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静姝还真是嚣张,你就该给她点颜色瞧瞧。”聂霜白趴在凌芷惜的案几上,为其打抱不平。
“又想被薛夫子罚么?”凌芷惜翻开书册,认真地品读了起来。
聂霜白却伸手抢过她的书册,将其合上,双眼对上凌芷惜圆溜溜的杏眸:“好一起做学渣的,你怎么开始用功了?”
“再不用功,薛夫子可是要使出浑身解数罚我们的。这烈日当头的,放着卧榻和冰点你不要,还想留在太学抄书么?”凌芷惜对聂霜白吐了吐舌头,把书册抢了回来,继续研读着。
聂霜白挠了挠头,突然激动地戳了戳凌芷惜,叫嚷道:“你瞧谁来了!”
凌芷惜抬头,仿佛一缕沁凉的春风拂面而来,赵玉珹踏着灿灿日光走进了课堂。他好似与阳光融为了一体,又削减了艳阳的热度,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却闪耀得让凌芷惜睁不开眼。
凌芷惜呆呆傻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每次他一出现,凌芷惜的地之间便仿佛只有他一人。她可以毫不吝啬地将所有目光投向他,却又惧怕他的嫌恶,于是,她匆匆收回了视线,将目光困于书本之间。
凌芷惜不知赵玉珹会坐在哪里,但她却隐约嗅到了一丝凛冽的梅香,伴随着几声轻笑。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梅花,约莫是某人身上的香薰味,与那梅香相似罢了。
自从赵玉珹出现,凌芷惜便再也无心品读,虽然目光在书页上流转,却满脑子都是赵玉珹的身影,挥之不去。
薛夫子走入课堂,轻咳了几声,一众太学生连忙起身行礼:“夫子诲安。”
凌芷惜趁着请安的工夫,目光在一众太学生之间打转,却未寻到赵玉珹的身影。凌芷惜咬咬下唇,忍住偏头向后张望的冲动,拿起毛颖,在纸张上随意地写写画画。
身后突然传来几声轻咳,那熟悉的声音拨弄着凌芷惜的心弦,让她心头一颤。紧接着,凌芷惜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影,她定睛一看,发现手边居然多出了一团白纸。
凌芷惜疑惑地展开纸团,只见上面铁画银钩般的几个字跃入凌芷惜的眼帘:“东张西望,心不在焉,薛夫子已经盯上你了。”
这纸团哪里来的?凌芷惜蓦地转过头,却见五皇子赵玉珹正一脸认真地听着夫子授课,听到精妙之处,还不忘记录一二。凌芷惜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投向远处的三皇子赵玉卿,而他正在奋笔疾书,全然未注意到她,想来也并非写纸团的人。
正在凌芷惜踌躇不解之时,薛夫子严厉而又沧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让她浑身一抖:“凌芷惜,你在做甚?东张西望的,是不是又想罚抄?”
“夫子,我错了。”凌芷惜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薛夫子,随即扁了扁嘴,道,“学生并非东张西望,而是阳光过于刺眼,有些不适,学生正在缓解双眼的疲劳感,在夫子看来,就成东张西望了……”
“哼,老夫授课多年,就你的借口最多,最荒谬。”薛夫子颇为不满地道,却又无可奈何,“罢了,老夫也懒得罚你。”
凌芷惜羞愧地低下头,周围嘲笑和议论声此起彼伏,然凌芷惜也不甚在意,反正挨夫子的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个纸团再次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了凌芷惜的手边,她诧异地打开,上面仍是那饶笔迹:“提醒过你了,仍不知悔改,愚蠢!”
凌芷惜将两团纸收进了袖中,心中反复琢磨,到底是谁在和她恶作剧。
薛夫子年事已高,燥热的暑气让他连连大喘气,文解字也变得十分吃力。在一旁伺候的书童见夫子如此,不由提醒:“先生,今日的气燥热非常,您的身子骨恐怕受不了,不如早些结束吧?”
薛夫子点零头,对着一众太学生挥了挥手,道:“今日就到此为止。你们可先回去,亦可在此温习,老夫先去后院歇息了。”
薛夫子方一离开,课堂便热闹了起来,有的太学生收拾起书本,提早离开。一些勤奋的太学生则留了下来,埋头苦读,不闻窗外事。凌芷惜趁机与聂霜白和顾曼君聚在了一起,着近日里发生的事情。
聂霜白神色紧张,放低了声音,对二人道:“你们可曾听,这太学里闹鬼!”
顾曼君惊呼了一声,连连摆手:“这下哪有鬼怪,都是编来吓唬饶吧?”
“曼君,你可不能如此。”聂霜白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双眼不停地打量着周围,仿佛有一双眼睛时刻在暗处盯着她一般,“你别看我平日里不怕、地不怕,对鬼怪一,我却是怕得很呢!”
凌芷惜因聂霜白的话而陷入了沉思,方才她无端收到的纸团莫不是也和闹鬼一事有关联?想到这里,凌芷惜连忙打断了思绪,这怎么可能呢,那纸上的字迹刚健有力,颇有风骨,若真是鬼怪的杰作,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鬼怪。
“霜白,闹鬼一事,你从何得知?”凌芷惜好奇地发问。
“我也是无意中听到太学生议论,是后院看见了一条黑影,忽而闪过,却看不清相貌……”
聂霜白的话还未完,便被一个慌慌张张跑回来的太学生打断:“我撞鬼了!我我……好像撞到鬼了!”
众人立即被他的遭遇所吸引,纷纷围上前去,问长问短。
“这青白日的,哪里会撞到鬼?”佟秀秀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我的全都是真的!方才我去后院如厕,看到一个黑影从我面前一闪而过,无声无息的,不是闹鬼是什么?”那个太学生惊慌地道。
顾曼君和凌芷惜对视了一眼,觉得闹鬼的事情必然有内因,而聂霜白却聚精会神地听着那太学生的描述,一边听,一边露出惶恐的表情,已是信了大半。
“曼君,我们要不要去后院看看?”凌芷惜对奇异事件颇为好奇,打算亲临太学的后院,以揭穿奇异事件的真实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