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楚大庄当日在上京的王者之宴上,恼火而去,仰天大笑出了不周关。如今三年来,勤奋苦修,终于到了出关的日子。
“楚候,您终于出关了!”
“伍忠,这三年多以来只有你尽心尽力的为本君护法,辛苦你啦!”
“不敢不敢,这正是臣忠君之命!”
“好,好,好!好一个忠君之命!这是你小儿子吧……”
“正是犬子,少不更事,不懂规矩。”
“不,不,不!在本君看来,你这少子像一把未曾开锋的剑,蓄势待发……”
“臣惶恐!”
“这该是你之喜呀,何来惶恐一说?本君在此立下誓言,如果有一天本君让你伍忠蒙冤而死,就让你这少子把本君而诛!”
“不可啊,君上!伍小,还不快给君上行礼认罪!”
此刻,只见一个剑眉星目的小子,心似混沌一般,在严父的斥责之下,唯唯诺诺的向楚候行礼。
楚候看着这个叫伍小的懵懂孩子,一时间感觉回到了天真无邪的童年。赶忙说道:“伍忠你呀,跟个孩子当什么真!如此倒显得本君刻薄寡恩了些……”
“君上严重了,这都是做臣的本分。”
“好,好你个伍忠!谁说吾乃蛮夷!让他们的狗眼看看我们君臣谁不懂礼?”
等楚候感慨完,伍忠才向楚候启禀:“周神王又派了几十个诸侯,占据在我们楚国的门户中,不知……”
“哼!神周王欺人太甚!今日我与他同列并称王,又何妨?待来日,必问他九鼎……”楚候说完,他长啸一声。这一声,却是蕴涵着无限的恐怖。只见飞沙走石之间,天空中闪亮起了十八个血红的大窟窿。
伍忠的眼中尽是兴奋:“楚国有神鸟,三年不飞也不鸣,如今方展翅,直飞九重霄,一鸣惊众生,再鸣震天下。”
伍小的眼中,出现了一股剑意自动护主。
正此时,在中京。鄫君邾君身死,郑小庄败,次宰宋守礼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却闻,楚有使者南来,上报楚事。
次宰宋守礼愉快的接见了楚之使者,不过楚之使者带来的信令却让次宰宋守礼愤怒无比:“尔等蛮夷,不知礼数,竟敢讨要封爵?岂不知我泱泱神周,封爵不容变更?除非有尊王攘夷之功!”
楚之使者被次宰宋守礼一番斥责,十分感到羞辱,后去面见楚候就异常愤怒的说道:“君上,神周满朝上下就看不起吾等,更看不起君上,我们……我们……”
“哼!那我们就立刻攻入不周关!”
“喏!”
宋守礼此刻正为自己斥退了楚之使者而高兴着,他能感觉到一种膨胀的幸福感,让人竟是那么的陶醉。
在吴苍穹和吕青瓶走了几个时辰之后,姜木兰终于顽强的醒了过来,她不可思议的打量了一下自己,呢喃道:“是哪个好心人救了我呢?可是我……我应该在此结营扎寨,收留和保护似我这般的苦命之人!如此方不负重活一命的造化之恩。”想到这里,姜木兰就认真的斩断了流苏,束起了头发,把自己顷刻间装扮成了一个男人。这如果又让神鱼泡泡知道的话,怕是神鱼泡泡会丝毫不在意的说道:“小妞,你想多了!我就是对你吐了一个泡泡而已……别那么想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或许再见面我都不认识你是谁呐,既然活了下来,就好好珍重吧!”
齐都,一场大战还未休。
“小白公子威武!”
“齐二公子威武!”
“齐候大人威武!”
眼看齐小白就要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众人对齐小白的称呼也是欢呼一次,变一次样。
齐小白听到了众人都对他热烈的欢呼,他沉重的心情就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刚刚,从王兄手上接过虎符,齐小白还觉得有好几座大山压在自己心上。现在,他却感觉到了这虎符无限的魅力。因为有它,不光吃喝不愁,还有威势尽在我手。
齐小白得意一笑:“还是这感觉好呀!”
“是呀,国主。君上您看鲁候都夹着尾巴逃走了……哈哈。”三个小人又欢快了起来。
“哈哈……”齐小白也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国主,齐小公子不幸死在了战阵中。”
“这……田正卿,鲍太傅,你们怎么看?”
“这是国主家事,老臣田外乡终究是外乡之人……”田外乡终究是目光灼灼的看了一下齐小白手中的虎符之后,耷拉下了脑袋。
“鲍太傅,你看?”
“国主,齐小公子应该以国主的臣弟之礼厚葬。我听闻……”
“听闻什么?”
