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就这么一声不响地抱走了白愿,难免又引发一场骚动。
“忘尘君怎么把白愿带走了!”
“难道是因为寒泉?”一名太华门弟子灵光一现惊呼道。
“对啊,听闻太华寒泉有接骨疗伤的奇效,看来忘尘君是带白愿去疗伤啊!”众仙门弟子恍然大悟。
张元书感激地望着墨离的背影,如果墨离没有带走小小白,他也正想跪求师父特许小小白去寒泉疗伤呢!那熊孩子没有法力护体,生生挨了四十戒尺,怕是骨头都断了好几根,金疮药都不足以为她接筋续骨,只有寒泉的神奇功效,才能让她彻底痊愈。
现在看到墨离带白愿去了隐峰,张元书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有寒泉之玉的神奇功效,不用担心这熊孩子残废了,顶多躺三个月就能彻底好了。
“你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让你不守规矩,让你到处闯祸!这下好了,躺三个月怕是免不了了,你就躺个够吧!也让我省省心!”张元书像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在心中又心疼又生气地骂着。
张元书高兴了,可秦阙极为不爽,墨离这小子眼睛长在了头顶上,居然敢不跟师父知会一声,就擅自带人去寒泉疗伤?!谁准许他这么做!他气得御剑就要追,不料刚动一步,差点杵一跤,眨眼的功夫他竟被定身术定住了!
秦阙又惊又恼,在场这些人里能定住他的,敢定住他的还能有谁???不就是他那偏心眼的师父?他忿忿不平地盯着紫清真人,难免满腹委屈:您当这么多人面定我的身?您最宠爱的那位方才把您当空气,都没问您意见就把人带走了,也没见您定住他的身,我不过是想把他追回来,您定我的身?!
紫清真人不理秦阙的委屈,对众人笑呵呵地解释道:“忘尘君是接老夫密令,带白愿去隐峰寒泉疗伤。既然白愿是无心的,我们太华门总要还给无极岛一个能蹦能跳的孩子。”
秦阙气得肝儿疼,好嘛,师父,墨离擅作主张,你不仅不罚,还替他撒上谎了!
“师父何时……”秦阙刚愤怒地说了一半,愕然发现自己被紫清真人禁言了!他尴尬地抿住嘴巴,想尽量不被人看出他被禁言了。要是让人看出他一峰掌教当众被掌门定身、禁言,他老脸还往哪里放?!
秦阙又憋屈又无奈地在心中怨道:好嘛,忠言逆言,您现在是听不得我说话了,我一说您不想听的,您就禁我的言,您的心头肉当众打您脸,您还笑呵呵地替他撒谎,天底下哪儿还有您这么偏心的师父啊……您这心都偏到无边海去了!!!
张元书揽了揽秦阙的肩,墨离自作主张带小小白去疗伤,明显不妥,也难怪师兄生气,但师父这也是怕百家仙门传出墨离的闲话,所以特意为墨离解释了一句,也是人之常情,他想让师兄不要挂怀。
秦阙满目嫌弃,要不是被定住了身,他早已将张元书一巴掌甩开,你别跟我在这儿假惺惺的,你也是一心向着白愿那个祸头子的,你离我远点你个老不死的老糊涂!
张元书自然看得出师兄的嫌弃,可他还是像个老小孩一样挂在无为君肩上。他打心底感念师兄没有亲自执刑,若是师兄出手,九清戒尺的威力就远不止于此了,那熊孩子根本撑不到墨离来。师兄正是因为觉得师父罚得重了,才安排薛凌风执法,白愿之前对他多有得罪,但他只是就事论事审白愿,并没有公报私仇,这让张元书打心底暖暖的。秦阙越瞪眼睛,他搂得越紧。
紫清真人见他的宝贝小徒弟飞远了,他那执拗得像头牛的大徒弟也冷静下来了,这才撤了无为君的禁言定身,扬长而去。
“师兄,别气了,师父这也是……”张元书刚想劝慰两句,秦阙已羞恼地甩开他的手,他现在满腹憋屈,哪里听得进去张元书的话。
秦阙御剑回惜日峰去了,祁若水和殷少贤也相继走了。张元书正要走,忽然听到一阵风语,脚步不由地一滞。
原来是其他仙门的弟子见太华掌门和四峰掌教都走了,就开始窃窃私语了。可他们没想到,张元书乃是重天境,耳力非凡,将他们的闲话听得一清二楚。
“不得了啊,你们说忘尘君和白愿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奇了怪了,白愿什么时候和忘尘君攀上了这等交情?”
“这交情可不一般啊!白愿要是个女子,今日这出英雄救美妥妥是段佳话,可白愿是男子啊……”
“是男子也不妨事啊,忘尘君刚才一直抱着白愿,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是……”
“嘘!还有太华门的人在呢,别乱说话!”
要不是在太华门的地盘上,忘尘君与白愿有断袖之嫌的闲话怕是都要说出来了。
赵熙言不是太华门的人,可他听了非常非常不爽,忘尘君是他偶像,小白是他兄弟,他怎能忍受旁人这般龌龊地说他们两人?他孜孜不倦地和那几人唇枪舌战起来。
“哎哎,你们几个怎么说话呢?你们这么说话我就不爱听了。忘尘君抱白愿又不是头一回,你们大惊小怪什么,上回白愿晕了,不就是忘尘君送他回去的!忘尘君光明正大,岂容你们乱嚼舌根子!”赵熙言气得满脸通红,像个小狮子一样恨不得扑到别人脸上,嗷嗷怼道。
“这回和上回可不同,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上回忘尘君只抱着白愿放在仙鹤背上罢了,这回却是一直抱在怀里呢!他不是心疼了,又是什么?”那人不甘示弱。
赵熙言嗤之以鼻:“你是修道之人,满脑子却是风月之事,白愿这回伤成这样,忘尘君抱着他,是怕他跌下去而已,才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多!”
“上回白愿还不是昏倒不省人事,怎么就不怕他跌下去了?我看就是白愿被打了,忘尘君心疼了,舍不得再让他颠簸!”
赵熙言一愣,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强辩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小白单纯得很,忘尘君更是一心修道,早已断却七情六欲,他们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谁也没说他们怎样了啊,你瞎激动什么!”
“是啊,我们不过是感叹忘尘君对白愿的好,甘愿替白愿挨刑,九清戒尺啊,可不是一般的刑呢!羡煞人也,怎么,难道你不羡慕?”
赵熙言被反将一军,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