐,别墨迹了,咱们干正事儿吧。”
宋梓嘁了一声,转头就走,马尾辫甩的方行泺脸上热辣辣的疼。
宋梓和宾馆经理商量讨论各种细节。方行泺一直旁观,只语未发,看着“高中生”装扮的宋梓老练地安排着一切,他有些得意,就像好不容易得到的礼物,拆开之后发现还有惊喜。
“马经理,咱们明天的椅子至少准备200张,以备万一加桌。”
“好的。”宾馆马经理认真记下来具体数字。
“中间走廊两旁要加花,什么时候放呢?”
“花儿已经到了,我们怕太早摆出来,花到明天就蔫了,不美观。”
“嗯,也是,那就麻烦你们明早布置一下。”宋梓点头表示这赞同,“这走廊中间铺的是什么?新娘穿高跟鞋,尽量选薄一些的毯子,防止摔倒。”
“好的,放心宋小姐,我们都是很有经验的,会根据您的需求安排。”
……
宋梓沟通完,回头没见着方行泺。
只等耳边传来一阵钢琴声,她才发现方行泺坐在角落边的钢琴椅上,熟练地弹奏出一首《卡农》。
宋梓默默地站在旁边听。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停滞了,世界静止了,呼吸缓慢了,周围一切都在缩小,身体化成一股气流,隐形在空气中,只剩音符连接着两颗跳动的心。空阔的礼堂让琴声变得缥缈起来,回荡着,仿佛能传到千里之外。
宋梓不知不觉地失了神,有一瞬间,被方行泺的琴声震得呆住了。
他在用琴声表达着他的爱意。
在这样的场合下,宋梓差点就以为他也有一瞬间跟自己有相同的幻想。
可是,宋梓又是多么清醒自知。女人是富于幻想的生物,男人可不是。她想象的一切并没有任何感情依据。方行泺想表达的对象是他所爱之人,但那个人不是自己,也不应该是自己。
一曲奏完,方行泺朝她笑了笑,“怎么,沉迷于哥的魅力中无法自拔了?”
宋梓从刚刚的自我建设中走出来,表情从陶醉瞬间变得漠然,“很好听,你可以明天为他们演奏一曲,作为新婚礼物。”
方行泺点点头,轻松地说:“当然。”
他起身离开钢琴,走向宋梓,却发现宋梓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对于宋梓突然的疏远有所察觉,他不解,却听见她说“今天辛苦了,明天见。”然后,头也没回的走向地铁站。
方行泺咽下了未问出口的问题,只在她察觉不到的距离外默默跟着,一路跟回家。
站在街角,他看见宋梓在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吃了一粒药,随手将药盒和水瓶扔进了身旁的垃圾桶中。
他眸色一暗,家里有什么能让她如此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