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将走在前面,低头缓行,浑然不知身后的两个小辈在想什么。
他只是边走便说道:
“两位小郎君,北疆不比京都,你们可要尽快适应了才是,如今北疆也是凶险之地,你们早一日成长起来,我们也就早一日轻松一点。”
林翡和周冶同样笑着应是,刘副将自己也笑了,只是笑声有些低沉,笑道:
“大司马说了,你们二人对北疆不熟悉,单独营帐只会让你们与底下人有隔阂,故而你们没有各自的营帐,只补进缺人的营帐就是了。”
不过你们两个一看就知道曾经是在京中娇养惯了的,给你们安排个四人营帐也够你们受得了。
刘副将想着,又听林翡二人皆同意了,就笑了几声,不在言语。
他引着林翡二人熟悉了北疆军营各处。
告诉林翡二人在何处吃饭,何处休息。
一路走了许久,刘副将看天色已晚,才将林翡二人留在一所营帐,便走了。
林翡二人知道这是他们日后要住的地方,又见只有这一个营帐,就知道要住在一处。
但林翡和周冶进去后才发现,这个营帐已经住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各自坐着,神色低沉落寞。
“二位同袍,在下宣威将军周冶,这昭武校尉林翡,我们二人初来北疆,大家日后住在一处,有不敬之处,还请指正,多多关照。”
林翡也跟着拱手。
却听里面两个人说道:“一个将军,一个校尉,来这里做什么?怎么?要住在这里?将军校尉皆有各自的营帐,你们怕是走错了。”
周冶闻言就连忙说道:“二位误会了,我们以后是要和二位住在一处的。”
“呵,你们怕是得罪了谁,既然一个是将军,一个是校尉,又何须与我们住在一处。”其中微胖的汉子说道:
“百夫长钱伍,他是孙平,那边还能睡两个人,你们就一块躺那边吧。”
钱伍说完就蹬了鞋,翻身躺下,没一会儿就鼾声如雷。
林翡??
周冶??
偏偏孙平对他们更为冷淡,见林翡二人听见鼾声一个个面色古怪,孙平冷冷一哼,道:
“听不惯?听不惯当什么兵?还将军。”
我呸。
好好的纨绔大少,去纨绔营里面待着不就好了,还跑到这里来。
孙平想着也躺下睡了,不多时,又一道鼾声响起。
周冶也一时无言,就安慰林翡道:
“我听家中退下的旧部说过,营帐中打鼾之人多,是要习惯的。”
林翡闻言点点头,也跟着躺下了,只是林翡本就六识灵敏,一时也睡不着,兼之身下的褥子枕头皆有一股怪味儿,更让林翡周冶二人辗转难眠了。
还好没过多久,就听见刘副将在外面喊他们出来。
林翡二人出来就见刘副将领着两个抱着大包小包的士兵,便知道这是他们来时所带都东西。
刘副将指了指东西,说道:“我知道你们曾经是蜜罐里长大的,不比我们,这是你们的东西,慢慢用吧,尽快习惯了北疆才是。”
“是。”周冶林翡齐声道,眼中都有喜意。
军中地上虽扑了被褥,却满是异味儿,让人着实难以入睡。
可有自己带的被褥见不一样了,好歹是干净的。
二人想着欢喜的拿了自己的物件,各自收拾妥帖,美美的睡去,虽然耳边有鼾声如雷,却也没方才那般难熬了。
只辗转反侧了许久,二人就皆入了梦乡。
浑然不知两个方才打鼾的室友瞧瞧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