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天知,启奏天知!”一大清早,上京城就紧接着一道道的八百里加急。
“何事?”
“何事!”
“都是同一件事,楚逆大举进犯不周关。”
“江阴淮南那么多泱泱神周的亲信诸侯,怎么都不能抵挡住楚逆?”
“传闻,传闻楚逆得到了前朝夏巫王和商妖王的某种秘术,提炼血精,化妖为魂……”
“这,这楚逆是怎么同时得到两位前朝之王的秘术?”
“王上,据史册记载,当初的夏巫王和商妖王可都是数次征伐南夷。甚至可追溯到圣王时代,相传还有一位圣王甍于南夷的湘山之上,至今还留下了九疑泪竹,两妃垂泪的故事。”
“如此,孤岂不是更添忧愁?”
“王上莫急,想我神周一脉,能取夏商而代之,如今区区一个楚逆有何惧之!”
“那依次宰之见?”
“王上,传闻神道之上有轩辕五兵,上斩蚩尤,下除乱逆。王上,不知您可能召唤术?”
“好,待孤沟通神道,召唤轩辕五兵,以破楚逆!”
“呸,你们飞马扬尘的赶着投胎啊!”
“公子,您少骂两句。这些飞马都是王幾的信使,八百里加急!”
“我呸!到处都不让吾安生,着实恼恨!”
“公子必会苦尽甘来。”
“对,公子必会苦尽甘来。”这一队人马,既不是行商,也不是探亲。到底谁能看懂这群奇怪宦游人呀,为首的公子还不时的牢骚满腹。
“哎呀!哎呀!都停下,本公子心里不爽,不愿意再赶路了。”
“公子……”
“狐老,我昨晚梦见自己吞下一大块臭泥巴,今日心中满是干呕,都吃不下饭了!”
“公子,那不是臭泥巴,是五彩云泥。传闻神农圣王梦吞五彩云泥,而得第一练气术,使神农祖庭在圣王时代的万古宗成为四大祖庭之首。传闻轩辕圣王梦吞五彩云泥,而得第三引导术,战胜了得到第二丹兵术的蚩尤圣王,最终成为万古宗第一任宗主,东傲国第一任国主。”
“可是狐老啊,本公子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明珠境啊!怎么敢动不动和圣王比?他们可都是天象境的大人物。”
“呃,这……其实在公子您的心中,您梦见的泥巴即使就是五彩云泥,您也不会相信。可是我要说这泥巴还有一层含义,一种代表,公子您必信。”
“哦?那狐老倒是说说看。”
“这泥巴原本代表神周的皇道根基井田地脉,可是呢——自从神周的礼乐崩,金鳞剑碎,三千周心不复凝聚,恐怕这皇道根基井田地脉也成了公子梦中的落魄的失主之物。”
公子听了这话,才把头一点,眉眼稍开的说道:“如此失主之物,便是上天要送给我晋老耳啦!”
“公子,前面已到齐城。”魏勇作为晋老耳的侍卫,经常到前面去探路。
“好,暂且先在齐城住下,随后拜访齐候。”
不周关前。
楚大庄一声长啸,便一举拿下了不周关。此时的他意气风发,不屑的扫了一眼还在远方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几个诸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去。
这些个诸侯,都是北方诸侯的旁支,大多都是明珠境巅峰的层次。稍有几个是风云境的诸侯,也在楚大庄背后的图腾之下,艰难的挺拔着,不敢丝毫分心。
上京城,八百里加急越来越多,最后甚至并行着二十四个信使齐报。
神周王听过次宰大人的建议之后,立刻沐浴焚香,举行祭祀礼仪。
对待上神必须是谦卑的,即使身居神周王之位,也必须谦卑。
香案已摆,三牲已献,礼乐冠冕,表奏上天。
神周王带领众臣公,虔诚而拜。
可是上天久久的没有传来消息,神周王有些怀疑自己施展的召唤术,难道自己的召唤术施展错了?
“不应该啊!”神周王心里呢喃。接着神周王又想:“如果我神周的金鳞剑还在,礼乐在,井田在,三千周心都在,吾还用得着如此屈辱么!”
神周王刚想到这里,突然感到心中,眼中,脑中俱是五雷轰顶。
此刻狂风吹,天雷怒,似乎飘来一句话:“警告,警告,亵渎神灵,只能召唤一次,使用权限只限三日。”
神周王此刻哪里还有天下共主的风度,只见他磕头如捣蒜,不知何所言。
下一刻,狂风歇,天雷隐。似乎天上有道余音:“什么狗屁天下共主?就这样还万古宗宗主?还东傲国国主!我一个守护神兵的扫尘童子,就微微的哼了一声,他们却是已这样的狼狈!哎,圣王的神兵交由到他们的手上,真是一种亵渎!可是谁让我受神道束缚了?想我在神道中是卑微到不能卑微,若是下界岂不是有能当王的快活……啊啊,这个想法不敢有,这个想法不敢有,神道会诛杀我的!”这道余音,终归像一阵絮絮叨叨的风,去远了。即使在,也没人能听懂这阵风在说的话。
“这就是轩辕五兵?”神周王看着近在咫尺的一柄擂天锤。传闻轩辕圣王爱好音乐,曾在巨野之中,以风为琴,以天为鼓。
这一双擂天锤,或许就曾是当时之物!只是物是人非,谁又能化作永恒?真是铁打的万古宗,流水的英雄啊。
“王上,成功了?”次宰宋守礼的话把神周王从无限的忆往昔中追回。
“此物便是轩辕五兵。次宰听令!”
