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安摸摸兜,发现平时梳头发用的小镜子还在兜里,递给陆良洲面前,一副“你自己看”的神情。
陆良洲半信将疑的接过镜子且顺手打开。
“啪”
陆良洲抽了抽嘴角。
还真是……
梁子安忙将梳子捡起来,尬笑两声“嘿嘿”。
扭过头不再看梁子安的陆良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嘛。
有什么区别?
等等!
谁在笑?
镜子里的人是谁?
他居然在笑?!嘴角一直在往上扬!眼角都含着笑意微微弯着。
不同一般张扬肆意的笑,没有咧嘴露出至少八颗白皙牙齿,也没有假兮兮故作冷酷,皮笑肉不笑。
所以他一直没发现,他居然能笑得这么温柔小意。
怪不得……
脸皮一向厚的陆良洲被那么多人看到这一面脸上也不由泛些微红,而且一想到自己是因为阮泠亲手准备的一顿早餐,就更加羞赫。
“洲哥,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开心事呀?”梁子安贱兮兮的把脑袋凑到陆良洲的肩膀上问道,而后又想到什么,“洲哥,我那儿还有面包,现在赶不及去超市了,咱先凑合一下?”
梁子安觉得自己绝对是世上最好的兄弟了。
看,洲哥早上赶不及吃饭都是他陪着洲哥在大课间的时候去超市买零食,今天光忙着问洲哥笑容的事了,耽误了这么久,不过去超市估计就听不到洲哥的解释了。
既为了不浪费大好时光,又为了让洲哥一吐心事,他梁子安决定了,舍面包陪洲哥!
“不用了,我吃过了。”陆良洲眉眼间隐有得意,我有人给我做饭吃,你只能吃饭吧,啧啧,真可怜。
正准备找个趴在栏杆上的同学将他桌子里的面包撂下来的梁子安:“啥?啥!”
“洲哥?”梁子安的尾音拉的细长,音调还往上扬。
得嘞,原来是吃了早饭这么高兴,可就吃个早餐,洲哥在家有时候也吃也没见这么高兴过啊?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洲哥,是不是你喜欢的人给你做的饭啊?”
梁子安挤眉弄眼试探的问道。
即便知道会被否认,梁子安还是乐此不疲,喜欢将各种事情联系到未来小嫂子身上。
谁让洲哥纯情得很。
其他方面面面碾压他们哥几个,除了年龄和女朋友的数量。
“……”
果然,看吧,洲哥毫无反应。
“洲哥,你就说说呗,到底为啥这么高兴?”
梁子安没有看见陆良洲刚刚听到他的话时眼中闪过的了然和笑意。
原来是喜欢吗?
是有一点点的吧。
阮泠长得好,身材好,脾气也温柔,还爱干净,桌子椅子还有周围区域都特别干净,上课时背挺得笔直笔直的,手还不时做着笔记。
很难不喜欢吧?
这般想着的陆良洲很快就对这段不算浓烈的感情接受良好。
毕竟,他都容忍阮泠住进他的领域了不是吗?
要是他真的不愿意,元秋女士也是逼迫不了他的。
看着阮泠专注学习的侧脸,兴许是转变的观念,将阮泠从一个便宜姐姐的身份转变成暗恋对象,陆良洲觉得越看越好看,真是一点都看不腻。
课前三分钟预备铃响过,陆良洲回到教室。
正在陆良洲认真用视线描绘阮泠脸庞时,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中的人脸缓缓转头。
时间流淌的好像更慢了。
这间教室、这个学校乃至全世界好像都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砰!砰!砰!”
是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如此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一般。
她会说什么?
会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盯着她吗?
还是会问自己早餐好吃吗?
思绪百转千回间,陆良洲已经准备好以一个绝对帅气的姿势用低沉的嗓音来回答任一问题了。
“……”
阮泠感受到了右手边传来的炙热的仿佛能把她烧穿的视线,扭头定定的看了他两秒,又转回头继续钻研手下的那道化学流程题。
她刚刚其实是想问他几个问题来着,转念一想又没有意义。
陆良洲和那些女生的学习又无关,只是她们放下学习的其中一个诱惑罢了,这个诱惑或许只是从见到他的那一面开始,等见不到就没了。
短暂,又不值得一提。
也许他的出现会是她们长达数十年的生活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可也只会像萤火虫一般闪耀却短暂,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们不珍惜学习的机会不在于他人,而在于她们自己。
无人可改,她也不该因此迁怒陆良洲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
或许她还要感谢陆良洲,如果不是陆良洲学习好在火箭班,她也许只能平平无奇的坐在普通班教室,再慢一点汲取知识。
所以,因为陆良洲而被关注,阮泠想,这又有什么呢?
不过是虚无的视线罢了,比起实质性的利益,真的不算什么。
想了这些的阮泠,很快就专注于面前的化学题。
这道题有些难啊……
硫酸铜是蓝色的吗?硫酸是不是过量了导致这里还有酸?
阮泠很快沉浸于化学流程题,与各种酸碱盐过招。
陆良洲想了很多阮泠会问的问题,甚至还一一匹配了优秀回答,可惜一个没用上!
阮泠居然没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对我没有感觉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陆良洲想都没想就认为刚刚的想法不切实际,毕竟阮泠还给自己做了早餐呢。
还是三明治牛奶——最简单也最受他喜爱的早餐。
元秋女士偏爱豆浆包子小米粥胡辣汤油条此类中式早餐,遂和她一起吃早餐时陆良洲也是跟着这般吃的。
不过他时常会故意错过元秋女士的用早饭时间,也阴差阳错的和一直陪着元秋用饭的阮泠避开,所以阮泠不可能知道他的喜好。
而今天早上又准备的这么周全,他拿起牛奶和三明治的时候还是温热的,她一定是向秦妈询问了自己的口味特意做的。
这不是喜欢他是什么?
嗯,可能还有一点讨好。
谁让他是陆良洲呢!
那为什么阮泠刚刚一句话都不问他。
对了,一定是因为害羞,绝对是了!
无论是正眼还是余光盯着陆良洲的人都不在少数,皆看到他对着阮泠的侧脸露出奇奇怪怪的表情,一会儿自我怀疑一会儿兴奋又一会儿激动的。
很快洗手间又开始流传一这样的对话:
“嘿,听说了吗?”
“啥?”
“还有啥,听说陆良洲对他那个同桌,就是那个叫阮泠的,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