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尚在对峙,阮泠的右手捏紧,付岩面部肉眼可见的扭曲。
疼的。
手疼,某处也疼。
门开了。
“左老师好。”
阮泠迅速松开手,往旁边跨了两步,和付岩拉开距离。
又随手扯了把椅子往付岩身边推,挡在二人之间,也不顾她手上的力有多大,以致于椅子撞倒付岩的腿才停。
“艹”付岩爆了句粗口,碍于眼前来人自己还惹不起,剩下的话便咽进了肚子里,不发一言大步离开了化妆间。
背影看着走路姿势也有些奇怪。
离开前他望向阮泠的眸子里满是阴毒。
他记住了!
左修远颔首,瞥了眼付岩的走路姿势,看着阮泠的眼神倒是温和了些。
付岩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他原以为是这个女演员自愿的,却没想到原来是强迫吗?
左修远没和阮泠说话,也没进房间,就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自行离开了。
奇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耳力特别敏锐,不仅如此,连力气也有所增加,拍武打戏的时候也愈发顺手。
刚刚经过这里的时候无意听到里面的对话,心里有一道声音一直强迫着他去帮忙。
他缓了片刻压下那股悸动,在和虞笛对戏的时候怎么都不在状态,便找了借口过来。
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幕。
阮泠见左修远又是皱眉又是惊诧,又不发一言离开,心中奇怪却也没放在心上。
左修远是“阮泠”心中的光,不是她的。
她自然不会对他多加关注。
她进娱乐圈考入影戏磨炼演技只是为了实现“阮泠”的梦想。
她已经推迟了三年时光,现在必须进圈,也许有朝一日能达到目标好早早退圈呢?
现在萦绕在心头的是付岩。
阮泠眯了眯眼,付岩临走时的眼神,让她很有危机感。
如今在剧组也做不了什么事,她只能每天效率高一些,争取早日杀青。
如此,时间飞快流逝,眨眼便过去了十天。
虽然中间有些磕磕绊绊,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奇怪的是,付岩居然没再来找她,总让她觉得不安心。
阮泠戏份少,进度快,今天是倒数第二场戏了。
最后一场在机场,是陶瑶为爱放手,却又怕自己会因憎恨而变得丑陋,于是选择了出国留学。
将东西收拾妥当,阮泠发了个同城快递,将行李寄到了机场。
她没有专门接送的车,下午去机场拍戏,然后直接杀青,她一个小角色发个红包就算是杀青了,更别提杀青宴。
到时候直接飞去科隆,那边估计才傍晚。再回酒店拿行李箱多浪费时间,一个同城就好了。
坐车剧组的车到了机场。
先拍的是左修远的戏份。
他跟着一位前辈从国外回来,他们手上刚掌握了一些证据,面色凝重,就像两台行走的大冰箱。
而后是左修远和虞笛的戏份。
这时候算是大结局了,二人准备去某旅游胜地度蜜月,亲朋好友皆来相送。
在机场一共要拍三场,阮泠一个配角倒是独占一场。
这是最后的分别了。
《向你而来》,因你而走。
陶瑶看着虞笛,如往常一般笑容灿烂,“我要去学习更多的知识啦!有什么好担心的?”
莱玥茵心中难过。
她隐隐猜到陶瑶是喜欢魏钊的,因为自己才会选择出国,她有些愧疚,也有因陶瑶离开而升起隐秘欢喜的羞愧。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陶瑶是为了深造才选择出国,试图掩去内心的欢喜和羞愧。
“快回去吧,我要检票啦。”
陶瑶抱了下莱玥茵,左手举着机票轻快地说道,然后拉着行李箱转身便走。
没有回头。
莱玥茵直至看不到她的身影后才离开。
陶瑶不想回头,倒不是她冷漠或不舍,而是因为……她的眼角泛红,眼眶含泪。
她怕被莱玥茵看到自己的异样。
她祝福自己的闺蜜,却真的看不了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的闺蜜在一起的画面。
这是她生长了二十多年的土地啊,这里有她的家人和朋友。
如若可以,她何曾不想留下来?
“好了!收工!”
大家快速收拾好东西准备返程。
王导给阮泠塞了个红包,知道她等会儿就要上飞机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挥手叫她离开。
阮泠微微笑着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取了行李坐在大厅。
原本她想着陶瑶这个角色和她很不相符,一开始也没打算去试镜,更没想过自己会被选上。
这十多天的戏份拍下来,她突然发现陶瑶要比她聪明很多。
前世她喜欢书晏,苦苦追求苦苦等待,无果,最后还落个身死的下场。
如果她同陶瑶一般,早早放手,未必不会过得更好些。
她陪着新帝披荆斩棘登上帝位,书晏手段更胜一筹直接架空新帝,她就只剩下一个长公主的名头,不能和朝中权贵结亲,不能点寒门书生为驸马,只能留着和亲。
与他族和亲,怎么地也要比死了强?
可惜,先帝曾经一句将她许配给书晏的戏言被她当了真,她放不下,最后也只能落得一死。
她很喜欢陶瑶果断不拖泥带水的性格,既然那人不爱,就直接放手。
如果有朝一日,陆良洲不喜欢她了,她转身离开便是。
阮泠这般想着。
除了那两日她二人没有联系外,第三天便恢复往常。
默契的是,二人都未提起那天的事。
避开了这个话题,阮泠原本被陆良洲惯出来的小脾气都收敛了,只不过因着未见面只言语上表现出一二,陆良洲并未察觉。
到科隆时是下午5点,阮泠没有给陆良洲打电话。
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剧组拍摄顺利,提前三天结束,陆良洲肯定猜不到。
阮泠顺便去超市买了些蔬菜和肉,带着行李箱一同去了陆良洲住的公寓。
阮泠放假的时候也会来找他,为了方便,陆良洲直接在将这个公寓买了下来,阮泠手中自然有钥匙。
打开门,陆良洲还没回来,想来还在学校。
阮泠笑了下,这不正合她意?
将防晒衫脱掉扔在沙发上,阮泠拎着菜进了厨房。
她本不会做饭,原身也不会。
这几年陆良洲一人在国外,回来的时候经常和她抱怨国外饮食吃不惯,阮泠听的时候面色不改,内心却记了下来。
她厨艺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厨房杀手,报了厨艺班,学了许久才勉强出师。
做几道简单的菜色难不倒她,再多的就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