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将军!快放下!”当中一什长装束的借着月光看了陈胜几眼,上前拨开长予,眼睛放出了莫名光辉,兴奋道:“大将军!小人陈阿牛!在蕲县时见过你的!小人是大将军的同乡!大将军还记得我吗?”
几个义军见状立即退开。
陈胜当然没有印象,道:“我当然有印象,而且印象非常深刻。陈阿牛,这怎么回事?”
陈阿牛拱手道:“是问今晚的口令呢,大将军答无风行了。”满怀期待地说,“大将军要去那里?小人可以带路吗?”小心翼翼地问出,生怕陈胜不同意。
陈胜道:“口令改为,你喜欢英语吗?恨之入骨。”
“是!你喜欢英语吗?恨之入骨。”
那几个义军条件反射一样领命而去,并无一人好奇地问出英语是个什么东西。
这也见得陈胜‘不准问为什么只管执行’的治军方针初见成效。
问了陈阿牛几句,陈胜便知道城内只驻守有两千义兵,城外不远的中军大营才是义军的主力,于是令其在前面带路。
出了大门,陈阿牛便上前吆喝来了一队卫兵,说了几句,很快就有人牵来了数十匹大马。
众人上前见过礼后,各自上了马,而陈胜也上了马车,走了十几里,来到一片群山下,那大营和群山一样连绵不绝,黑夜里也只见了个轮廓。
离大营尚远,便有一个暗哨窜出,压低了声音喝道:“你喜欢英语吗!”
众人都下了马,陈阿牛同样压低声音道:“恨之入骨。”上前一番分说。
那暗哨亮起了眼睛,火热地望了陈胜一眼,向后招了招手,一队暗哨从路旁的黑暗树林里走了上来,很快便分出了一人飞马去报。
众人簇拥着陈胜经过了多道岗哨,近了一道营帐大门,围栏内侧瞭望哨上的数个义军明显已得到了消息,举起了长弓示意,大门处的义军也搬开了拒马。
一阵马蹄声如惊雷滚滚而来,又戛然而止,马上披坚执锐的七人已同时跃下,为首者是一面容刚毅的中年将领,当先大步走来,虎虎生风,甲胄交击出一股金铁之声,躬身抱拳。
“中军大营千人长吕臣见过大将军!”
众人只觉得一股凛冽慑人气势扑面而来,一下子都禁住了声音。
这可是个忠心耿耿又能力非凡的人,历史上自己战败身死后就是这家伙为自己报仇继续领兵抗秦呢,陈胜惊喜道:“你是吕臣?为什么只是千人长?中军都尉是谁?”
吕臣道:“属下暂时以千人长职位统领中军。好教大将军得知,周都尉说不能越权任命,现在都是百人长统领千人万人,军中编制混乱,请大将军定夺!”
陈胜连声道:“我喜欢你,我非常喜欢你!我现在任命你为中军都尉!全权负责中军!”按了按太阳穴,呵呵笑道,“咱的队伍壮大了,那些伍长什长亦必须提上去,这个由你们几个都尉各自决定,我就是越懒越好。”
吕臣肃然道:“还请大将军击鼓聚军,梵香授印,宣布此事。”
陈胜道:“我不是宣布了么?我不是宣布了么?”
吕臣正容道:“礼不可废。”
“哈哈,就依你,就依你。”陈胜道,“这大半夜的就要击鼓么?”
“如此大事,须得择一吉日。”吕臣不苟言笑道,“不过属下正打算聚军,大将军就来了。”
陈胜奇怪道:“什么事?”
吕臣沉声道:“事态紧急,请大将军容属下边走边说。”作了个手势,引着陈胜往前走去。
陈胜跟在后面,又问:“什么事?咱现在去哪里?”
这时南边一阵骤雨般的鼓声响起,顿时大营如同苏醒的巨兽沸腾起来!
陆续有火把亮起,形成多条望不到尽头的光点,视野能及的所有营帐,不断有义军鱼贯而出,匆匆集结。
“去校场。”吕臣神色凝重,“属下两刻前收到密报,葛都尉所部被刘项二贼缠住了,危在旦夕。”
“什么?”陈胜大吃一惊,“不是说葛婴三天内就会撤回陈县吗?暴秦末灭,这二贼如此猖狂,不怕天下口诛笔伐么?”
吕臣边匆勿走路边说道:“项贼所率的骑兵团神速无比,两天前就追上葛都尉了!”
“葛都尉已浴血奋战两天了!只希望能挺得住!”
“之前刘贼以结盟为由,诓了吴都尉所部入了死地,然后尽诛。又对各路义军宣扬说吴都尉所部是亡于暴秦,打着为吴都尉报仇,光复大楚的旗号,收编了多路义军,现在是尽得人心了!”
“现在咱皮卡丘大军的声望已不复初时,各路义军多不受咱约制,隐隐奉刘贼为尊了。”
陈胜听得头大如斗,胸里似火烧一样,道:“现在咱就去援助葛婴么?大营里有多少人马?”
说话时一行人已走到校场上侧。
吕臣答道:“骑兵两千,步卒七万余。”
陈胜惊呼道:“怎么这么少!”
吕臣解释道:“暴秦势大,遣上将章邯亲率一百三十万大军压境,咱陆续抽调了四十余万皮卡丘大军与其对峙,每战每败,也是岌岌可危了。”
猫的!就是去鬼谷子那里小半天,害我白白浪费了快三个月的宝贵时间,不然以我的神一样的操作,肯定不会是这个局面。
而且尤其可恶的是,得来三本垃圾书,自己是完全看不懂学不会,也没有霎时之间就会飞天遁地移山倒海这样的好事,还搞了个神魂十级烧伤,这一切跟自己理想中的可不是稍有出入么,哈哈。
站在校场上侧点将台上,陈胜默然望着下边蚁一样集结过来的义军,心里一阵迷茫。
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神情严峻不断发号施令,各种事情分咐下去的吕臣,陈胜神不守舍,就连两侧几个壮汉越锤越急的鼓声也浑然不觉了。
下方隔几丈就摆了一个盛满了燃油的大鼎,大火在风中猎猎地响,映得陈胜眼睛酸痛。
难怪说什么慈不掌兵。
陈胜看着前边十几排各式各样的脸孔,被火光照得晃来晃去。心里百感交集,这好多的羊,很快就都要死了,就算不死光,也要死一半,而且应该就是这二天的事情了,哈哈!到时他们就要流好多的血,几万个人,每个人流几斤总是有的,几万个几万斤?
当时就有一股冲动,想把手机掏出来,当场就要打开计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