“呃,这事不宜说在大庭广众之下。”
“那就回内廷。准齐小公子以国君臣弟之礼厚葬,命立刻擦干血迹,恢复通行,共度齐国之丧。咦,还有那管伥呢?”
“管伥受了重伤。”
“那就把他一同抬进内廷,本候要好好治他的罪,方解心中之恨!”
“喏!”
齐都内廷。
“鲍太傅,你且说来,何事?”
“国主,您累坏了吧,还是先吃了饭……”
“就是呀,国主!民以食为天,国主自当以食为天上天。”
“是呀,国主!您先吃饭,那个可恶的管伥就让我卫公子为您效劳吧!”
“国主,不可。”鲍识材赶紧出声,想要救下自己的好朋友管为材。虽然鲍识材比管为材年轻的时候有钱,有颜,可是鲍识材还是拜服在管为材的才华下。
这些年这份友谊一直都被鲍识材宽容大度的维护着;他不计较管为材在小钱上的贪婪,因为知道他有老母亲要养;他不计较管为材在战败了就逃跑,因为知道他有才华还没施展。如今,更是关乎管为材的性命,他焉能不鼎力相救呢?
“你们三个且先下去吧,等我处理了此间非比寻常的大事,再找你们去吧!”齐小白给了三个小人一个你懂的眼神,三个人就乖乖的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鲍太傅,那意思分明就是说:“你给我等着!”
“坐下说吧,鲍太傅,这里已无外人。”齐小白也顺势坐在了主位,还捎带的揉了揉眼皮,缓解了一下眼疲劳,使自己的眼光更加的明亮。
“国主,您可知齐小公子将死之时,不甘的说了些什么话?”
齐小白做了一个请说的姿势。
“他说您害弟谋位,将来也会遭到有子谋位的报应……”
“他——应该被扔在乱葬岗!”
“国主,那这样就正好合了他的意。”
“怎么就合了他的意?”
“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您乱礼。”
“礼乐已崩,难道不可乱乎?”
“礼乐虽崩,但还有神道护佑。国主不见新的神周王,是如何有了新的王幾之地。国主不见郑候位列太宰,执政神周,其嚣张跋扈之态八百年来还未曾有,最后如何呢?还有……”
“这些虽是个好道理,可是我如果想乱礼呢?”
“这个臣不知道。但臣知道有一个人能帮助国主。”
“此人是谁?吾必厚爱!”
“管伥。”
“谁?”
“就是齐小公子的管太傅,管为材!”
“鲍太傅,你是拿本候刷锅么?”
“国主……”
“宣——把管伥给我抬进来!”
“嘿,管伥,你可知罪!”齐小白恶狠狠的问道。
“我何罪之有?”
“你想杀吾,还不是罪!”
“哈哈,我只是罪之臣,而不是臣之罪!”
“有什么不一样呢?”
“罪之臣,是因为我在齐小公子麾下。我为齐小公子做事,自然善与罪,都由齐小公子一人担当。我的所作所为,只有齐小公子能判定我是善是罪——这就是罪之臣。而臣之罪呢?或曰我的所作所为在齐小公子判定是罪,而齐小公子又是您国君之臣;或曰我已改投在国君您的麾下,我此刻正做的事被您判定为罪——这就是臣之罪。”
“哼,好一个伶牙俐齿!也是好一个臣之罪和罪之臣的论策。如此,你就不枉鲍太傅的拼命推荐。”
“这还是管兄有大材。”
“哼,你就不用替他再说好话了。就凭他刚才那个论策,本候以后就不称谓他为管伥了。”
鲍太傅又重新把刚才和齐小白的对话同管为材说了一遍。
“管为材,你给本候说出个道理来。”
“那不知君上,志在何处?”
“志在何处?难道本候还有坐上神周王那个位置的时候!”
“我是想问,国主是想成为齐国的国中之主;还是想成为万古宗东傲国的齐国之主?”
“这有什么区别?”
“若只想做齐国的国中之主,有鲍太傅辅佐那是绰绰有余。”
“那万古宗东傲国的齐国之主呢?”
“可一匡天下,为诸侯长!”
“诸侯长?”
“就是所有诸侯的盟主。”
“那不是神周王的位置么?”
“像,然并不是。”
“为何?”
“毕竟神周王上承皇天道统,下有九鼎支撑气运,如今更有神道护持。国主只能遥尊而不能远控。”
“具体呢?”
“尊王攘夷。”
“这么简单?就可以成为诸侯长!”
“简单也不简单,国主必须成为护礼典范。”
“这么说来,我就是再气愤,也不能乱葬我弟弟了!”
“是。”
“好吧,此事若成,我必封汝为相,尊汝为相父。”
“国主深明大义,如此老臣就拜了。”
“免礼。管太傅暂且先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