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齐王打发人来后院送些时新料子。
人人皆有份,但分量却是不同的。
何氏与萧凝挽的大致相同,除了几匹上好的绢菱,其中还有两缎极为贵重的青州仙文菱,端的是绮丽华贵,只要是女子无有不欢喜的。
仙文菱乃是大邕朝贡品,寻常高官显贵之家轻易是见都见不到的。
齐王一下给了两缎,实在大方。
两位媵妾的便低了许多了,仅有两匹绢缎,一匹寻常花色的菱绸,但也是难得之物。
萧凝挽这边是沈司正送来的,意思便又深了一层,还带来了齐王的赞誉,说她掌院有道,劳苦功高之类的说辞。
齐王的后院也就三三两两那么几个人,确是不累的,不过齐王赞赏,她笑着接了便是。
“孺人施药之恩,无以为报。”沈司正极是诚挚的道谢,屈身行礼。
萧凝挽浅笑着将她扶起,“只是一些药罢了,无足挂齿,你身子好起来才是要紧的。”
“孺人关怀,必不敢忘。”
萧凝挽笑笑,锦上添花有什么好,雪中送碳才能叫人记得清。
她略侧眼,看沈司正身后那名七品青衣女官。
“不知这位大人是?”
沈司正皱紧了眉头,转眼一瞧,见萧凝挽看的是莘怜儿,便道:“禀孺人,这是典言莘怜儿。”
萧凝挽浅浅一笑,“我进府那日,曾见过她,想来应是没记错。”
沈司正一阵困惑,怎么萧孺人突然就提起莘怜儿了。
沈司正刚出院时,何氏也一脚踏进来了。
看都不看躬躯行礼的沈司正一眼,直直便越过她走了进菱露院。
沈司正秉着规矩,等她走远了这才起身。
莘怜儿很是不忿道:“这何孺人怎得如此,连萧孺人都对您敬重得很呢。”
她本是齐王府一介杂扫婢女,后来攀上了沈司正这才一步步做到了七品女官,且因她年纪小,又很会逗沈司正开心,沈司正对她也算不错,也就她敢在沈司正面前说这些话。
沈亦临冷冷看了她一眼,“谨言慎行。”
她便不做声了,垂下头去,眼里尽是埋怨。
萧孺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提起莘怜儿?
沈司正暗暗留了个心眼。
她愿意提拔莘怜儿,但前提是,对方不会背叛她。
“萧妹妹。”何氏一进门便又姐妹长姐妹短的与她说话。
萧凝挽对她心里的盘算实在太清楚,便也与她演些戏。
没多久,何氏便如她所料地提起崔紫瑶。
“唉,再过几月,王妃便要进门了,不知那时你我又是怎样的光景。”何氏一脸伤心的样子,脸上尽是愁容,却也不忘用余光轻撇萧凝挽一眼。
“听闻崔大姑娘很是慈良善意,应不会太过难为咱们。”
萧凝挽轻飘飘一句话,何氏却十分不忿。
“妹妹,你太小看人心了,这位崔姑娘可不是好想与之辈。”
萧凝挽幽幽抬了抬眼珠子。
崔紫瑶是不好想与,你也不是省油的灯。
“是吗?可妹妹听人言,崔大姑娘菩萨心肠,待下人也是极好,怎会不好想与呢?”