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熟悉,只是炒几个菜就花费了她许久。
等阮泠将菜端上桌,累得摊在沙发上的时候,手机“叮”的一响。
想来是阿洲。
阮泠喜悦的点开屏幕,嘴角的弧度被定格,浑身发冷。
阮泠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仿若被人掐住脖子后又松开般,拼命呼吸。
之前在酒店洗手间听到李姣的一番话后,她直觉不对,便找人查了些事,没想到……
她没想过,原身也没想过,怎么会这样呢?
袁淑和阮天早就面和心不和,只是顾忌着阮泠,才迟迟没有离婚。
阮天在外面早就和人乱搞,那人她也熟悉,不就是刚来这个世界在医院看到的那人吗?
李姣。
她喊她姨。
阮天虽和袁淑维持表面平静没有离婚,却也不是袁淑逼迫的,而是真的为了阮泠好。
阮天的父亲有好几个兄弟,家族里也鲜少有女孩儿。
其实刚开始是有的,不过要不丢弃要不卖给别人了。
许是报应,反正阮天是没在家族里看到过带着阮姓的女娃。
小时候受到几个哥哥的欺凌多了,他便想以后只生个女孩儿好好宠着。
阮泠的到来他很欢喜,他不想要个男孩继承家业,他的公司他还是清楚的,并非皇位。
即便是后来和李姣在一起也明确告诉李姣不要孩子,让她不要抱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李姣当真死心,为了讨好阮天倒是对阮泠也好。
袁淑和阮天的婚姻阮泠心中只几分唏嘘,毕竟她不是原身,她来时阮天和袁淑就去世了,她对他们并没有感情。
只是,阮天和袁淑的死,有蹊跷……
是李姣下的手。
为了阮家公司的股份。
阮氏破产有一部分原因是李姣将公司机密卖给了他人,而后才有经营不善。
阮天二人死于车祸,汽车当场报废被送往回收站,肇事者也认罪且锒铛入狱。
看似意外的事故,若非阮泠联想到和李姣通电话的人,而那人恰好很缺钱,她也不会知道背后的真相——阮天的车子被动了手脚,刹车失灵;肇事司机妻子的账户在他入狱后突然多了一大笔钱,然后快速带着儿子离开了南市。
这背后没有鬼才怪吧。
阮泠瞬间想到自己前世的父母。
她有怀疑过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可先皇对她纵容的态度又属实不假。
新帝登基后她才隐约查到,当年父亲冲锋上阵,大败敌军,回营帐后众将士庆贺,醉酒而亡,而酒中被下了毒!下毒的不是旁人,是先皇!
父亲杀敌在前,忠心在后,落得被杀的下场!
母亲因父亲死去本想寻死,见她年幼便歇了心思,谁料先皇居然想占有臣妻!
母亲不从,触柱而死,先皇为掩盖这一事实对外道,她哀思过度竟前去追随亡夫。
先皇逝世,她的仇报不了,心中一直有很。
今时今日,被李姣给勾了出来!
阮天和袁淑对原身很好,她才有这么一具健康的身体,她感激。
没有感情又如何?
杀人难道不该付出代价吗?
阮泠压下心中熊熊怒火,闭眼靠在沙发上。
时钟滴答滴答响,阮泠脸色丝毫不见好转。
抬头看了眼钟表,八点四十。
原本想要给的惊喜凉了。
阮泠勾了勾唇角,试图让自己变得温煦一点,无果。
四道菜,蒜酥蒸南瓜、鱼香肉丝、红烧肉、火腿蒜茸蒸娃娃菜,没有热气,阮泠将餐桌上摆好的碗筷收了起来,四盘菜放在那儿不看一眼。
阮泠拿出手机给陆良洲打了一个电话。
往常陆良洲这个时候都会和他聊天说话,除了那两天,今天是鲜有的例外。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
“阿洲?”
阮泠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
原本她的声音偏软糯,阮泠在前世为了威严学过一点变声,上大学后声音都一直克制得表现的清冷。
因着是陆良洲,她不再刻意压低声线,语气还温温柔柔。
“啊?喂,你好。”时淮也没想到电话打过来人说着和她一样的母语。
陆良洲的手机上设置的语言全都是德语,而她因为偷懒只学了英语,德语仅停留在听上面。
阮泠沉默。
握着手机的手指捏的发白。
“喂?在吗?”时淮疑惑地问道,嘟着嘴,心想:这人好奇怪哦,自己打过来的还不说话。难不成打错了?
不对啊,虽然她看不懂,阿拉伯数字还是认得的,这上面是有备注的哦。
唉不管了,这人要是再不说话,就直接挂掉好了。
正准备挂掉的时候,听筒传来对方好听的声音。
“陆良洲在吗?”阮泠的心像是在滴血,陆良洲三个字咬的缓慢。
时淮瞥了一眼旁边沙发上的男人,道:“不好意思,他醉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阮泠眼眶一下子通红,泪水毫无预兆的滴落,她却毫无感觉。
好冷……
她的心如至冰窖。
还有一点点奢望,阮泠黯淡的某种亮起微弱的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请问,他现在在哪里?”阮泠的左手指甲陷入肉里,每一个字都微微颤抖。
“我的公寓,有事吗?”时淮觉得自己真是个耐心的人,居然这么耐心的回答问题。
“哪里?”
时淮便是再愚钝也察觉出了对方话里的阴寒,感觉哪里不对劲儿,挠了挠头却想不起来。
“XX街道樱花公寓三楼301室。”
街道离这里不远,阮泠来这边玩过几次,倒也知道路。
十分钟后。
阮泠赶到,时淮惊讶的开门,想着和来人打个招呼,毕竟这人和陆良洲有一些关系。
阮泠直接错过时淮,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倒在沙发上的陆良洲,唇抿成一条线,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没醒。
阮泠顺手拿过桌上的水,泼在陆良洲脸上。
时淮惊讶的站在原地,看着阮泠的动作,“诶……”那是他专门给陆良洲准备的醒酒茶。
时淮剩下的话没说得出口,那杯茶就已经在陆良洲脸上了。
陆良洲蹙眉。
液体撞击在脸上,还有一些滑入衣领,不舒服。
缓缓睁开眼,视线触及之处有个熟悉的身影,他还以为是幻觉,口中喃喃道:“阮宝?”
阮泠面色稍缓,见人醒了,抽过纸巾将他身上的水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