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家小姐身前的丫鬟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皱眉道:“陈少爷,我家小姐一日未过门,便一日不算你陈家少奶奶,还望陈少爷自重!”
丫鬟虽然看着娇小柔弱,可性子却一点不柔弱。
倒是她身后高了她一个头的林家小姐,才是真的显得柔弱,怯怯的偷偷瞄了陈希平几眼,脸色已然羞红。
陈希平看都没看那小丫鬟一眼,直接上手一把把她推开,“一边去,我和你家小姐自小就有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迟早得过门,早一天是,晚一天也是!”
陈希平一步上前,一脸贱兮兮的道:“你说是不是啊?小媳妇?”
林家小姐本就是个柔弱女子,经陈希平这么一吓,如何能够承受?
丫鬟连忙拉过她家小姐跑开了。
陈希平在后面跳着脚大喊道:“快来看呐,这就是我那漂亮的,未过门的媳妇啊,你们说,漂不漂亮啊?”
街上看到这一幕的小镇居民,神色各异,有皱眉厌恶,有拍手大笑附和,也有视若无睹,早已习惯云云……
只是这些与陈希平都无关,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似乎在败坏人家女孩子名声这样的事上,他尤为上心,并以之为乐,还乐此不疲。
李初年没去管乞丐的事情,陈希平所作所为,他有些看不下去了。
不喜欢人家姑娘,何必这般折腾呢?这样一个时代,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何其重要。
更何况,这样一个柔弱得连在大街上说话都不敢的娇柔姑娘呢?
若是性子稍稍强硬的女子还好,陈希平还未必有胆子敢欺负人家。
“陈希平,你疯了吧!”李初年上前几步走到桥头,伸手一把挽住陈希平的脖子,胳膊使劲将他夹在腋下,“你是不是神经病?耍流氓啊你!”
陈希平力气可没有李初年大,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不得已求饶道:“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听我解释行不行?”
李初年将陈希平放开,然后目光紧紧盯着陈希平,一副你不给我个好的解释,今儿个我就把你丢进旁边的河里去的架势。
陈希平很快叹气道:“我和那林家小姐,从小就有婚约,只是这婚约我不喜欢,所以,我这样做是不得已的呀!”
李初年一副看你看我是白痴的眼神吗。
陈希平忽然作出一副豪迈状,“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因婚约儿事耽搁?我陈希平这辈子的愿望,就是仗剑走天涯!”
李初年换成看白痴的眼神。
陈希平白了白眼,无奈道:“行行行,我不喜欢林家小姐该行了吧?”
李初年感觉陈希平就是个缺心眼的,果真不假。
林家小姐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模样好,性子也好。
“你还真就是个缺心眼的。”李初年转身摇头,边走边道。
陈希平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就不乐意了。
“你说这话我就不乐意啊,什么叫我是缺心眼的?”陈希平一脸不爽,“本少爷打小聪慧,英明神武,这平安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李初年懒得跟他废话,转身朝着自己住处而去。
陈希平跟在他左右,左眼瞪右眼,一个劲嘀咕,
“你再说一遍,我是不是缺心眼的?”
“我哪缺什么心眼了?”
“本少爷聪明着呢!”
“……”
被丫鬟牵走很远的林家小姐林嫣嫣,回过头看着陈希平走在李初年左右,眼里有些许忧愁和失落,眉眼低垂。
少女怀春而已……
走过东大街,来到柳絮巷,李初年就到家了。
这是他置办的几间屋子,还有一个小院,地方不大,但对于历经了三个月凶险经历的他而言,已经足以。
穿越异世界,可不是像小说中的那样,平步青云,一朝得道之类。
总的来说,李初年还是希望平静一些,他也没有什么野心,简单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他的身份不会暴露。
那三个监理司的人或许不知道他的身份,但那折纸人却清楚他的身份。
“死了就好,没死也别来找我。”李初年心里想着,打开了小院的门。
院子里有颗枇杷树,亭亭如盖。
陈希平轻车熟路,一进门就跑进偏房,不一会从里面抱出来一坛酒,还有一些干果。
“人生在世,大丈夫就得喝酒!”
李初年没理会他,这家伙酒量不行,酒品也不咋样,喝多了更中二。
“自己喝。”
李初年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与陈希平面对而坐。
陈希平一脸失望,下一刻晃了晃酒坛,探过头来眯着眼道:“真不喝?这可是你自己酿的酒啊,现在小镇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斤可要半两银子呢。”
李初年瞥了他一眼,静静的拿起桌子上一本记载着大庆国各种奇人诡事的书,安静翻看。
翻着翻着,李初年似乎想到什么,放下书问道:“对了,我叫你去问的关于修炼法的事情,你打听得如何了?你家那个供奉,他决定收我为徒吗?”
正胡吃海喝的陈希平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咽下去嘴巴里干果,饮了口酒,拍了拍胸脯,“害,不是我说,要我有你这么聪明的脑袋,随随便便就赚了那么多钱,干嘛还要学武?废那劲干嘛?享乐子不好吗。我家那供奉练武我可是看过的,不说别的,就是那苦头,就有得吃了,你真的要习武?”
李初年放下书籍,定定的看着陈希平。
陈希平被盯得发毛,耸了耸肩,“收倒是收,不过李叔说了,得你能够熬过去练武前面的关头,熬不过去,练武这事就算了,你还是过你的富贵日子吧。”
李初年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道:“那我明天准备拜师礼到你府上去。”
陈希平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初年,他还以为李初年是开玩笑,咋?还真的要习武啊?
他伸手摸了摸李初年额头,“你不会生病了吧?这可不像你啊。”
李初年瞥了他一眼,白眼道:“说得好像你认识我很久一样。”
陈希平很不要脸的笑了笑,大拇指朝着自己,“那是,咱两一见如故!”
李初年一脸鄙夷道:“你的志向不是仗剑走天涯吗?没有一身武艺,你拿什么仗剑走天涯?”
陈希平愣了下,似乎也意识到这么个关键问题,他忽然间有些忧愁,真是愁死个人哩。
可很快他就眉头舒展开,想到了一个能够完美解决自己没有武功傍身的办法。
陈希平觉得自己机智过人,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那太简单了,本少爷有钱!到时候雇几个武功高手就行。”
末了又自言自语,“我真是太聪明!”
李初年愣了下,忽然间意识到,跟智障说话,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曾经在网上与喷子互喷,与智障对骂,何其无趣?
他顿时没了兴致,点了点头,附和道:“对对,你说得对。”
陈希平一脸兴奋,满脸自豪道:“我就说我很聪明,你还不信。”
“是是是,你说得对。”
陈希平虽然有些时候傻里傻气,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正常人思维,听出李初年话语之中的敷衍意味后,他顿时就不淡定了。
他抿着嘴,目光紧紧盯着李初年。
李初年被盯得有些烦躁,抬起头不耐烦道:“是,你最聪明,整个平安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陈希平这才颇为自豪的哈哈大笑,一副举世无敌的豪迈姿态,情绪到头了,还站起身,一只脚踩在桌子上,一只手指着自己,一只手指着天,“本少爷天纵之才!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知,你们的目光太短浅了。”
李初年懒得看他,智障多欢乐,不过如此。就这种,要是遇上那折纸人,或者是监理司的人,分分钟完犊子。
至于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