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楠楠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已晚上般了。
她将包随手甩在门口旁的沙发上,光着脚丫慢悠悠的走到床边,打开床头灯后,饿狼捕食般将身子扑在软绵绵的大床上,脸不偏不倚的埋进了枕头里。
由于用力过猛,肩膀处的伤口有点微疼,她从牙缝里倒吸一口冷气,精致的眉尾不自主的皱了皱。
想起今上午被困电梯、下午被金曼熙手撕,布楠楠郁闷不已。
看来应该找个大师算一卦,是不是被鬼缠身了,近来不是做噩梦就是遇见倒霉事,简直衰到家了
布楠楠侧过脸,用白皙的指尖将遮住半边脸的长发别在耳后,微眯着眼,将近来发生的事情在脑瓜里过了一遍。
事还没筛完,她就听见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
布楠楠慢条斯理地径直走到沙发后面,微俯身,将躺在沙发上的包直接拎了起来,从包的外层掏出正呼呼作响的手机。
是方童发来的微信视频。
布楠楠轻轻点了下手机屏幕上的接通键,一秒后,身穿绿色恐龙睡衣,头戴粉色毛绒发卡的方童出现在了微信聊界面的右上角。
“干嘛”两个字刚到布楠楠嘴边,视频里便传来了方童悲喜交加的尖叫声:“楠,金曼熙真是只想爱你的女二你真是我老公的助理”
“妈的,太悲了,我前几刚花了大价钱淘到我老公的签名……早知道你真是我老公的助理,我还花什么钱啊……我的大洋啊,肉疼”
方童捂着胸口,一副痛失所爱的表情,还时不时的做着吐血的动作。
布楠楠朝方童翻了个“叫你不信我,活该被人宰”的白眼,抬脚走到床边,爬上床,将后背半倚靠在床头,认真欣赏方童夸张的表情。
大约过了半分钟,方童终于过够了戏瘾,她将身体往视频前凑了凑,托着下巴,一脸认真听戏三好学生的神情,“你给我发金曼熙撕衣服的视频干嘛,赶紧给我,准有好戏。”
布楠楠脸上挂着“不愧是我闺蜜”的表情,不徐不疾地将今发生的倒霉事倒个底朝。
虽然她了梅雪和她被困电梯的事情,但布楠楠深知方童嘴快心大,为了避免给梅雪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并没有将梅雪可能患有黑暗恐惧症或幽室恐惧症的事情出来。
“啊,太恐怖了”方童瞪大双眼,脸都快贴在手机屏幕上了,关切道:“楠,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布楠楠看着视频里大饼脸的方童“噗嗤”笑了,心底莫名涌起了一大波暖流,全沉浸于郁闷中的她心情顿时大好。
她撇了撇嘴,翻着白眼,打趣道:“听,你有了新欢,还能在百忙之中关心女子,女子受宠若惊,方寸大乱啊”
视频另一赌方童猛咳几下,似笑非笑的弱弱回了句:“我哪有什么新欢……呵呵,传言,裸的诬陷”
生怕被挖出秘密的方童,眼珠子一转,快速转了话锋:“对了,金曼熙如此陷害你,你回击了吗”
“你先别,让我猜猜。”方童不给布楠楠一丝开口的机会,边换另一只手托着下巴,边做着认真思考的架势,三秒后,她脸往下一拉,极其正色,一字一顿:“你放过她了”
布楠楠将空调被往上提了提,然后对着摄像头竖起了大拇指,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好像讨论的事情与她无关。
见布楠楠事不关己的模样,方童下意识的从鼻腔里发出一道很重很重的“哼”,对着摄像头翻了个极其夸张的白眼,恨铁不成钢道:“我就知道你圣母心泛滥,之前叶婷的事咱没证据过了就过了,可金曼熙的事,你明明有证据为何还要放过她。”
“不是我圣母心泛滥,而是我还她上次被羞之情。”
布楠楠边边退出微信聊界面,找到相册,将今偷拍金曼熙的视频全部删掉,又了句意味深长的话:“现在我们俩彻底两清了,我对她再无愧疚之情,希望她也能好自为之。”
“……”
布楠楠跟方童又南地北的侃了好半晌大山,直到布楠楠的手机提醒只剩10的电量时,才恋恋不舍的与方童结束了聊。
退出微信后,布楠楠懒得下床去找充电器,直接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关了床头灯,蜷缩在柔软的床上,闭上眼准备睡觉。
今发生了很多事,布楠楠真的很累,可不知为何她脑海中时不时闪现出大魔王强迫她做检查、细心为她包扎伤口、逃出电梯时诡异的拥抱,还有下午大魔王暧昧撩饶举动,搅得她心神不宁,眼皮沉重的不忍睡去。
她在床上翻滚了许久,强压着因回想白之事越发慌乱的心故作镇定的数着羊,羊还没数到十,她蹭的坐了起来,咬着唇,捂着砰砰跳动的心,白皙的脸蛋已肉眼可见之速莫名的红了起来,她情不自禁的彪了句脏话:“他奶奶的,大魔王有毒啊”
与此同时,某公寓楼下。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不知停在一个老旧的公寓楼下多久后,从里面下来一位戴着黑色口罩,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口罩遮住了男人大半张脸,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露在外面的那双眸子却美的让人有种陷入仙境的错觉。路灯散发着微微黄光,洒在男人高大挺直的脊背上,将他的背影拉的冗长冗长,宛如福尔摩侦探里的幽人,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鬼魅意味。
男人倚着车头,双手插兜,目不转睛地仰望着不远处一栋亮着灯的公寓竟慌了神,思绪飘到那个极其暧昧的午后。
女孩姣好的容颜并未因闭上了那双灿如星辰的眸子而黯然失色,反而多了几分可爱与诱惑。望着女孩的脸,他的心尖悸动的颤个不停,浑身散发着全所未有的,仿佛下一秒整个身子就会燃成灰烬。
他强忍着将她揉进身体里的冲动,缓缓低下头,准备噙住她软嫩的唇,鼻息相通间,他嗅到了她诱饶体香和创可贴淡淡的药味。
忽的,他收住了即将贴上她唇瓣的唇,没来由的往后退了一步,眼角的余光不自主的落在了女孩染有红色血液的黄上,随即身体里的那抹生生变成了愤怒与自责,吞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当他看见那张妩媚妖娆的照片时,他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她,所以当她提出陪戏时,他以她不配合医生做检查为由给她安排了打扫化妆间的伙计,可谁知她还是受伤了,甚至被人诬陷成了毒妇。
当他匆忙赶到时,望着那张故作镇定的脸,他的心愤怒到了极致,尤其是掀开她衣衫的瞬间,心底的怒火已乱到了要将那恶毒女人碎尸万段的边缘,如果没有她漫不经心的笑容,恐怕此刻的他真的是杀人犯了。
他不怕成为杀人犯,他怕的是她爱上他,他惧的是她不会爱上他。
……
男人不知在楼下站了多久,直到那个公寓的灯灭了,他才慢条斯理地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从里面拿出香烟和打火机,熟练的将香烟点燃,极其享受般猛吸了几口,视线还不忘落在漆黑的远处。
很快一根烟在他的指尖燃尽,他慢慢掐灭烟蒂,然后极其精准的把它扔进了旁侧的垃圾桶里,再然后钻进了车里,落下右侧的车窗,眺望那个灭灯的公寓,男人播出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