“臣奉令。”
“孤命你携带轩辕五兵,一举攻灭楚逆!”
“可是……”
“嗯哼!”
“臣只是惶恐,不能驾驭如此神兵。”
“哈哈,原来是此事。次宰无需多虑。”
“哦……”
“次宰只需要携带轩辕五兵,拦住楚逆即可。到时候轩辕五兵会自主战楚逆,如此次宰无需多滤!”
“喏!”
“不过次宰还要记得一件事。”
“请王上训。”
“务必在三日之内邀战楚逆!”
“喏!”
“楚王,楚王!不好了……”
“你这家奴子,江乙!孤刚称王,正是喜悦之时,有何事慌张?”
“神周王派来次宰大人来捉拿您啦!”
“哼,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楚大庄背过身去,只专心的看着刚在还在自己身后的不周关。
这不周关,潜藏着一层不屈的意志。虽然此时楚大庄还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有一种沟通心境的神秘力量,隐隐从不周关旁的不周山传来。
这种心境,让楚大庄的假王心态渐渐的有了凝实的雄浑。
此刻,楚大庄方转过身子,大喝一声:“即使神周王亲至,又有何惧!”
“哦呵!楚王威武!”
宋守礼应于王命,必须三日之内求得楚逆一战。这一战过后,怕是自己就要加官进爵,成为太宰了吧!
一想到曾经身为太宰的郑小庄,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家里。宋守礼的心情就莫名的大好:“这怪谁呢,不听我的神周礼乐不可废!瞧,如今遭报应了哈!”
此刻的神周王心急如焚,心中竟然有些暗恼次宰宋守礼了:“这宋守礼,规矩是规矩!就是办事的效率和太宰郑小庄比差多了!神道上天只是把轩辕五兵借给我三日啊!”
第二日黄昏时分,宋守礼终于派来向神周王言事的信使,报告自己已于黄昏时分与楚逆相遇。
好歹安了一下神周王的心,总算还靠谱着。可是信使接下来的话就让神周王怒了:“什么,次宰说遵守礼乐,天色已晚,明日方可开战!这是什么意思……”
神周王真是有苦不能说啊——明天可是神道上天借给他轩辕五兵的最后一天啊!只期望次宰宋守礼莫要把事情给搞砸了!
第二天,神周王就早早起来,以九鼎为阵,皇天道统为力,远程感应着轩辕五兵的变化。
可是这注定是让神周王白白的早起了许多,此时次宰宋守礼才晨事未完,尚在努力。等日上三竿,才是诸侯奉行王命之时。
神周王就这样平静又暴躁,暴躁又平静的等到日上四杆,才感觉到了轩辕五兵的变化,一时喜从悲来,悲向忘去。
“楚逆,你何德何能?安敢以王自居!”
“哈哈,次宰大人——如果你归顺孤,孤就给你太宰之职,如何?”
“哼,不知所谓!我的次宰之位虽卑,却香!竖子的太宰之位虽尊,却臭!”
“哼,老匹夫,想不到你还是一只会吠的好狗!那就战一场,好叫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醒目!”
“哼!南夷休狂!岂不知我神周代表皇天道统,有神道护佑!”
“啊——啊——啊!我乃蛮夷,你能奈我何!纵有神道,我也敢一问之,如何!”
“哈哈,好胆!如此——便去,轩辕五兵!”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神周王,感受到了轩辕五兵发出的恐怖战力。如果,如果寡人能永远拥有轩辕五兵该多好——神周王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一锤天颤,二锤雷响。
楚大庄身后的九头鸟图腾,遇到了应运而生以来的第一次危机。
即使扶摇直上九万里,即使九头狰狞朝它怒,亦是奈何不了轩辕五兵分毫。
这一刻,楚大庄看上去像一个蔫了的老茄子。可是轩辕五兵还不罢休,化作五双虚影,直到这一刻的轩辕五兵才是真的轩辕五兵。
楚大庄只能感到眼前一黑,如倒地葱般摔倒不能复起。
此时伍忠很慌,幸而楚大庄身边还有圣王后裔的屈高扬。
屈高扬一把扶起已经重度昏迷的楚大庄,向宋守礼质问道:“如此还要赶尽杀绝么?”
神周王一阵气愤:“遭了,时间来不及了!为何此时还不杀此獠!”
“太宰大人,我是随君。我知道楚候祭祀的楚门八钟——呃,是楚门逆钟在哪里。不如我们捣毁楚氏祭祀,永绝王根,就放过……”
这一天,注定是楚殇之日。不过后来,大难不死的楚大庄又一次顽强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